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裏,餘蓮氣的跺腳。


    這陣子,曹宇時不時從她的錢筒子裏拿點錢,每天都要少幾十塊,餘蓮氣死了。


    自打那日跟蘇越鬧掰後,曹宇心情就格外的差,隻有打牌才能排解排解。


    他其實不太會打牌,可好麵子,老街這邊有一個麻將館,每天都有幾場,他夜裏過去,總有人奉承地喊他一句曹老板曹老板,他就被拉上了牌桌,人家都是老手,他每次都是去送錢的。


    少的輸個幾塊錢,多的輸個幾十塊,可他卻能在這裏找到一種快感。


    李楠的小姨家就在老街上,這裏是老鎮,屋子一縫一縫建的,特別擠,基本都是建三樓。


    這家麻將館就是李楠小姨家對麵。


    她已經連續幾天晚上看到曹宇在那裏了。


    她比蘇越還早認識曹宇,曹宇這個人挺老實憨厚的,如果家裏夫妻琴瑟和鳴,他不可能出來打牌,看這借牌澆愁的樣子,顯然是家事不和了。


    李楠心裏完全有了數了。


    她的機會來了。


    既然蘇越不珍惜,就別怪她搶迴本該屬於她的男人了!


    想想今後這男人任由她拿捏,錢乖乖送她手裏,她就美滋滋的。


    李楠的小姨也愛打牌,她找了個借口去了對麵。


    屋子裏烏煙瘴氣的,煙氣熏人。


    “喲,李老師,真是對不住哈,這裏都沒地兒坐了!”開麻將館的周嫂子笑著給她端了一杯豆子茶。


    李楠笑了接著,“瞧瞧嫂子說的什麽話,我常住這兒,都是自己人了,您客氣什麽!”


    在周嫂子這農村人眼裏,李楠這從深圳迴來的姑娘就是城裏姑娘,對於城裏的姑娘,她們總要敬三分。


    “哈哈,那我就隨你了哈,你看看牌,我忙去了!”周嫂子忙著給大家端茶倒水,現在快過年了,家裏也備了點瓜子之類,也會拿著小碟兒放一些瓜子,給大家啃。


    曹宇一聽李楠的聲音,下意識抬眸看著她,“李老師怎麽過來了!”


    李楠恰恰站在他對麵那個人身後,“我小姨在這打牌,給她送件圍巾來,夜裏冷!”


    “嘖嘖,瞧瞧,她小姨,你這外甥女沒帶錯!”有婆子說著。


    曹宇也點頭,“確實,李老師經常從我們菜市買菜帶迴去呢!”


    李楠的小姨笑嗬嗬的,覺的自己麵子足了,“是啊,這丫頭打小就貼人,可惜當年就是被人耽誤了,哦,對了,你們有合適的小夥子給我們楠楠介紹啊!”


    “好嘞好嘞!”


    大家滿口應著。


    李楠麵色潮紅如血,“小姨,您別瞎說,我還不想嫁人呢!”


    “胡說,都二十幾的人了,還不嫁人?”小姨瞪了她一眼。


    李楠裝出一副叫苦不迭的樣子。


    把大家都給逗樂了!


    李楠羞答答地看了曹宇一眼,曹宇也愣愣地看著她,少女雙頰緋紅如霞,一雙眼眸豔若桃花,可謂是秀色可餐。


    煙霧繚繞中,更是有幾分若即若離的朦朧美。


    曹宇想起那一日握住她軟乎乎的手,喉嚨又是一梗。


    “曹宇,出牌啊,看誰看的這麽入神呢!”下家催促著道。


    “哎哎…”曹宇被叫迴了神,臉頰也鼓囊囊地紅。


    一場牌下來,他又輸了。


    李楠嘟著嘴朝他努了努,似乎是抱歉的樣子,曹宇失笑,覺得她這樣很可愛。


    蘇越什麽時候要這樣就好了。


    曹宇心裏歎息著。


    屋子不大,卻有四台桌子,打牌的十六個,還有不少看牌的,屋子裏鬧哄哄的,誰一張牌出錯了,哪張牌買看好放個炮,被人胡了,怨聲載道的,可惜的,不一而足。


    李楠四處看著,過了好一會,看到曹宇打的不耐煩了,就打了個哈切,跟自己小姨揮手,


    “小姨,我迴去了哈,你早點迴來睡覺!”


    李楠臨出門還看了曹宇一眼,關鍵是,她還給他拋了一個媚眼,曹宇一下子就懵掉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接近十點。


    曹宇今個兒魂不守舍,總是出錯牌,已經輸了七十多了,這已經是很多了。


    要知道,一般的農民,出去做工,一天也才十幾塊。曹宇是做生意的,賺得多些,可輸七十多也很辣心。


    “唉,我不打了我不打了,今晚手氣不好!”曹宇推倒牌,不想繼續了。


    換做他剛來的兩天,他這麽說,其他三家肯定要笑話他,年輕人不敢輸。


    可打曹宇這陣子,來一場輸一場,而且每次都輸得不少,關鍵還從來沒贏過一次,這些每次逮著他贏的幾人,自是一萬個不好意思,連忙擺手,“算了算了,你快些迴去吧,趕明兒手氣好再來!”


    大家還是不想把這金主給得罪了,讓他緩緩吧。


    因著時間還早,一個剛迴來探親的小夥子,立馬上了場,


    “曹哥不來,我來得了,我好久沒打牌了,廠子裏工作忙,都不得空,我來玩一把!”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大喇喇坐下了,


    一旁在打牌的他媽頓時不樂意了,喝道:“喂,你怎麽做那個位置,曹宇剛輸了那麽多,你居然坐上去,你不怕輸錢啊!”


    那小夥子信心滿滿,已經開始洗牌了,“哈哈,媽,我一打工迴來的年輕人,就算輸錢輸給幾位哥哥叔伯也是應該的,何況是曹哥不太會打,我不一定輸呢!”


    大家稱讚他的氣度,他媽狠狠剜了一眼,也沒說什麽,畢竟她今晚贏了不少。


    曹宇樂得有人接盤。


    “那我走了哈!”他出了門,瞬間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他忍不住往對麵的二樓看了一眼。


    燈火亮著呢!


    他來了幾次,也知道李楠就住在對麵二樓。


    他看了幾眼,轉身走上大街,準備上坡,忽然發現兩縫房子中間的巷子裏,發出了咳嗽聲,而且是熟悉的咳嗽聲。


    曹宇腳步一頓,看了過去,發現李楠在那裏,他心咯噔了一下,他四下望了幾眼,發現沒人注意他,他立馬鑽了進去。


    “李老師….”他很奇怪李楠怎麽在這裏。


    李楠水汪汪的望著他,伸手彈了彈他外套的扣子,喃喃喊了一句,“曹哥哥….”


    曹宇身子瞬間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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