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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需要他抄處方時,唐伯強旁若無人地埋頭看他隨身攜帶的專業書籍。就在這樣看似尷尬的氛圍中,唐伯強重新複習了一遍神經解剖和臨床的相關書籍,為日後帶教和臨床工作打下更加紮實的基礎。


    這段時間還給唐伯強帶來一個極大的“福利”,那就是他不用值夜班了。每天晚上吃完飯,他都會到教育學院找文玉,兩個人慢慢地閑逛,唐伯強很享受拉著文玉溫潤柔軟的手,聞著她那令唐伯強迷醉的體香,在海山區的海邊上漫步的時光。在唐伯強看來,文玉是上天賜給他一生中最為豐厚的禮物,任何人和物都不可以代替。


    難能可貴的是,文玉對唐伯強的愛也是深入骨髓的。她愛唐伯強,她理解唐伯強,她寵著唐伯強,她想盡辦法照顧唐伯強。唐伯強值班時,她總是煮好飯菜親自送到醫院給他,她要讓自己心愛的人吃上他最愛吃的飯菜,保持強壯健康的身體和旺盛的精力。


    石文化和葉文靜已經在國慶節完婚。石文化的單位特別分了一套寬敞的三室一廳的新房給他們,文化和文靜商量後決定將婚禮放在單位裏舉辦,雙方的父母都到文化的單位參加他們的婚禮,市裏的一些領導也特意趕來參加他們簡單而有著特別意義的婚禮,在親人和同事、領導們的祝福聲中,他們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完婚後,他們按照預先計劃好的路線遊覽了祖國的大好河山,迴家時帶迴大量的、風光旖旎的照片,令唐伯強和石文玉羨慕不已,也讓他們也開始設想著自己的婚禮該如何舉辦。不過,設想歸設想,他們倆已達成共識,要等文玉參加工作滿周年後再考慮結婚事宜。


    科室裏的怪事果然如周姐所說的那樣,一件接著一件。1985年底,神經病學教研室出了一起“教學事故”。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學期末的神經病學考試由當年參加教學的譚小敏負責監考和改卷。學生們最後發現,個別參加考試的學生沒有分數,而一些沒有參加考試的學生不僅有分數,個別分數還很高,如此怪事可謂前所未有,學生們當然不肯咽下這個苦果,馬上告到醫學院教務處。


    教務處接到學生的投訴後也大為緊張,馬上組織調查,將當時神經病學的考試試卷調出來重新審閱並對照譚小敏所填寫的學生分數表,馬上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首先是譚小敏根本沒有改卷,胡亂在試卷上填寫一個分數,其次是學生的分數表也是隨意填寫的,譚小敏根本不核對有哪些學生沒有參加考試,結果便出現這荒唐的一幕。


    對於這樣嚴重的失職,教務處通知冉主任並表示將在醫學院公開嚴厲處分譚小敏。可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麽,最後僅悄然在科室輕輕地批評一下,輕輕地放下了,醫學院也沒有進行公開的處罰。但科室的人都知道,這位譚小敏醫生人品很差,業務很差,可他有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優點”,他常常有事沒事往冉主任家裏跑,幫助冉主任幹一些重活,送一些家鄉特產給冉主任,據說還常對冉主任說一些科室誰誰誰說不利於冉主任的話等,因此而深得冉主任的信任和嗬護。


    本來這樣的事情以這樣的結局收尾已經讓人對科室,對醫學院頗有微詞、信心大失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更令他們大跌眼鏡的事情還在後麵。


    1986年初,科室根據醫學院的要求,評選海灣醫學院年度優秀教師,聽周姐說,這個名額一般都在冉主任和卓廣明醫生兩個人間輪轉,極少出現意外。可這次的評選不僅出現意外,還讓全科人員感到憤憤不平。


    按照常規的評選流程,早上交班後醫生組留下來投票選舉。冉主任出乎意料地在投票前推薦譚小敏為年度優秀教師,並說他教學如何好,卻對如此嚴重的教學事故隻字不提。像每一個單位和部門一樣,都不乏一些見風使舵的人,這些人看見冉主任如此作為,自然投其所好,將票投給了譚小敏,結果唱票時譚小敏和卓廣明的票數不相上下,在這個關節點上,冉主任又說話了:“我們教研室要發展,要給年輕人多些機會,不要每年都是老麵孔。”


    這話說得在情在理,堂皇冠冕,也說得露骨而且無恥。如果譚小敏真的優秀,再加上這樣的推薦,應該是十分完美的事情,可事情卻完全不是這樣,剛剛發生的教學事故大家記憶猶新,卻要將教學事故的主要責任人評為優秀教師,怎麽說都給人以“被別人硬塞一個蒼蠅到嘴裏”的感覺,令人十分惡心。


    冉主任將話說到如此份上,無疑將他自己一輩子的聲譽送給了一個無德無能、厚顏無恥的人,其中背後有著如何的交易,盡管大家不說,也絕對不會不聯想翩翩。


    一向對冉主任俯首帖耳的卓廣明這次也出離憤怒了,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古銅色的臉憋得成了紫紅色。當冉主任宣布譚小敏當選為神經內科年度優秀教師時,坐在卓廣明對麵的唐伯強分明聽到了卓廣明小聲的喃喃自語:“既然定好了,還要我們來投票幹什麽?”冉主任耳根很利,顯然聽到了卓廣明的話,臉色霎時間變得陰沉難看起來。


    看到了這一幕,唐伯強並不感到高興,相反,一直以來的默默觀察,發現周姐說的事情在一件件地得以應驗,讓本來隻醉心於專業的他開始思考:這樣的集體有發展的前途嗎?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些什麽?有沒有這個能力?雖然這思考沒有進一步深入,但某種意願的種子已經在唐伯強心中種了下來。


    好事無雙,怪事卻接踵而至。1986年醫院工會年終評先,專門設立了一個和睦家庭獎,每個科室都有一個名額。客觀地說,很多獎項的設立,其發端或者初衷大多無疑是很好的,可任何東西,上至國家的法律,下至八卦流言,到了聰明的國人手裏,都能給你變化出無窮的、令人瞠目結舌的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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