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整整睡了一天。


    胃裏頭痛的要死。


    睜開眼後,迷迷糊糊的就看見一個***在床邊。


    穿著黑色的西裝,剪裁得體。


    是誰呢?


    莫晚揉了揉眼睛,掙紮著起身來,就看見了男人那張陰沉的臉。


    天!


    是宮盛峻啊!


    莫晚立馬酒醒了,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本是惶恐,可想到他和尹歆樂之間的事情,便覺得無所謂。反倒是繼續倒頭去睡,沒有理會宮盛峻。


    可莫晚剛剛睡下去,就被宮盛峻一把拉了起來:“起來。”


    他的聲音分外漠然,聽不出來一絲情感。


    “你什麽意思?!”


    莫晚怒吼。


    她此刻雖然狼狽不堪,可但也不能夠由著宮盛峻的性子來。


    誰都是有脾氣的。


    他宮盛峻可以,為什麽自己不可以?


    真是可笑。


    “起來!”宮盛峻提高了音量,眸色還是冷的。


    莫晚緊緊抓著被子,一臉空洞的盯著宮盛峻,反問道:“我為什麽要起來?”


    “你沒有家嗎?”


    宮盛峻居然這樣問自己?


    莫晚越發覺得好笑了起來,反問著宮盛峻:“家?什麽家?宮盛峻,你去陪你的尹歆樂吧!不要對我撒氣!滾!”


    滾?


    難道莫晚是不想活了嗎?


    居然對宮盛駿說了滾字?


    莫晚的確生氣。


    她本來就不舒服,尤其是胃裏頭,就像是什麽在割著她的胃一樣。宮盛峻不但沒有關切自己,反而對自己這麽粗魯。她心裏頭能好受嗎?自然受不了。他覺得宮盛峻就是在報複著自己。


    莫晚也不會給宮盛峻留下任何好臉色的。


    “滾?”


    宮盛峻也覺得難以置信。


    “你剛才對我說了什麽?”他又問。


    莫晚毫不留情的重複了一次,“我說,讓你滾!讓你滾啊!”


    莫晚幾乎是用盡了渾身力氣對宮盛峻說的滾字。


    因為她已經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嫁到他們宮家,莫晚根本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還別提什麽幸福,什麽婚後戀愛了。簡直,是受罪。


    宮盛峻忽然一把捏住了莫晚的脖子。


    一瞬之間,莫晚根本無法唿吸。


    就算如此,莫晚都沒有逃避。而是冷冷的注視著宮盛峻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宮盛峻,你認為你自己做的對嗎?就算我和你是逢場作戲,也希望你做的像一樣。這句話,我說了不下數次。可是你呢?聽過嗎?”


    莫晚毫不畏懼。


    她已經看穿了宮盛峻,知道了宮盛峻的一切。


    破罐子破摔,誰又不會呢?


    宮盛峻手中的力氣越來越大,質問道:“你為什麽又和喬良在一起?為什麽?”


    “幹你何事?”


    莫晚失笑。


    既然尹歆樂可以和宮盛峻那個樣子,為什麽她和喬良不可以?


    況且,她和喬良清清白白。


    還有一個陶芝在呢。


    可是宮盛峻呢?


    他和尹歆樂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沒有人說呢?


    莫晚也已經足夠寬容了,給了宮盛峻最後的麵子。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那麽做,那莫晚也沒有辦法。


    “為什麽?”宮盛峻恨不得把莫晚一把捏死。


    莫晚此刻已經氣若遊絲,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渾身都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就在此刻,門“咣當”一聲,被撞開。


    衝進來的人是喬良和陶芝。


    喬良看見宮盛峻狠狠捏住莫晚的脖子,衝了過去,直接在宮盛峻臉上打了一拳,趕緊抱住了莫晚,怒斥道:“你還是個人嗎?莫晚都已經不舒服了這樣子,你竟然還對莫晚做出那樣可怕的事情來,你到底想幹什麽?真是恬不知恥!”


    喬良說恬不知恥那四個字是有其他意思的。


    莫晚一次一次忍讓,可換來的是什麽呢?這一點,喬良和陶芝都十分清楚。唯獨他宮盛峻,眾人皆醒他獨醉。


    陶芝也提莫晚咽不下這口氣,她沒想過宮盛峻居然是那樣的人。冷聲道:“宮盛峻。你果然不怎麽樣。莫晚對你多麽好你清楚嗎?莫晚時時刻刻都在替你著想,你又知道嗎?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也太過分了!”


    “別說了……”


    莫晚氣若遊絲,嘴唇也煞白了起來。


    喬良趕緊倒了杯水,讓莫晚喝了幾口。


    莫晚這才緩好了一些。


    胃不舒服,現在是渾身都不舒服。


    全部都拜宮盛峻所賜。


    陶芝看著莫晚一副不舒服的模樣,越看越生氣,越看越生氣。對宮盛峻不再抱有任何的好感,冷冷盯住了宮盛峻,直接漠然道:“尹歆樂就是一朵白蓮花,你難道看不清楚嗎?還是說,你是瞎了眼睛?”


    宮盛峻沒有答言,他沉默了。


    他心裏頭,還是對尹歆樂相信的。


    畢竟他們可是青梅竹馬,他覺得自己足夠了解尹歆樂。根本就不想她們嘴中說的那麽過分,自然選擇了沉默。


    陶芝失笑。


    她覺得十分荒唐。


    好幾次的證據都擺在了宮盛峻的麵前,可宮盛峻就是看不見。他自己看不見,別人幫他看見了,他還責怪別人。


    還有什麽辦法呢?


    沒有辦法。


    宮盛峻又一次走到莫晚麵前來,拽住莫晚的手,沉聲道:“迴家。”


    “放手!”


    喬良怒斥。


    宮盛峻根本沒有把喬良的話放在耳中,反而是再一次命令著莫晚:“迴家!”


    “放開我。”


    這一次說話的人是莫晚。


    “我說迴家。”


    宮盛峻也重複了一次。


    他眼底的冷意越發清晰可見了起來,莫晚眼底也是。


    她不會在聽從宮盛峻的任何話了,因為她已經死心了,為什麽要迴去那個地方呢?她是真的想和宮盛峻離婚。但陶芝勸解的話還在她的腦子裏來迴徘徊,她是要忍。就算是忍無可忍,也要忍下去。


    為了姥姥,她就必須那麽做。


    “放開莫晚!”喬良的臉色也越來越冷。


    他站起身來,冷冷盯住宮盛峻,眼神沒有迴避任何。


    宮盛峻忽然冷笑了一聲,笑的詭異無比。他挑眉反問著喬良:“這是我們之間的家務事。你們外人,插得什麽手?”


    喬良波瀾不驚,盯著宮盛峻的眼神沒有半分逃避,平靜而言道:“就算是你們的家務事,但你這個樣子已經成了家暴。我們是有資格去管的,宮先生。”


    宮盛峻一聽,心裏頭的確是驚了一下。


    他那麽做,的確同家暴沒有什麽區別。


    可是他心裏頭並不想那個樣子的。


    隻是因為太在乎……


    可在乎的方式卻有些錯誤。


    轉瞬之間,宮盛峻的眼底多了一絲愧疚出來,對喬良道:“你有一張巧嘴啊,喬先生。”


    喬良淡淡笑了笑。可眼底分明就是冷的,就算是笑,也隻不過是皮笑肉不笑而已。他言道:“巧嘴談不上,我隻不過是在說是事實而已。宮先生您自己好好想想,這麽長時間一來,你有為莫晚做過多少事情。又有多少,是真的對莫晚好的呢?想清楚了,再來找莫晚吧。”


    喬良的這番話的確讓宮盛峻反省。


    他又對莫晚做了多少呢?


    又有多少,是對莫晚好的事情呢?


    恐怕,都是在傷害著莫晚,為尹歆樂好的吧。


    宮盛峻站在原地靜靜想了許久,忽然低了低頭,突然道:“抱歉。”


    話落,宮盛峻就轉身離開了。


    他應該好好反省。


    莫晚也被宮盛峻剛才的那副模樣氣得不輕,她沉沉歎了口氣,感覺渾身沒有一點點的力氣,一下子就癱在了床上。


    喬良趕緊對陶芝道:“快去讓醫生來看看吧。莫晚這個樣子是根本就不行的。”


    陶芝皺了下眉頭,建議道:“還是送去醫院吧,這樣她好受一些。”


    喬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答言道:“這樣也好。”


    隨後,喬良便柔聲對莫晚道:“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喬良眼底分外擔憂。


    此刻莫晚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蠟黃,在這樣繼續,恐怕莫晚的身體真的會吃不消的。


    莫晚胃裏頭痛的厲害,她點了點頭,這會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莫晚應允,喬良這才輕輕抱起了莫晚。


    他手上的力氣也是小心翼翼的。


    害怕力氣大了會弄疼莫晚,害怕力氣小了又會讓莫晚覺得不舒服。


    喬良為了莫晚,也的確是費勁了心思。


    送到了醫院後,喬良和陶芝也一直陪著。


    看著在病床上掛著水的模樣,二人的滋味都不是很好受。


    陶芝沉沉歎了口氣,有些自責道:“唉,早知道就不讓她去喝酒了……”


    喬良看著陶芝搖了搖頭,愧疚道:“都是我的錯。不應該給莫晚打那個電話的,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多麽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是我。”


    陶芝自責,喬良愧疚。


    兩個人心中都不好受。


    莫晚這一次真的是體會到了什麽是醉酒的滋味。


    剛開始還好,可第二天,整個人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一樣。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喝那麽多的酒。


    不知何時,淚水緩緩從臉頰滑落。


    莫晚心裏頭,十分難過。


    喬良看著,立馬心痛。趕緊拿出紙巾來擦去了莫晚臉頰的淚水,安慰道:“不要哭。我和陶芝都在這裏陪著你,你要相信,一切都會雲開日出的。”


    “雲開日出嗎?”


    莫晚勉強笑了一下。


    她確實希望可以雲開日出,趕走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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