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小梁,魏誌林來到房間門口把頭探出去張望了一周,確認沒人偷聽後,他趕緊把身體撤迴來把房門剛好,隨後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神秘的電話。


    “老杭,我讓你安排的人,你都安排好了嗎?”魏誌林壓低了聲音,用最低沉的語調問道。


    “魏書記,您放心,人我都安排好了,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對方迴答道。


    “韓全國那邊呢?你一直在盯著嗎?他動身沒有?”魏誌林繼續用低沉的語調問道。


    “我一直在跟著韓全國呢,他還有五分鍾左右就到林遠縣了!”對方迴答道,“隻是......”


    “隻是什麽?你趕緊說!”聽到對方支支吾吾起來,魏誌林心頭為之一顫,迫不及待地問道。


    “魏書記,剛剛您在會場沒帶手機,我打不通您的電話,也沒法跟您匯報。”對方解釋道。


    “大約一個多小時前,韓全國突然在天馬國際大酒店見了一個人,他們兩個在一起聊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現在韓全國也正帶著那個人往林遠縣趕呢!”


    “見了一個人?見了什麽人?”魏誌林趕緊追問道,在這大戰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韓全國見了什麽人?


    “我也不認識,看樣子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人高馬大,身材非常健碩,那人身邊還跟著一位二十來歲,穿著非常時髦的美女!”對方趕緊解釋道。


    “楊銘!”聽完對方的解釋,魏誌林腦海裏一下子蹦出來一個熟悉的麵龐。


    聽到對方的描述,那年輕人不正是近期在京州市紅到發燙的楊銘嗎?


    “他怎麽摻和到我這件事上來了?”魏誌林一下子亂了起來,滿腦子都是疑問。


    “楊銘不是在青峰鎮救災封堵決口嗎,他來這裏幹什麽?難道楊銘是韓全國搬來的救兵嗎?”


    “穿著非常時髦的美女?韓全國家的那個小浪蹄子韓貝?難道說韓全國用他女兒韓貝施美人計,把楊銘拉過來幫忙?”


    突然間韓全國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疑問,一時間方寸大亂起來。


    “魏書記!魏書記!.......”聽到魏誌林這邊沒了聲音,對方喊了好幾聲,這才把沉思中的魏誌林給喊了過來。


    “嗯,老杭,我在!”魏誌林答應了一聲。


    “魏書記,那個年輕人是不是很重要?您看咱們的計劃是不是還需要做調整?”對方問道。


    “先不調整了!”魏誌林略加思考了半刻,接著搖了搖頭。


    “那個年輕人的確很重要,不過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沒有多大調整的空間了,再說了現在咱們不知道那年輕人要做什麽,想調整也沒處調,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吧!”


    “那個年輕人呢?咱們就放任他不管了嗎?”對方最後確認道。


    “肯定不能放任不管,交給我來處理吧,你隻需要按原計劃執行就行!”魏誌林最後囑咐道。


    “好的,明白了!我馬上去辦!”接著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魏誌林可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是焦慮地在房間裏來來迴迴地踱著步,他實在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韓全國竟然把楊銘給搬了出來。


    魏誌林心裏很清楚,事態已經到了現在,韓全國早已經是敗局已定,無論他把誰搬出來都無濟於事,隻是除了這個楊銘!


    盡管現在魏誌林並不知道韓全國想讓楊銘做什麽,但魏誌林曾經多次目睹了楊銘種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表現,所以楊銘絕對是整個事件最大的未知x因素。


    所以魏誌林心裏更明白,也許就從楊銘涉足進這件事的那一刻起,本已經塵埃落定的勝利天平就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媽的!不行!絕對不能讓楊銘把整件事給攪渾了!”魏誌林惡狠狠地吐了一口氣。


    為了籌劃實施這一次的行動,魏誌林處心積慮、苦心經營,耗費了大量心血,豈能容的別人染指?


    再說了,現在距離京州市委市正府換屆選舉已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再想籌劃一次新的行動已然是不現實的。


    所以這一次的林遠縣換屆選舉絕對是魏誌林在京州市換屆選舉前的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絕對不容有失!


    想到這裏,魏誌林決定迎難而上,跟楊銘當麵鼓對麵鑼地好好談一談,隨後便心一橫,甩著膀子大步流星地奪門而出。


    話分兩頭。迴到黨代會會議現場。


    此次的黨代會大會休會時間隻有半個小時,而馬有財卻要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裏聯絡231名黨代表。


    而且這種事就怕走漏風聲,必須點對點,而且隻能由馬有財自己親自來操作,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因此這絕對是份體力活,而且時間異常緊迫。


    所以在這休會的半個小時裏,馬有財忙得可謂是暈頭轉向,大汗淋漓,根本來不及顧及到其他事情。


    不過話說迴來,馬有財自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雖然他自己忙得不行,不過今天他早就在縣委招待所的每個角落裏都安插上了眼線,命令有任何情況隨時跟他匯報。


    不過在這休會的前半段時間裏,倒也安穩沒出什麽大事,隻是曲偉在聯合秦世強和趙洪波密謀而已。


    因此馬有財也沒去多管什麽,隻顧著一心去聯絡那些黨代會,一直等時間來到了休會的第19分鍾,馬有財的耳麥裏突然傳來了一個足夠讓他震驚掉下巴的消息。


    “馬縣長,有人指明要現在見您,十萬火急!”電話那頭是馬有財的秘書小劉。


    聽到秘書這麽說,馬有財有些吃了一驚,他知道自己的秘書老劉老成持重,從來都不是一個虛張聲勢之人。


    而且馬有財曾經向老劉叮囑過,在這聯絡黨代會的緊要關頭,如果不是萬分要緊之事,是絕對不能在此刻打擾他的。


    老劉,盡管是馬有財的秘書,但年齡上比馬有財還大三歲,不過卻是馬有財最倚重的心腹和軍師。


    自從三年前馬有財來林遠縣任常務副縣長,老劉就一直為馬有財服務,也是馬有財最離不開的人!


    所以聽到秘書老劉劉說得如此十萬火急,馬有財意識到絕對是出了大事,所以也顧不得聯絡黨代表了,趕緊向會場外麵跑了出去。


    而剛跑出會場,馬有財就看到一臉鐵青的老劉正在會場門口焦急地來迴踱著步,等看到馬有財從會場跑了出來,老劉立刻衝馬有財使了一個眼色,隨後獨自大步流星地向招待所另一側的客房區走去。


    多年的默契配合讓馬有財和老劉之間不用過多的語言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所以馬有財也沒太多廢話,也跟著大步流星地向客房區走去。


    來到一樓客房區,從走廊裏拐彎過去後,老劉直接用房卡刷開了右手側第一間客房,隨後向一直跟在身後的馬有財使了一個眼色。


    馬有財心領神會,立刻迴頭向四周張望了一圈,見沒人跟過來,他立刻一溜煙鑽進了房間,老劉趕緊把房門給關死了。


    不過就當馬有財鑽進房間的一刹那,立刻被房間中人嚇得目瞪口呆,差點摔了一個大跟頭。


    “你......你......怎麽會是你?”看到眼前那人,馬有財臉色煞白,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哈哈,馬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坐在沙發上的對方並沒有起身,而是用手指了指身邊的沙發,示意讓馬有財去坐下。


    “馬兄,實在抱歉,現在我身體不適,發燒到四十多度,恕不能起身迎接了。”


    “徐書記,瞧您說的,我怎麽能讓您起身,您坐著就好!”一頭霧水的馬有財一邊陪著笑臉,一邊走到徐坤身邊坐了下來。


    不過馬有財的大腦卻在高速飛轉著,“話說這貨不是早已經出局了嗎,今天又來幹什麽,難道是他賊心不死,還想來賭一把大運?”


    “哈哈,馬兄,我知道你腦子裏疑問什麽,不知道今天我又來湊什麽熱鬧,我也不瞞你,今天我的確是報仇來的!”徐坤毫不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報仇來的?”聽到這一次徐坤是迴來報仇來的,馬有財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趕緊解釋道。


    “徐書記,利用這次‘麥莎’台風陷害您可都是曲偉一手炮製的,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也是直到您被停職,確認不會留任林遠縣後,我才動的迴林遠縣的念頭......”


    其實對於馬有財來說,此時的徐坤早已經是死馬一匹,早已經完全不足為懼,而真正讓馬有財畏懼的,可是馬有財身後的強大背景---徐坤的父親徐援朝!


    這一次在林遠縣換屆選舉的問題上,徐坤被曲偉陰掉吃了大虧,徐氏父子豈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徐援朝作為省委常委,省軍區司令員,隻要他願意,不用說一個小小的林遠縣委書記、縣長,恐怕就連京州市委書記、市長的位子都別想坐得穩,這也是馬有財最擔心的地方!


    “哈哈,馬兄,我徐某人幾時說過要找你報仇了?”徐坤笑著拍了拍馬有財的肩膀,他似乎早已經從被人陰掉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徐書記,那您這是......”聽到徐坤不是來找自己算賬的,馬有財心中長舒一口氣,接著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徐坤。


    “曲偉!當然是曲偉!冤有頭債有主,不找曲偉我找你做什麽?!”


    徐坤冷笑一聲,隨手將身旁的隨身公文包拿了起來,從裏麵掏出了一摞資料,扔給了馬有財。


    “徐書記,請問這是?”馬有財向徐坤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不敢輕易去接那摞資料。


    “哎,馬兄,你這人還是太老實了,現在人家曲偉都快把刀砍到你的脖子上了,你現在還啥都不知道呢!你還是自己看看吧!”


    徐坤再次抬了抬手中的那摞資料,馬有財不敢再怠慢,趕緊把資料接了過來,疑惑地打開看了起來。


    “這......這......”馬有財低著頭隻是看了半分鍾,不禁震驚地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顫顫巍巍地用手指著那摞資料,用一副難以置信地眼神望著徐坤,嘴裏吞吞吐吐地問道。


    “徐書記,這.....這些東西您是從哪裏搞......搞來的?您當真要......要把這些資料給......給我?”


    沒錯,徐坤遞給馬有財的那些資料,正是曲偉夜炸清水河堤水淹青峰鎮,以及曲偉掏光林遠縣財政、搞大啟動會現場並中飽私囊,還有這些年曲偉任職林遠縣長貪汙受賄,動用公款貪圖享樂的證據。


    “哈哈,馬兄,不然你以為呢?如果不是要把這些資料交給你,我何至於在這個關鍵節點上把百忙之中的您給喊過來,耽誤您的大事呢?”徐坤開懷大笑道。


    “徐書記,那您......您有什麽條件?”馬有財用手掂量了一下那摞資料的分量,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馬有財深知“天底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而且徐坤拿來的這些資料分量之重,可不是鬧著玩的,馬有財擔心徐坤獅子大開口,所以先是試探性地問道。


    “哈哈哈,馬兄多慮了,咱們是什麽關係,怎麽能庸俗到談錢談條件呢?!”


    “再說了,此前鬧出警車撞人事件的時候,老兄你你跟黃麗也不是保護了我,沒有把我供出去嘛,這次就算我徐某人投桃報李了!”


    “真......真的沒條件?”聽到徐坤如此“坦蕩”,馬有財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世界上難道還有這等好事?


    “當然沒有!這次我單純就是為了找曲偉複仇!”


    說著徐坤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直接向房間門口走去,不過當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徐坤又突然站住,迴頭扔下了最後一句話。


    “老馬,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曲偉這些資料你最好趕在投票選舉第一個環節結束之前就拋出去,不然你可能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完徐坤便頭也不迴地就離開了房間,任憑馬有財如何喊他都不再理睬,直接消失在了茫茫人影之中。


    “老劉,你說徐坤這到底什麽意思?他真有那麽好心,不要任何條件就把這些材料給咱們了?我怎麽有點不相信呢?”


    等徐坤走後,馬有財很是疑惑地向他的主心骨秘書老劉求教,今天馬有財真有些吃不準徐坤這一反常態到底是何居心了?


    按照馬有財對徐坤一慣以來的認識,徐坤絕對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紈絝子弟,


    可今天徐坤他這是怎麽一迴事,竟然送了這麽大的大禮還不求迴報,這也太不像徐坤的風格了,這到底什麽情況?


    “這次我也有點看不準他了。”老劉也是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按照徐坤一貫的作風,今天他的作風的確很不徐坤,不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果不是對他有好處,徐坤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咱們。”


    “而且這次曲偉為了爭奪縣委書記之位將徐坤搞下去,對徐坤下手實在太狠,我聽說差點連徐坤的老子徐援朝差點都給牽連了,所以現在說徐氏父子跟曲偉之間不共戴天也毫不為過!”


    “老劉,你是說徐坤給咱們免費送這些材料,單純是為了報此前曲偉陷害他的一箭之仇?”馬有財撓了撓頭,對老劉剛才的話總結道。


    “應該不止於此!”老劉繼續分析道,“我猜測徐坤此舉的主要目的在於這些資料所引發的鏈式反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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