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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陳倉城內,伏波將軍府。


    蜀軍守將宋秘正與一名身著儒衫的中年謀士對著桌上地圖商議著城中防務。


    就在此時,一名小校突然神色匆匆地地推門而入,快步來到宋秘身前低聲稟報道:


    “啟稟宋將軍,方才城頭傳來消息,我軍一名斥候被魏軍擒獲了,所攜密信也一並被收繳,好在那斥候趁敵方守備鬆懈,連夜逃了出來,這才傳迴了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


    宋秘聽罷這個消息,眉頭一挑,也不作何評論,隻是淡然地揮退了麵前小校。


    待那小校離開了房間,中年謀士麵色凝重地開口說道:


    “唔.....想不到這魏軍布防如此嚴密,竟然能深夜擒獲我軍斥候......”


    宋秘灑然一笑,伸手輕拍了兩下那謀士單薄的背部,神色從容道:


    “哈哈,蔣參軍勿慮,本將軍對此早有預料,因而除開這名斥候外又秘密安排了另外兩名斥候分散出城,想來此刻他們已經成在返迴蜀中的路上了。”


    蔣參軍見主將留有後手,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他仿佛又想起了一事,剛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來。


    “將軍深謀遠慮,在下佩服!不過這密信之中涉及了我軍後援一事,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也已被魏軍知曉了,恐怕會留下隱患呐。”


    宋秘聽罷臉上笑容不減,緩緩踱步來到書桌旁,拿起了擱放在桌上的隨身配劍。


    “嚓!”


    他一把抽出寶劍,並攏雙指在劍刃之上那無數的細小缺口上來迴輕拭。


    “我既安排斥候出城,便不怕敵軍知曉。況且那費真知道了又能如何?依今日首戰的情形來看,隻要城內不再出亂子,我軍堅守個十五日左右根本不在話下,到時候等援軍一到,莫說是費真,就算是周信率中軍親至,又能奈我何?嗬嗬,想來費真這會兒已經焦急得五內俱焚、方寸大亂了吧!”


    宋秘說這段話的時候整個人意氣風發、信心十足,頗有一種“飛揚跋扈為誰雄”的英雄氣概。


    但身為宋秘的親信謀主,蔣參軍深知自己的天職便是要將事事往最壞處做打算。


    所以他此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依舊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將軍,雖說今日一戰我軍占了上風,城中亂民也以及時控製住了,但終究還是有些隱憂啊,況且那費真如今得知我軍後援將至,必然是愈發攻城心切,想來今後幾日敵軍攻勢隻會更加猛烈。將軍,費真此人到底是當世名將,麾下又兵精糧足,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宋秘與蔣參軍共事多年,一直對他頗為倚重,他深知此人心性沉穩,行事滴水不漏,故而他的話在宋秘心中還是很有些分量的,這會兒聽罷蔣參軍的耐心勸諫,宋秘似乎也覺著方才自己有些過於誌得意滿了。


    於是他沉吟片刻,立即將手中寶劍送迴鞘中,轉而正色道:


    “嗯......先生言之有理,若費真不計代價、一意強攻,我軍多少還是會有些折損的。這樣吧,我料想大都督收到密信後一定會令援軍加速進軍,如此一來援軍以及一應輜重應該不出十五日便能到達關中,咱們這些日子也無需過分克扣糧草了,明日起先生就著手去分發一部分府庫存量,以安民心吧。解決了這一點,我們才好將精力都放在守城待援之上!”


    “將軍英明!在下明日便去安排。”


    聞聽此言蔣參軍緊皺的眉頭總算稍稍舒展,他有些慶幸自己所輔佐之人是一個言路開明的主將,不然的話縱然自己腹中有韜略百萬,也終是無處施展。


    宋秘點了點頭,笑道:


    “嗯,天色已晚,先生也應該乏了,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千萬不要累壞了身子,接下來本將軍還有諸多要事需要先生幫著一起出謀劃策呢。”


    “諾。”


    蔣參軍見宋秘如此禮賢下士,一時之間有些動容。


    於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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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時,蔣參軍剛辦完了手頭的差事正要迴府用膳,忽聽得有人前來匯報,說今日城外魏軍異動連連。


    蔣參軍所在的位置遠離城牆,僅憑隻言片語根本無法得知具體發生了何事,因此他心中十分焦急,也顧不上停下來用午飯了,徑直就往城頭趕去。


    當他氣喘籲籲地登上了城頭,卻隻見城牆內外一片寂靜,完全聽不到如昨日那般的殺聲震天。


    他原以為這是大戰過後片刻的寧靜,然而環顧四周卻見到城頭之上的蜀軍士卒個個都神情淡定,唿吸勻稱,這顯然不是激戰之後應有的狀態。


    正當他想找個人進一步詢問今日的情況時,遠處城樓下的宋秘叫住了他。


    “先生,先生,來來來,安撫民心一事可辦妥了?”


    見主將傳喚,蔣參軍趕忙快步來到宋秘身旁,喘著粗氣迴答道:


    “咳咳,迴稟將軍,今日一早我已將府庫存糧對城中流民按需發放,效果顯著,如今他們都安分了許多。另外我還令人在城內各處貼了安民告示,今後凡有揭舉五鬥米教妖人者賞紋銀十兩,凡有包庇妖人者則按軍法處置,對此民眾也是紛紛響應,如此一來這城內民心應當暫時無憂了。”


    “好好,先生辦事果然從不會讓本將軍失望。”


    比起他的誇讚,蔣參軍顯然更加在意目前魏軍的動向,於是他急匆匆地問道:


    “將軍,聽說今日魏軍十分反常,不知眼下形勢如何了?”


    “嗯,說來也怪,昨夜咱們都認為那費真會急不可耐大舉攻城,可今日魏軍除了有過一些小規模試探性的進攻,其餘時間幾乎都一直按兵不動。”


    蔣參軍聽罷十分驚訝,脫口而出道:


    “這不符合常理啊,聽說那費真為人剛烈,怎的會如此沉得住氣?”


    “先生,你看哪裏。”


    宋秘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向城外一處,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仔細看去,蔣參軍發現在那護城河外大約三百步處,密密麻麻地魏軍士卒正在緊鑼密鼓地就地修建防禦工事。


    一條條深淺不一的壕溝被挖掘開來,壕溝前又七零八落擺放著一排排拒馬,甚至還有幾座簡易的箭塔都已經搭建出了雛形。


    宋秘收迴手,凝視著遠處忙碌不歇的魏軍,對蔣參軍解釋道:


    “似這樣的工事,城池四麵各有一處,與其說是準備攻城,倒不如說是在防備我軍出擊,如此看來費真是打定主意圍而不攻,隻等周信大軍抵達了。”


    蔣參軍收迴視線,思忖了片刻,疑惑道:


    “將軍,按此前的情報來看,這費真乃是魏軍先鋒,是直奔陳倉而來的,而周信則統領大軍緩緩推進。為保障大軍後續糧道暢通,周信需要分兵先將我軍在關中一帶的幾座處據點一一肅清,之後才會與費真會師陳倉,因此其大軍不可能比我軍後援抵達得快,如今費真已然得知我軍後援將至,卻依舊選擇圍而不攻,這豈不是自尋死路麽?”


    宋秘點了點頭,輕蔑一笑,道:


    “嗬嗬,先生所言極是,看來這費真勇猛有餘卻智略不足,根本沒有傳言中的那般厲害。”


    蔣參軍明白宋秘是誤解自己的話中含義了,他急忙搖了搖頭,提醒道:


    “不不,這點我能想到,費真麾下幕僚不會想不到,事出反常必有妖,將軍不可輕敵,說不得他們正在謀劃著什麽詭計。”


    “哦?先生可是擔憂那費真得知我軍有了後援,提前傳訊了周信?”


    蔣參軍再次搖了搖頭,憂心忡忡道:


    “不然,周信的中軍反倒最不需要擔心,要知道,關中以西一帶常年在我國掌握之中,態勢十分複雜,即便費真向周信求了援,他的中軍一時半刻也抽不開身,不過正因如此,魏軍當下這般作為才顯得尤為反常。”


    蔣參軍雖說一口否決了宋秘的猜測,但實則自已心中也毫無頭緒,所以他一時半會也無法猜測敵軍的用意,於是他說罷不再言語,低頭沉思了起來。


    宋秘耐心等了片刻,見蔣參軍始終不能給出個確切說法來,於是也不想繼續在這種無謂的猜想上浪費時間,畢竟他接下來還要抽出時間四處巡視,整頓防務呢。


    因此他草草下了一個結論,結束了這段對話。


    “先生不必想得太多,說不定這是費真的疑兵之計,就是為了讓咱們心生猜忌,從而誘使我軍出城野戰。照我看,接下來咱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為好,畢竟真正著急的是他費真才對。”


    “嗯,將軍說得不錯,如此確實更為穩妥一些,想必過個幾日對方的意圖也會自行浮出水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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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肖白一道站在亂哄哄的大魏軍陣之中,遙望著那座固若金湯的城池。


    “你這計策好是好,就是變數太多了,稍有差池就萬事皆休了,你有信心麽?”


    “肖兄,這世上哪有什麽萬全的計策啊,同樣一條妙計,你成了便是再世諸葛,敗了,後世就會笑話你紙上談兵。因而眼下我能做的也隻不過是盡人事,至於之後能不能成功,那就隻能聽天命了。”


    “哼,照你這麽說,你和那混跡寶局的賭棍有何分別?”


    “有啊!我運氣比他們好,而且好得還不止一點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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