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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


    一群人。


    激烈的角逐在這極度不匹配的雙方展開,腹背受敵的疤麵乞丐毫不退縮,但亦不敢放鬆警惕,一方麵自己的身體素質確實要比這幫長期挨餓的人要更好,另一方麵,對方人確實太多了,一拳難敵四手,眼下隻能在混戰之中先想辦法離開。


    不過大多數乞丐還都是隻停留在氣勢洶洶,真敢上的,還是疤麵乞丐的三位“好兄弟”……


    乞丐三兄弟的每一招都被疤麵乞丐輕鬆化解,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一招一式都被疤麵乞丐盡收眼底,所以他緊張的心稍微有些許放鬆了。


    幾個迴合之後,雙方都開始喘氣,應該是體力跟不上,加之即將入冬,加快了耗能,疤麵乞丐決定速戰速決,先是一個肘擊將瘸腿乞丐的脖子擊倒在地,一擊寸拳打中獨臂乞丐的喉嚨,他頓時說不出話,痛苦萬分,獨眼乞丐見狀立馬溜之大吉。


    疤麵乞丐年少時,曾周遊整個鴻蒙國,自然會去一些武館參觀,亦會在一些擂台下駐足觀看,照葫蘆畫瓢,一招一式也能模糊的記個大概。當然他現在所有的招式都是不正規的,不正統的,已經和真正的武術差之十萬八千。


    “還有誰?是不是要一起上呢?”疤麵乞丐問其他乞丐。


    “老夫來會會你吧,疤麵,應該這麽叫你嗎?”一個老乞丐站了出來,雖然還是和其他乞丐一樣髒兮兮的,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唐長老……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是啊,唐長老,您沒必要……”


    “夠了!”唐長老不顧大家的勸解。“年輕人,雖然老夫不知道你到底出於什麽目的,但看你這身手,不是一般人吧。”


    “我就是一般人,唐長老。”疤麵乞丐嘲諷道。“隻是,你們太不行了。”


    “好!看招!”


    唐長老突然變得精神抖擻,飛身躍起,一掌將疤麵乞丐打的後退好幾步才站穩。


    “哎呀,真是老了,要是老夫和你一樣年紀啊,你早就……”唐長老說著說著突然不做聲了。


    緊接著唐長老倒地不起,所有人,包括疤麵乞丐都很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名乞丐趕緊上前查看,然後嚇的愣住了。


    “唐長老……死了……”


    所有乞丐聽到這一消息,再也不退縮,蜂擁而上,疤麵乞丐也不反抗,任由其他乞丐的攻擊。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疤麵乞丐又迴到了他熟悉的地方——重刑犯牢房。


    典獄長打趣道:“喲,這麽快又見麵了,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人不是我的殺的。”疤麵乞丐表達自己的無辜。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典獄長說道。“你沒那麽大能耐和決心要人命,你跟人去劫持采藥的,事先知道他會被丟下山崖,就提前很久在山崖底下挖了個超大水槽,可真有你的。”


    疤麵乞丐看了一眼典獄長,道:“這麽快你就知道了?佩服!”


    典獄長繼續得意:“不光這些,我還知道,除了這群乞丐,還有人在暗中幫你假冒官差支走黃大夫!明明采藥人還活著,你讓人帶黃大夫去官府,然後走到門口那假冒者就消失了。”


    “繼續。”疤麵乞丐沒想到典獄長竟然摸的如此透徹。


    “一般人可弄不來官差的衣服,你最好告訴我,幫你的人是誰!官府裏一定有內鬼。”典獄長問道。


    “我會告訴執法官是你幫我,之前你放了我。”疤麵乞丐毫不害怕。


    “好,你可是越來越會套路了。”典獄長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那你告訴我,你跟這些乞丐,是不是同情他們?”


    疤麵乞丐搖搖頭:“當我第一次為了不被餓死而偷吃的那會兒,是的。我失去了許多判斷是非的能力……我四處流浪,體會到了那種在罪惡麵前的恐懼感,以及實施罪行後的快感……但是我從未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你做流浪底層是為了了解犯罪的心理,戰勝自身的恐懼,可是罪犯沒有那麽複雜!你真正的恐懼來自於你的內心,你害怕自己的力量,你害怕憤怒,害怕是驅使你行善或者作惡的動力。”典獄長分析道。


    “透徹。”疤麵乞丐對典獄長的評論做出肯定。


    “等天亮了最高執法官會親自審問你。”典獄長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牢房。


    疤麵乞丐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汙,無力的趴在草席上——他早已耗盡氣力,剛才若不是典獄長走的早,就撐不下去了。


    他靜靜等待這天亮,等待著屬於自己的審判,他已經決定獨自承擔一切。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是一片死寂。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長相帶著幾分異域風情,身著夜行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直接走到了疤麵乞丐的牢房前,拿出沾滿血的鑰匙,打開了牢門。


    “深入底層,實施犯罪,你想引起注意的方式非常特別,是叫你疤麵,還是正義的鐵錘?”山羊胡子開門見山說道。


    疤麵乞丐感受到來人強大的氣場,說話略有磕巴:“你……你是……是誰?”


    山羊胡子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狄誌傑,代表影龍,是黑白兩道都畏懼的存在,可以給你指條路。”


    “誰說我要人為我指路了。”


    “你來這裏是自願的,你自以為在罪犯的世界做足了功課,但無論你出於什麽目的,你現在已經迷失了自我了。”


    “可影龍能給我走什麽樣的路?”


    “一條真正伸張正義的路。”


    “犯罪克星,大俠?”


    “不不不,大俠懲罰罪人隻是滿足自己的快感,他可能被人幹掉,或者關進牢裏。不過,如果你能超越凡人,能為你的信念傾盡全力,如果別人無法阻止你,你將截然不同。”


    “哪裏不同?”


    “成為……傳奇!”狄誌傑走出牢房。“你可以出獄了,疤麵,如果你玩膩了跟著乞丐們小打小鬧,如果你想有所成就,就在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去龍河。”


    狄誌傑離開後,其他的重刑犯懇求疤麵乞丐能放他們出獄,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紅色的鑰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鑰匙的顏色,而是被血染紅了。


    疤麵乞丐走出大牢,發現整個官府都備血洗,他找到奄奄一息的典獄長。


    典獄長緊緊握住疤麵乞丐的手,斷斷續續的說出四個字:“成為他們……消滅他們


    ……”


    疤麵按住典獄長的傷口,他此刻不想聽典獄長多說什麽:“我帶你去醫館,黃大夫會救你。”


    典獄長搖搖頭:“來不及了……”


    麵對這樣的致命傷,典獄長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疤麵乞丐問道:“你……有什麽想要我做的?”


    典獄長露出了笑容,這不是輕蔑的笑,而是一種得意的笑:“告訴我,你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哪!”


    “洛驚嵐。”


    “你姓洛……啊……你是洛家公子……?”


    “是,鎮子上隻有我們家姓洛,父母從小把我隱藏起來,所以沒人知道。”


    “我明白了……你父母和姐姐,都非常了不起……”


    典獄長話沒有說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洛驚嵐將他的眼睛閉上,他很想安葬了典獄長和被殺害的官差們,但影龍既然已經現身了,他已經沒有猶豫的空間和退路了。。


    ……


    黎明時分,天空陰雲密布,洛驚嵐凝望著洶湧的龍河湖麵,平複了情緒,然後躍入龍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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