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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淒冷的月光,穿過那扇破舊的窗戶,照在了這一處房間的裏麵。


    房間裏麵有個小和尚借著月光,終於是找到了燭台的位置。


    “師父,這座寺院可真夠破舊的。”小和尚點燃了燭台,抱怨地對著身邊的行者說道。


    “俗世紅塵,皆為皮囊。出家人不應該有分別心,你如此這般,就已經是產生出了分別心。”行者沒有迴頭來看這個小和尚,他依舊是在朝著遠方,那妖氣最為濃烈的地方。


    “師父,我沒有生出來分別心。”小和尚終於,是又找到了一床沾滿灰塵的被褥,他一邊拍打著灰塵,一邊又對行者說道。


    “我隻是在想,這裏的主持大師去哪裏了呢?他為什麽就會扔下了這座寺院,任由著它荒廢呢?”看到行者並沒有注意自己這邊,小和尚以為行者是對自己生氣了,又趕緊地補充著說。


    “一念緣起,一念緣滅。可能在他的心中,這座寺院的份量,還不足以讓他來守護吧。”行者似是自言自語地說著。


    良久以後,他才轉過頭來看向了小和尚。


    那沾滿灰塵的被褥,已經是被小和尚拍打幹淨了,那破舊的床板,也被小和尚用自己的手掌,給掃除了幹淨。行者心疼地看著他,然後用自己的僧袍,替他擦幹淨了手掌。


    “你且先睡下吧,今日師父在此地守護著你。”行者對著小和尚說著,然後自己便就盤膝,開始坐在了地上。


    小和尚似乎還想要再說一些什麽,但又轉頭看了一眼這裏的環境,便就聽從了行者的話語,開始在床上躺了下來。


    注視著行者的背影,小和尚忽然間覺得異常地安心。


    “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我也才能夠像師父一樣地,去守護著。別人呢?”小和尚忽然之間,就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月色,依舊是那樣淒涼。


    小和尚躺在了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就睡去了。


    似乎是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有著琴聲,在他的耳旁響起。似乎是一曲寂寥的愁思,仿佛是在講說著一位姑娘,此刻正在等待著心愛的情郎。


    小和尚覺得自己醒了過來,但卻又似乎是羞紅了臉。可他仿佛開始控製不了自己,他特別地想要去找尋到,那聲音的來源。


    推開房門,走過了一條長廊。遠處的水麵上似乎有著一處涼亭,涼亭裏麵有著一位姑娘,此刻正在輕聲的吟唱著:


    “獸爐沈水煙,


    翠沼殘花片,


    一行行寫入相思傳。”


    小和尚走的近了,那個女子也輕輕地起身。她對著小和尚彎膝行了一禮,語氣嬌媚的開始說道:相公,奴家終於是盼到你了。


    說著她便就牽起了小和尚的手,拉著小和尚開始了嬉戲。


    “今夕何夕?


    得遇美人同舟。


    執子之手,


    為伊笑挽青絲。


    緣何情深,


    歎一聲歲月終不相負。


    伊人如花,


    縱然情思笑婉然。”


    那女子忽然之間,就又倒在了小和尚的懷裏,小和尚紅著臉頰半摟著她。那女子忽然就又吻住了小和尚,小和尚開始不知所措。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小和尚的耳邊又響起了行者的聲音。


    “雲水,念《心經》。”


    “哦。“小和尚隻是這樣地迴答了一句,便就規規矩矩的盤膝做好。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心經》二百六十個字從雲水的口中緩緩念出,而當他念完之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依舊是在那張破舊的床板之上,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麽湖麵和涼亭,根本就沒有那一位妙齡的女子。


    有的,隻是行者那張憤怒的臉,朝著窗戶邊似乎與什麽東西在對峙著。


    “竟然能在老衲的眼皮底下,拖拽著我徒弟入夢。”


    “你究竟是何方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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