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茹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想請世子借我個人。」


    「什麽人?」


    「世子府上那位神醫。」


    沈玦就笑了,「宮中禦醫無數,我府上的大夫再厲害那也不過是個大夫,不值得公主跑到這裏來請吧。」


    「父皇重病多日未醒,便是宮宴都已經停了,宮中現在已經被王貴妃所控製,哪還有什麽禦醫,還不都是聽沈恆璘那個畜生的話。」


    沈妙茹如此成熟穩重的人,說起成帝重病眼眶都有些紅了,可見此時宮中情況有多危險。


    看到她失控,就連沈玦都沉默了,沈妙茹的性子要強,看來說的都是實話,那麽看來之前的密函也都是真的了。


    成帝臥病不醒無人上朝,沈恆璘已經把控了宮內,太子之位他勢在必得了。


    但馬上沈玦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既然照公主所說,宮內都在王貴妃的把持下,公主又是如何出宮的呢?」


    「你是在懷疑我?」沈妙茹臉色微變,擰著眉看著沈玦。


    「我隻是好奇罷了,京中效忠陛下的人不少,明明可以更容易的求助他們,公主又何必長途跋涉的跑來廣州城,這路上可要耽擱不少的功夫,迴去怕是晚了。」


    秦琅一看到沈妙茹就有些失去理智,這會聽沈玦這麽說,才清醒了過來。


    沈妙茹此行確實處處透著古怪,她不可能舍近求遠,王貴妃也不可能會讓她出宮破壞計劃的。


    他們兩的懷疑,讓沈妙茹覺得憤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隻能強壓住轉身就走的衝動,壓抑著顫抖的聲音盡量平靜的道。


    「我是半個月前發現不對勁的,父皇身邊的人全部被換走了,原本被罰的吳公公又重新迴到了內務府,我就一直關注著父皇的情況,沒過多久父皇就開始頭疼咳血,直到昏迷不醒,我便將此事告知了二弟,我之所以能出宮,也是全靠了二弟。」


    「所以公主此次前來也是因為二皇子所托?」


    沈妙茹點了點頭,「我表麵上是來請神醫,實際上二弟的意思是想請世子出兵,他已經把消息同時傳給了其他幾位藩王,到時他在揭發出沈恆璘和王氏的詭計,裏應外合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沈恆簫怕他不信,故意說動了沈妙茹出馬。


    沈妙茹坦誠的將這些都和盤托出,然後正色的看著沈玦,「世子若是出兵便是救駕的功臣,時間不等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秦琅覺得沈妙茹說的沒有錯,但他沒有立場說話,隻是看著沈玦做主。


    「我拒絕。」


    沈妙茹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還是不肯信我?我願以項上人頭做擔保,若有半句虛言,便五雷轟頂永墜地獄。」


    秦琅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妙茹,在他的記憶裏,沈妙茹時刻都是自信的驕傲的,此刻卻放下了尊嚴,他明明說好再也不會多看這個女人一眼。


    此刻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疼,手指抓著旁邊的椅背,甚至想要起身替她說話,他願意相信沈妙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可還不等他開口,沈玦卻搖了搖頭,「公主誤會了,我並沒有懷疑你在騙我,而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公主不過是個棋子。」


    「什麽意思?」


    「我且問公主,沈恆璘想要謀害陛下,會將此事做的這般明顯,還讓公主察覺到嗎?既然他能下毒手,為何不直接了結了陛下,他占著長子的名義,王貴妃又執掌鳳印,為何要多此一舉?」


    沈妙茹皺了皺眉,「他是暗中下的手,不過是恰好被我發現了……」


    說到這裏沈妙茹發覺不對勁了,為何是恰好被她給發現了?


    「公主把此事告知了二皇子,又跑來找我發兵,公主有證據嗎?還是公主有陛下的令牌密旨?若是都沒有,那鎮南王府發兵,便是謀逆,等進京之後沈恆璘反咬一口說下毒的人是公主,到時公主打算如何解釋清楚?」


    「這……」她的後背發寒,瞬間跌坐在了凳子上。


    「公主還是想想清楚再做打算,莫要被人當了棋子還不知道。」


    說完就大步的出去了,沈妙茹此次前來並不是沒有用處的,至少他掌握了京中最關鍵的動向。


    他得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謀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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