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晚嘲諷一笑。


    若不是前世南軒旻得了失眠症夜不能寐,她又豈會鑽研調香。


    也罷,以前所受到的傷害,都是來日的盔甲。


    前世學的本事,她今生都能用得上。


    鳳傾晚隨口解釋道:“以前我喜歡隨著母親,耳濡目染,學了一些。隻是祖母不喜,我才一直沒展露過出來。”


    玉湖聽了,抓了抓腦袋,越發覺得自家小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但這也是好事,起碼她家小姐以後不會讓人算計欺負了。


    西院。


    還沒有到盛夏,西院西斜,已經有些悶悶的了。


    陳氏將茶盞丟擲在地,氣惱的說道:“我真是命苦,嫁了你爹這個沒用的東西!”


    她所嫁的男人不僅沒本事,如今還因為一個女人被打了幾十板子,真是紅顏禍水!


    如今翠菊懷了孩子進了南院,等孩子一生下來就能抬為侍妾了,她得想想辦法,讓孩子無法降生才是。


    至於鳳華祥已經被打了幾十板子,日後肯定是殘疾了,這等苦果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我就說了,何必兵行險著給哥哥籌謀,一開始將翠菊解決了,不就沒事兒了嘛!哥哥什麽斤兩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鳳青璟殘廢了,哥哥就一定能做兵部侍郎嗎?”


    說話的是陳氏的女兒鳳落顏,她嗑著瓜子,有些瞧不起陳氏。


    陳氏那雙小眼睛瞪著自己的女兒,越想越氣。


    鳳落顏也是十六,相貌隻能算得上清秀,與鳳傾晚的花容月貌根本無法相比。


    也正因如此,前來說媒的,沒一個是名門貴胄。


    “若你像鳳傾晚將來能嫁入東宮,給我長臉,我還會把所有希望全押在你哥哥身上?”陳氏鄙夷的哼了一聲,“前日來說媒的張家就不錯,你就嫁給張家公子就是了!好歹聘禮也有個幾箱子。”


    反正她是不指望自家女兒飛上枝頭,給她長臉了。


    鳳落顏猛地站起來,立即拒絕道:“不行!我才不會嫁給那個短命鬼!”


    京城誰不知道,張尚書的兒子久病纏身,難過二十。


    陳氏冷哼了一聲,“你的婚嫁大事,輪不到你做主。”


    鳳落顏氣急了,與陳氏吵鬧了幾句,根本沒用,陳氏仍是決定了答應張家的說媒。


    她出了主屋,不免覺得氣憤。


    憑什麽鳳傾晚就能嫁給太子,而她就要嫁給短命鬼?


    就連院子,她住在夏熱冬涼的西院,鳳傾晚所住的東院不僅冬暖夏涼,還有一個小花園,亭台樓閣都非常講究。


    鳳落顏眸子轉了轉,就帶上了晚膳後吃剩的糕點去了晚晴閣。


    夜色有點深了,鳳傾晚沐浴梳洗後就要歇息,聽聞鳳落顏帶著夜宵前來,她凝眸一想,便讓玉湖把人請到了花廳。


    鳳落顏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鳳傾晚,她披上了紫色的小披風,衣擺上繡著茉莉花非常精致,不施粉黛的臉上依舊白皙細嫩,隱約間,她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鳳落顏遮掩住了眼底下的嫉妒,笑著說道:“傾晚,這是我做的紅棗糕,我特意拿過來給你嚐嚐的。”


    玉湖瞥了一眼紅棗糕。


    隻剩下了三塊,已然冰涼,一看就是大廚房做的。


    鳳傾晚坐下來後,還真是拿起了一塊,品嚐了一口後,“不錯,謝謝堂姐。”


    “我們都是鳳家姐妹,不用道謝,今日你和青璟都受驚了。”鳳落顏眼眸一定,“你也喜歡用茉莉香料嗎?”


    鳳傾晚嘴裏還有紅棗糕,聲音有點模糊,“有人喜歡,我便多用了。”


    有人喜歡?


    鳳傾晚是太子的未婚妻,又傾慕太子許久,一言一行盡是想要討太子的歡心,看來喜歡茉莉花的人,定是南軒旻。


    鳳落顏在心中記了下來,笑著道:“原來如此。”


    玉湖倒是奇怪,在數月前,鳳傾晚就把與茉莉花有關的東西壓箱底了,怎麽忽然翻了出來?


    鳳落顏再嘮叨了幾句,十句之中有八句都是詢問太子的喜好。


    鳳傾晚眼睛亮如星辰,看似毫無戒心,一一作答。


    玉湖在旁看得幾乎要氣死,鳳落顏明顯就是對太子起了心思,難道小姐看不出來嗎?


    可惜了她先前被鳳傾晚責備過,她這會兒也不敢開口。


    等鳳落顏走後,玉湖忍不住說道:“奴婢看著,堂小姐似乎別有打算呢。”


    鳳傾晚起身,“正好呀,往後東宮裏頭我就多個伴兒了。”


    玉湖一愣,原來鳳傾晚看出來了。


    雖然她們兩人是堂姐妹,可哪有共侍一夫的道理……


    她不及多想,鳳傾晚就讓她打盆水進來。


    鳳傾晚進了裏屋,忽的嗅到了一股氣息。


    陌生而又有點熟悉,她不大想得起在哪裏聞過。


    她小心翼翼的走近,看見床榻邊上有一玄色的衣角,她屏住唿吸,想要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不叫床上那人發現。


    寒光一掠。


    桌上的燭光晃了晃,隨後熄滅。


    幸好房中還有別的燭台,雖然光線昏暗了些,但她依舊看得到飛掠過去的暗器插在木柱上,沒入三分。


    這是在警告鳳傾晚。


    她穩了穩心神,微微側眸,看見床榻上那人已然起身。


    是他!


    是紫竹林中的玄衣男子!


    他雖然換了一身衣裳,卻仍是玄色,臉上依舊戴著鎏金麵具。


    “過來。”玄衣男子又是這樣喊她。


    鳳傾晚麵上揚起一抹惱怒。


    這人知道她的身份,跑來她的房間,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爬上她的床榻!


    她趕緊把門帶上,免得被人瞧見了。


    “你快滾下去!”鳳傾晚低聲喊道。


    玄衣男子抬眸,剛剛一動,咳嗽了一聲,便吐出口血來。


    血落在月牙色的被褥上,特別刺眼。


    鳳傾晚才覺察到他的不對勁,她奔了過去一瞧,發現他的手紅筋滿布,脖子臉上亦是如此。


    她氣惱得很,“你白日發病,我幫你施針後,你應該再過三個月才會發病的,你這是怎麽迴事?”


    玄衣男子痛苦難耐,他咬咬牙,擠出了一句話:“我喝了一碗千年人參湯。”


    鳳傾晚擰著眉頭,道:“你既然知道人參會讓你發病,你為何還要喝?!”


    血蠱乃是至陰之物,而人參補氣補血,是陽物,正好與血蠱之症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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