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莫晚起來就感覺自己頭疼不已。


    或許是昨天晚上太緊張了,緊張到腦神經痛。


    她看了看身邊,還是空蕩蕩的。


    卻發現床頭櫃上有一張字條,莫晚撐著腦袋迷迷糊糊的拿起那張字條來看了看,是宮盛駿寫的,“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今天就別去上班了,我已經替你請好了假。”


    宮盛駿格外貼心。


    就連他寫的字都是那樣的好看,人好看,字也好看,聲音也好聽,這個人有缺點嗎?好像沒有吧。


    莫晚又轉念一想,這……他是變了一副心腸嗎?


    莫晚迴想起來昨天晚上的自己,真的脆弱的要死。


    好像,她是一晚上都在宮盛駿懷裏。


    好羞恥啊!


    可下一瞬的頭疼欲裂就讓莫晚停止了念想,她勉強爬起身來,就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打算去一趟醫院,可誰知剛剛下樓,宮妮端著一杯牛奶迎麵走了過來,“怎麽今天不出去了?難不成是昨天晚上被哥哥教訓了?還是說你良心發現了?”


    莫晚真是不知道這宮妮是怎麽出口成章這些話的。


    看起來像是宮家二小姐,可這話一出口,便就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莫晚的身子有些虛,一直扶著樓梯,她也無心去和宮妮糾纏爭論,一言不發的下了樓,臨出門時,宮妮突然擋在了莫晚麵前,趾高氣昂道:“我可警告你,過不了多久你就不是我們宮家的人了!”


    莫晚心裏暗暗嘲諷,她本來就不是宮家的人、


    “你還真是抬舉我。”莫晚說的格外諷刺。


    宮妮冷哼了一聲,幾乎全身都是對莫晚的諷刺,道:“你知道就好。過不了幾天,樂樂姐姐就會迴來了。而你,就是一隻永遠非不上枝頭的黑烏鴉!你在樂樂姐姐跟前,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最好給我注意著點,不然到時候可沒人給你麵子,也別想乞求哥哥任何!”


    莫晚愣了愣神,勉強撐著已經快要爆炸的腦袋,還有這副風一吹就倒的身子,蹙眉問道:“誰?”


    “連樂樂姐姐你都不知道嗎?看來,哥哥真是沒把你放在眼中。那我就告訴你,樂樂姐姐姓尹,名歆樂。比你的名字好聽百倍,而且,是千金大小姐。還是哥哥的青梅竹馬,你,真的是一文不值。”宮妮說的激動,就連杯中的牛奶也搖晃不已。


    她可真是把莫晚從頭貶到腳。


    莫晚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什麽話都沒有。


    不緊要的人,為什麽要去在意?


    莫晚換好鞋子,就出了宮家。


    宮妮背地裏頭一臉的得意,宋芷就在一旁聽著,可是一個字沒有,這會子卻對宮妮道:“她就是一窮酸丫頭,她和歆樂是根本就沒法比的。”


    宮妮趕緊放下牛奶,親昵的抱住宋芷,說道:“媽您說的才對,等到樂樂姐姐迴來,她就可以滾蛋了。”


    宋芷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已經成了。


    而此刻的莫晚好像垂死掙紮一樣,就連打個出租車都抬不起手來。


    終於是打到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


    一個人掛號,一個人開藥,一個人打吊瓶。


    孤零零的坐在那裏,看著人來人往,時不時抬頭看一下吊瓶裏頭的藥還有多少了。就這樣數著時間。


    此刻,她越發覺得諷刺了起來。


    宮太太?


    嗬嗬,她隻覺得好笑。


    什麽宮太太,隻不過就是一個掛名的而已,或許,就連掛名的都算不上。


    那會子聽宮妮提起尹歆樂,莫晚心裏頭又怎麽不會擔心呢?比起擔心來,更多的或許就是心酸了吧。


    唉。


    莫晚沉沉歎了口氣。


    但就在此刻,莫晚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陶芝。她戴著一副蛤蟆鏡,挎著的包包是今年最新款的lv,抱著胳膊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哎呦。怎麽消瘦成這個樣子了呢?幾天不見,可真是委屈你了。”


    莫晚心裏一個大大的臥槽。


    為什麽偏偏要在這種時刻遇見陶芝?還真是冤家路窄。可這路窄的未免有些太窄了吧,遇誰不好,偏偏要遇上自己的死對頭陶芝,真是醉了。


    別看莫晚現在這麽虛弱,可這嘴皮子功夫,是一點都不少,“在醫院還戴副墨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瞎子,對了,你的導盲犬怎麽沒有看見?”莫晚說著,還左看了看,右看了看,又道:“哦,恐怕是出來的時候忘帶了吧。”


    莫晚放冷箭,可是絲毫沒有影響。


    陶芝氣的眉毛都擰到了一塊,若不是有墨鏡當著,恐怕莫晚又要用這個來諷刺陶芝一番了。


    但很快,陶芝的臉上就恢複了笑意,道:“你可是宮家的太太呢。怎麽沒有見宮先生過來陪你一起看病呢?是不是,你在宮家根本就沒有地位,人家隻不過玩玩你而已,反正宮先生接觸的人多了,你,才是低端貨吧。”


    說著,陶芝就摘下墨鏡,上下瞟了一眼莫晚,隨後又戴上墨鏡,道:“嘖嘖,還真是低端貨。”


    莫晚本可以反駁迴去的。


    可提起宮盛駿來,她這心裏頭就有了一絲心酸,卻不知道這樣的心酸是從何而來的。本來就是假的,又為什麽要心酸呢?


    她的臉色已經出賣了她,那份惶恐不安,那份焦慮,全部都展露在了陶芝的麵前,“哎呦嗬,看起來是被我說中了呢。果不其然,你在宮家什麽都不是。”


    莫晚啟唇反駁:“是你想多了吧。你又沒有天天住在宮家,知道個什麽。”此刻莫晚的反駁也虛了起來,她心虛,沒有底氣,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沒有了底氣。


    陶芝還打算冷嘲熱諷一番,就在此刻,一道沉穩磁性的嗓音響徹在莫晚耳邊,“對不起晚晚,我來遲了。還好嗎?”


    隻見宮盛駿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帶打的十分端正,那張臉完美到無可挑剔。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股子冷意,逼的人無法靠近。可對莫晚卻是這般的溫柔,一旁的陶芝趕緊摘下了墨鏡,如膠一般的眼神落在宮盛駿身上,根本移不開。


    不得不說,宮盛駿的魅力太大了。


    恐怕宮盛駿出去逛個街,都會有人停足拍照。


    莫晚倒是納悶,但此刻是打陶芝臉的好時刻,她立馬擠出一個笑容來,對宮盛駿道:“你那麽忙,還抽空過來。臉上的黑眼圈又重了,都是我不好,昨天晚上你照顧了我一晚上,真的很愧疚。”


    莫晚說著,這眼圈就一紅,就和真的一樣。


    其實,這句就是莫晚的心裏話。


    她看著宮盛駿的黑眼圈,就知道宮盛駿昨天晚上陪了自己一晚上,沒有休息好。今天又抽空過來看自己,她真的有些愧疚。


    宮盛駿反倒是沒太在意,趕緊安慰道:“你是我宮盛駿的妻子,又怎麽能夠讓你受委屈呢。那些,都是我作為一個丈夫應該做的。”


    宮盛駿配合的十分完好。


    莫晚雖然知道宮盛駿說的不是自己的心裏話,可這心裏頭還是有些感動,總是覺得暖暖的。


    她柔柔笑了下,溫婉道:“麻煩你了。”


    莫晚自知,她不是宮家的人。


    這句話說出來格外心酸,也格外芥蒂。


    宮盛駿微微低了低頭,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下一瞬,卻還是對莫晚笑了笑,隨後,他轉頭看向陶芝,漠然提醒道:“陶小姐。莫晚是我的妻子,以後請你說話的時候放尊重一點。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這樣的宮盛駿很偉岸,莫晚甚至都感覺他在閃閃發光一樣。


    他身上那股子陰冷之意,也讓陶芝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她為了討得宮盛駿歡心,趕緊答言道:“ok,我明白的。我和晚晚呢是同學,現在是很好的朋友,宮先生不要誤會什麽了,不要誤會。”


    宮盛駿冷笑了一聲,陶芝嚇得手中的墨鏡掉在地上。


    “啪”的一聲,墨鏡碎成了兩半。


    陶芝怔在了原地,這樣的宮盛駿讓陶芝覺得自己後背發涼。隻見莫晚道:“快沒了,幫我叫一下護士吧。”


    莫晚這一聲才是打破了僵局,宮盛駿啟唇“嗯”了一聲,去叫了護士。


    宮盛駿剛走,陶芝又恢複了那份盛氣淩人的模樣,“你可以的,莫晚。你真的可以的,莫晚。看來我是看錯你了。”


    莫晚勾唇冷笑了一聲,覺得這個陶芝還真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她也沒有給麵子,直言道:“一句話不用說兩遍,我還沒有聾。陶小姐,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難道,還要我先生請你離開嗎?”


    陶芝冷哼一聲,負氣離開。


    過了一會,宮盛駿和護士一起過來了。


    那女護士一邊給莫晚拔針,一邊羨慕著莫晚,“姑娘能有這樣的一個老公,可真是幾時修來的福氣啊!”


    莫晚聽著,也隻是尷尬笑笑。


    雖說宮盛駿長得好看吧,又有錢。但是,終究不是他的人。


    若是被姥姥知道了……


    莫晚不敢在往下想了,等到護士拔完針,宮盛駿拿起藥,牽上莫晚的手,柔聲道:“迴去要好好休息。”


    旁邊那女護士一臉很懂的樣子。


    莫晚也真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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