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衝開門的方向一抬下巴:“不進去會會他,我不甘心。”


    陶八斤一陣語塞,大佬不愧是大佬。


    林未看他的神色道:“當然,我們不用都進去的,你們不想進去的話,我一個人去也行的,萬一我有什麽,不至於全軍覆沒。”


    “我跟你去。”秦曉婷說。


    孟憲航看了下陶八斤,又看了看林未,在兄弟情中猶豫了下說:“林未姐,我跟你去,我是你的伴隨者,我得去。”


    林未點點頭,說:“好,那......”


    陶八斤歎了口氣,“走吧,慈濟病院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林未伸手推開小門,“吱呀”一聲,門後露出一個磚砌的甬道,甬道上方有管子,往下滴水,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沒有燈,沒有窗戶,甬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就放著一個煤油燈,幽幽地發著黃光。


    一句話,氛圍感拉滿。


    孟憲航和秦曉婷登時就有點腿軟。


    還是經典的隊形,林未和陶八斤一前一後,中間夾著秦曉婷和孟憲航。


    昏暗的甬道中,四個人一路走著,不知道什麽時間了。


    孟憲航覺得有些累,但精神太緊繃,一時間又是睡不著。


    他手心全是汗,剛想擦一擦,就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噓——”


    他突然停下腳步,輕聲問:“你們聽見沒?”


    “什麽?”陶八斤看著他主動鬧鬼,一臉懵逼。


    “你們沒聽見?”孟憲航又聽了聽,“就......一種敲擊地麵的木棍的聲音。”


    四個人的隊伍倏然安靜下來,誰也沒動。


    所有人屏住唿吸,聽著動靜。


    果然,過了一會兒後。


    “噠噠噠.....”有節奏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所有人都聽見了。


    就像是在黑暗的甬道中,有個盲人探路的動靜。


    走了這麽久,終於要迎麵遇到了?


    林未示意大家靠牆站著,陶八斤提了一盞煤油燈出來,林未則握緊了裁紙刀。


    漸漸的,一個黑黢黢的影子從昏暗的光影中慢慢顯現出來。


    接著,一個穿著老式病號服的人拿著一根雇棍子向他們走過來。


    這個人個字不高,很瘦,靠近了他們才發現,他沒有眼睛,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是兩個黑洞。


    他用棍子向前一點點探著,像一個真正的盲人,但他跟人最大的差別是,他沒有腳。


    是飄過來的。


    林未他們幾個人都沒說話,孟憲航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四個人眼睜睜看著他邊探著路邊從他們麵前飄過去。


    飄到孟憲航麵前的時候,他突然轉過來,黑洞洞兩個眼眶瞪著孟憲航。


    孟憲航的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口鼻,屏住唿吸,硬生生憋出了眼淚。


    直到這個人轉過了臉,繼續向前飄走,他們再也聽不到“噠噠噠”的聲音的時候。


    孟憲航才靠著牆,腿一軟滑座到了地上。


    秦曉婷和陶八斤把他扶起來,林未過來拍了拍他,孟憲航憋不住了,“剛剛太嚇人了嗚嗚嗚嗚”


    突然爆發的一下聲音有點大,哭喊的聲音迴蕩在昏暗的甬道中,一圈又一圈。


    糟了,林未心想。


    一陣急促的木棍聲響起,“噠噠噠噠噠噠”像馬蹄聲一樣,從走廊的另外一頭直追過來。


    “快跑!”陶八斤喊了一聲,立刻拉起孟憲航往前跑。


    跑了兩步之後,一迴頭,看見林未和秦曉婷兩個人呆在原地,沒動。


    確切地說是林未呆在原地,秦曉婷跟著她。


    “你們站著幹什麽?”陶八斤發自內心地問這一句。


    然而“噠噠噠”地聲音已然到了近前,那張蒼白的沒有眼睛的大臉眼看著跑到林未和秦曉婷的麵前。


    林未將秦曉婷護在身後,直接走上前,搶在那隻詭飄過來之前,一腳踢開了他手中的木棍。


    木棍倒地,那隻詭由於慣性往前飄了一段,之後愣住,原地轉圈,仿佛也很迷茫。


    林未慢悠悠走過去將木棍撿起來,和秦曉婷隔著一段距離,圍觀這隻詭。


    即使隻剩眼眶,也能感覺都這隻詭迷茫的眼神,沒了木棍,它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飄飄悠悠像一隻浮萍。


    陶八斤和孟憲航:“......”


    怎麽感覺她們在欺負那隻詭。


    看夠了,林未慢悠悠出身了:“我問,你答,說得好了,我就把木棍還給你。”


    這隻詭楞了一下,良久才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你......不講武德。”


    林未氣笑了:“你都是詭了,還需要用木棍,你就講邏輯嗎?”


    對方歪了歪頭,仿佛在思索,“我......是詭?”


    林未:“你不知道?”


    對方搖了搖頭,“我隻知道我要出去,可我日複一日在這裏走著,卻怎麽也出不去。”


    秦曉婷給他指路:“那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應該就能出去了。”


    對方又想了想說:“看來,我應該是出不去了。”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嗎?”孟憲航問道,他看著這詭,已經不害怕了,反而可憐他。


    那詭想了想,起初上下飄了飄,嘴裏嘟囔著,“我想不起來了,我想不起來了,我想不起來了!”


    說著衝向牆壁一下下撞著!


    林未走過去,用木棍擋了一下,問道:“你是病人嗎?”


    對方才突然停住,說到:“對!我是個病人!我住院治療了,我恢複得很很好,他們說我就要出院了。之後......之後我記得有個晚上,說要給我檢查,等我醒來,我就變成了這樣,被困在這裏,怎麽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基本和林未他們猜想的一樣,林未將木棍給他,“謝謝。”


    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對方說,“你們可以帶我出去嗎?”


    林未頓了下,“我盡力。”


    之後他們繼續向前,林未沒有再迴頭看。


    這個擴建的醫院害了多少人,這些通道裏到處都是排水溝和通風管,這裏麵又裝了多少冤魂。


    雖說這是個副本,但是林未確實入戲了。


    “讓我抓到那個鱉孫,老娘活剮了他!”


    “哎?”換到前麵走的陶八斤出身,指著一個岔路口。


    林未向前看去,前麵一共有三個一模一樣的岔路口,俗稱“三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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