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楚離歌扶著我站了起來,拉我到桌前坐下才說,原來在我走後不久,楚墨心中不安,總覺得會出事,就向皇上請辭雲遊,但是皇上沒有準許,隻同意楚墨雲遊,限時一年,楚墨帶著楚離歌離開皇宮,一路南下,想要把楚離歌帶迴本家,認祖歸宗。


    江南有一戶姓司徒的武林大族,世代從武無人入仕,在江湖上有著極高的地位,那時候楚墨年幼,跟著自己的師父借住司徒山莊,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經曆何時才會被這樣的世家另眼看待,但是白吃白喝他一天也樂得自在。


    司徒家的長女名曰司徒幽,雖然年幼卻是個一等一的美人,纖腰盈盈一握,美目顧盼生輝,司徒幽為人卻性格豪爽,心裏善良,日子久了,便拿捏住楚墨的一顆心,兩人也算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司徒的子弟曆來到了年紀,就需遠行曆練,女子也不例外,楚墨不放心,就求得師父的特令,陪著司徒幽。


    兩人一路北上,逍遙自在,楚墨以為司徒幽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並未說出口,可是卻不想,在路上偶然結識一名書生,那書生翩翩有禮,進退有度,一下子就俘獲了司徒幽的芳心,這下可好,趁著楚墨一個不注意,兩人雙雙私奔,楚墨弄丟了人,趕緊趕迴司徒山莊,莊主聽後震怒,命全族弟子捉拿,楚墨的師父得知自己的徒兒闖下滔天大禍,無顏繼續逗留,並且許諾,他日司徒山莊若是有難,門中弟子必定舍命相救,隨後,便帶著楚墨歸隱山林。


    本以為故事到這裏就完結了,卻是不知,有一日外出之時,遇見了司徒幽,她衣衫破敗,瘦骨嶙峋,但是卻有著圓鼓鼓的大肚子,若非她拿著楚墨送的折扇前來求救,楚墨怎麽也不會相信,不過三年光景,昔日裏那個顧盼嫣然的女子,卻成了這副模樣,楚墨帶著司徒幽迴到山穀,還幫她生產,生下一個男孩,司徒幽卻不想難產出血,在司徒幽臨死之前,請求楚墨撫養這個孩子,還說,自己的一個女兒流落在外,希望楚墨可以幫她尋找到,在楚墨迫切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司徒幽隻說了兩個字,“司徒”,隨後便撒手人寰。


    那個時候,楚墨的師父已經仙逝,楚墨埋了司徒幽的屍骨,撫養的那個孩子,最後待那個孩子長到六歲的時候,楚墨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因為司徒幽還有個孩子流落在外,便借助的師父以前留下的東西,重出江湖,踏入皇宮,他以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進了宮,或許更方便一點。


    可是卻不想,因為一時的妄言,連累到我,更沒想到,我居然和他的師父來自同一個地方,楚墨又驚喜又害怕,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幫助我離開,待我走後,他怕類似昔日的悲劇重蹈覆轍,所以想送那個孩子迴到司徒家,但是害怕司徒家對這個孩子下毒手,所以並沒有一下全盤告知。


    後來時日久了,司徒莊主察覺到這個孩子的容貌和自己五六分相似,咄咄逼問下才知曉的孩子的身世,又以為楚墨故意知情不報,連同當年司徒幽的逃走和死亡統統算在了楚墨的身上,連連劈下三掌,楚墨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敵,挨下三掌卻是送去了半條命,若非那個孩子以死相逼,恐怕現在楚墨已經命喪黃泉。


    現在,我終於明白,司徒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就是楚離歌,而那個送楚墨折扇的女子,不,應該是楚墨相送折扇的女子,就是楚離歌的生母,司徒幽


    “那,你為什麽要把楚墨帶迴皇宮”我太震驚了,震驚到我不知道該問些什麽。


    楚離歌一臉淡然的看著我,可是眸子裏麵的恨意絲毫未減,“當日他在司徒家卜卦,算出你有不測,說什麽都要迴來,他怕你會被抓迴來,還是迴來聽聽消息的好。”


    我有很多很多的不解,很多很多的疑問,還未等我開口,楚離歌接著說道,“我已經同意認祖歸宗,條件就是司徒家日後不可再找師父的麻煩,可是,師父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關於姐姐的事情我沒有說,那樣的家,即使姐姐迴去了,怕也不開心吧,上一輩的錯事,讓我一個人承擔就足夠了。”


    “咳咳咳咳”床榻的位置突然傳來沉悶的咳嗽聲,我先是一驚,反應過來後急忙跳起來,朝著床邊撲過去,楚離歌雖然在我的身後,卻是比我先一步到楚墨的身前,著急問道,“師父,你怎麽樣了”


    “咳咳我還好我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九兒的聲音咳咳是不是我聽錯了”這一段話楚墨說的極其艱難,聽在我的心裏如同刀割。


    “是我,楚墨是我,我迴來了,你沒有聽錯。”我跪在楚墨的床邊,淚眼婆娑哽咽道。


    他聽見我的聲音,蒼白的臉上竟然泛起一絲笑意,“九兒你真的迴來了,我就說咳咳我不會算錯的。”說完這一句,他又皺起了眉頭問道,“那皇上,皇上有沒有為難你咳你,你是怎麽迴來的”


    “我沒事,皇上不曾怪罪我,我很好,你別擔心了,先養好你的傷。”我怕他擔心,忍住了聲音的哽咽,緩了緩心緒才安慰道。


    聽到我這麽說,他好像是放心了,點點頭,眼睛又閉上,沉沉睡了過去。


    這個樣子的楚墨,脆弱的可怕,我拉著楚離歌出了內室,才問道,“楚墨怎麽迴事為什麽那麽嚴重,還咳血,你為什麽不找人醫治他”


    楚離歌聽到我這樣的質問,苦笑一聲,道,“師父已經傷了心脈,我利用司徒家的勢力遍訪天下名醫,根本沒有用,迴宮以後又請來太醫,也說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現在日日用紅參靈芝續著命,若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師父他早就”


    早就不願醫治,人有生死了。這句話楚離歌沒有說出來,可是我的心裏卻清楚,楚墨是個多麽驕傲的人,怎麽會願意這樣苟延殘喘的躺在床上,若不是擔心我,或許在司徒山莊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就會自刎,瀟瀟灑灑的離開人世間,而不是撐到迴宮躺在床上,整日裏這樣痛苦的續命。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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