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莫晚都在噩夢中度過。


    她看見的是滿地的血,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之中。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她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情。


    最終因為受不了這樣的噩夢,莫晚選擇了服用安眠藥入睡。


    藥物的麻痹之下,莫晚這才得以入睡。


    可就算是如此,卻也睡的那麽不踏實,翻來覆去,眼睛閉著,可還是難免。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


    臥室的門被輕輕打開,進來的人輕手輕腳,生怕吵到了莫晚。


    宮盛峻身著一襲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裝,襯得他的身子越發英挺了起來。手腕上戴著的那塊手表已經停在了八點一刻。他坐在床邊,拿起了桌頭櫃上放著的那瓶安眠藥,足足盯了有一分鍾。


    “安眠藥?”


    宮盛峻由不得冷笑一聲。


    他起身來,把那瓶安眠藥扔到了垃圾桶裏麵。


    一把大手拉開了窗簾,那刺眼的陽光好像要灼燒成莫晚的眼睛一樣,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就是宮盛峻那俊逸的身姿站在落地窗前。她愣了愣神,勉強拾起身來,扶額問道:“你怎麽還沒有去公司?現在,幾點了?”


    宮盛峻背對著莫晚,冷冷嗤笑了一聲,轉過身來,忽然一把大手抓住了莫晚的手腕,冷聲質問道:“你昨天晚上用了安眠藥?你是想死嗎?難道不知道安眠藥對你的身體不好?為什麽還要服用?!”


    宮盛峻問的字字見血。


    而此刻莫晚的心裏隻有一個疑問,那便是怎麽迴事?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宮盛峻,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還是說,他發瘋了?


    莫晚怔了怔,瞪大了眼睛,問著宮盛峻:“你生氣了?”


    宮盛峻冷哼了一聲,鬆開了莫晚的手,盯著她,一字一字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在吃這些東西。”


    莫晚心中沉沉歎了口氣。


    她自己夢魘,沒有宮盛峻在身邊,總會覺得恐懼。沒有辦法,她才服用了安眠藥。莫晚有些無奈,也有些委屈的解釋道:“沒有辦法,我才吃了安眠藥。”


    宮盛峻的臉色格外沉壓,漠然道:“不管怎樣,你的身體都是最緊要的。”


    莫晚難得聽出來那麽一絲絲的關心,她淡淡笑了下,對宮盛峻道:“希望吧。”


    宮盛峻眉頭緊蹙,質問著莫晚:“希望吧?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莫晚失笑。


    宮盛峻盯著莫晚,一動不動。


    他的眸子就好像是要將莫晚吸進去一樣,這樣的目光讓莫晚有些懼怕,也讓莫晚有些不安,她撇過臉去,不敢在看宮盛峻。


    就在此刻,宮盛峻一把捏住了莫晚的下巴,冷聲警告道:“以後,有什麽事說清楚。不要遮遮掩掩,不然,很容易叫人誤會。”


    莫晚也覺得好笑,難道說宮盛峻一直在派人監視著自己?那照片,難道就是為了捉奸?她苦笑了笑,篤定道:“清者自清,我和蘇東沒有任何關係。”


    宮盛峻冷冷一笑,似乎覺得他才是聽莫晚講了個笑話,“是嗎?既然清者自清,就不應該和除我之外的男生走的那麽近。”


    “並非如此。”莫晚一口否決。


    宮盛峻勾唇,嘴角上揚的弧度像極了輕蔑,他攬過莫晚眼前頭的碎發,在她耳畔一字一字道:“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而你和其他男生走到那麽近,把我這個丈夫置於何地?還有,你沒有第二次。”


    莫晚失笑,一動不動,晶瑩的眸子裏頭似乎是沒有了一點點是生機,她呆滯道:“話已至此,我沒有做的事情便就是沒有做。若你不肯相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事情。”


    莫晚心底嘀咕,她能怎麽辦?她也很無奈啊。


    宮盛峻嗤笑一聲,看住莫晚,沒有多言任何,而是說了淺淺幾字:“我宮盛峻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來的。別人,一分一毫也別想拿走。”


    話落,宮盛峻拿起桌上的公文包離開了房間。


    莫晚看著宮盛峻離開的背影,笑了笑,這抹笑裏頭是極其辛酸的,更是說不上來的苦澀。


    他在含沙射影著自己和蘇東的事情。


    她都明白,可她卻不說。


    清者自清。


    可她不知道,在宮盛峻身上是沒有作用的。


    宮盛峻是一個商人,在感情這方麵也運用的是商人的那一套手段。在莫晚眼中看來,宮盛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不管他有時候對自己笑,對自己溫柔,莫晚都覺得那隻不過是假象而已。


    反正宮盛峻是一個商人,他習慣偽裝自己。


    莫晚搖了搖頭,沉沉歎了口氣,趕緊從床上起來,梳洗化妝,穿好工作服,戴上工作牌,拿好包下了樓。


    剛下來,就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尹歆樂。


    她可真是八輩子倒了黴了,怎麽到這種時刻了都還能夠遇上她?


    莫晚倒吸了口涼氣,官方的想和尹歆樂打招唿,可人家尹歆樂卻是先笑靨如花的打招唿道:“莫小姐,早啊。”


    她的這抹笑,可真是駭人。


    莫晚也笑著迴她:“尹小姐你也早。”


    尹歆樂的眼神很毒,她看見了莫晚戴著的工作牌,問道:“不知道莫小姐這麽急急忙忙的出去是幹什麽?”


    “上班。”莫晚淺淺二字。


    可就是這樣淺淺二字,讓尹歆樂頓時有了一種諷刺之感,她挑眉道:看莫小姐你這樣匆忙,估計,去的也不是什麽大型公司吧,一個月幾千塊,未免有些太讓莫小姐屈尊了。“我旗下有一家傳媒公司,不知道莫小姐有沒有興趣?”


    尹歆樂還真是變著法的炫耀自己。


    莫晚也真是佩服尹歆樂。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也恐怕,是無師自通的吧。


    莫晚剛準備接話,宮妮便就打斷道:“就是,不知道去了什麽三流公司!簡直是丟我們宮家的人!恐怕是給你錢你都不會花!”


    莫晚淡淡一笑,答言著:“姥姥說過,自食其力才是最重要的。我拿著自己的錢花的不舒坦嗎?總比有些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得多。等你老了,恐怕就沒人這麽伺候你了。”


    “你!”宮妮又是被莫晚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尹歆樂輕輕拍了拍宮妮的肩膀,安慰道:“妮兒別生氣。莫小姐這麽說也是為你好。”頓了頓,尹歆樂又看向莫晚道:“我這次專門從美國帶過來一套保護手的保養品,你用用看,效果很不錯的。”


    莫晚也隻是掃了一眼。


    尹歆樂果真是一個活脫脫的綠茶婊。


    莫晚不與她計較,也不想有什麽口舌之爭,還是笑著客氣道:“那我可就多謝你了。”


    “不用謝的。”尹歆樂笑顏。


    莫晚感覺自己早上沒有吃早餐,都要把昨天晚上的肯德基吐出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趕緊道:“不好意思,尹小姐,我馬上就要遲到了,再見。”


    莫晚臉上的黑眼圈格外重,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早上又被尹歆樂諷刺,她真的是覺得一大清早就撞鬼了。


    尹歆樂又故作關心,提醒著莫晚:“路上小心哦。”


    她恐怕是恨不得莫晚出什麽事。


    昨天晚上是誰發給宮盛峻的照片,恐怕尹歆樂極為清楚。


    出了老宅,莫晚才覺得自己算是鬆了一口氣。


    想必今後尹歆樂肯定還會來老宅的,依照她那白蓮花的性子,莫晚可真是不敢招架。她微微歎了口氣,看了看時間,擠地鐵已經來不及了,莫晚隻好打出租車過去了。


    剛到公司,便就接到了宮盛峻的電話,“喂?”


    莫晚一臉茫然。


    “記住我早上說過的話。”宮盛峻的聲音格外冷漠。


    還沒有等到莫晚迴答,宮盛峻已經掛了電話。


    莫晚無奈聳了聳肩。


    還是清者自清,她心裏頭最清楚。也不會去過過多的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罷了。


    可工作期間,莫晚還是和蘇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她不想再次讓宮盛峻誤會什麽,還有那照片,是怎麽迴事?


    莫晚想著,手中的速度便也就放慢了下來。照片,是宮盛峻拍的?可是,那樣的作風根本就不想是宮盛峻的作風,那麽,又會是誰呢?


    就在莫晚沉思之時,公司的員工抱著一遝厚厚的文件放在了莫晚的桌上,道:“莫晚,這些都需要你簽字,今天下午要給boss.”


    莫晚這才迴過神來,點了點頭,應聲道:“嗯,好。”


    而此刻,宮盛峻盯著莫晚的一舉一動。


    他輕輕抿了口咖啡,雙眸裏頭多了一絲憐惜,卻又多了一絲怒氣,“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是有心事。”


    站在宮盛峻身後的秘書“aimee”蹙了蹙眉頭,手中拿著一疊文件,頓了良久才敢道:“宮先生,這是合作方開出的條件。”


    宮盛峻勾唇冷冷一笑,反問著:“他們還想要開條件?”


    aimee的臉上多了一抹諷刺,恭敬答言著:“永遠不知饑飽的人,是不會知道宰相肚裏能撐船的。”


    宮盛峻看見莫晚鼓著嘴巴,十分可愛。連他一貫沉壓的心情都被影響,他笑了笑,對aimee道:“那就答應吧。反正,捧得他們越高,他們,到最後便就摔得越慘。”


    “是,宮先生。我馬上去做。”


    宮盛峻淺淺“嗯”了一聲,喃喃道:“仔細看去,她其實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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