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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停。


    地下車庫明亮的光線卻又顯得冷氣深深。


    許琪被吳澤塵攙扶下車,左右看看,總覺得地方有些陌生,又將這陌生感歸到了自己路癡的屬性上。


    直到上了樓,許琪才茫然的看著吳澤塵,問了一句:“怎麽來你家了?”


    吳澤塵將許琪扶到沙發上,鬆了鬆筋骨,扭了一下脖子,嚇得許琪往後躲了躲,以為吳澤塵這是將她帶迴來藏起來毒打。


    吳澤塵好笑的望著許琪的反應,故意吊著眼睛,生冷道:“嗬,怎麽,打我的時候你不是很利落嗎?現在到我了。”


    許琪將身子直立,雙手撐在沙發上,將重心移到了沒有受傷的腳上,扯了扯嘴角,哈哈道“吳少斷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睚眥必報錙銖必較心胸狹窄鼠肚雞腸的鬥筲之人。”


    吳澤塵拍了拍巴掌,點頭笑道:“要不我大人大量,這事就此揭過?”


    許琪頹肩彎腰鬆了口氣,跟著嗬嗬假笑了起來。又撿著豁達大度、海納百川、


    寬以待人等等成語拍了一通馬屁。


    倒不是許琪怕挨打,隻是這能動動嘴皮子抹去的災難,她絕不會傻到一根筋去挑戰災難。


    且不說自己受傷打不過,單說還獨自躲進衛生間的強子,自己就算是沒受傷,強子的戰鬥力自己是一點譜都沒有,到時候一對二,找死不是?


    能剛的時候可以比誰都剛,但要慫的時候她也比誰都慫的快。


    吳澤塵滿意的接受著許琪炮語連珠的誇讚,轉身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等到許琪停下來,道:“說完了?口渴了吧?”


    許琪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拿起水咕隆咕隆的喝了下去。剛喝完,又聽吳澤塵開口道:“喝完了,那就繼續誇。”


    許琪:“.......”


    至於嘛?大哥,你是有多自卑?這麽喜歡別人誇你。


    吳澤塵像是看透了許琪的心思,笑著打趣道:“倒不是喜歡聽人誇,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背了多少成語詞典。”


    許琪:“.......”我背你大爺!


    吳澤塵看著許琪目光呆滯的表情,又道:“要是不想說也行,你就默寫下來吧。這幾天就在這裏寫,寫不完不準走。”


    許琪:“.......”嗬嗬,原形畢露了吧,這報複心,絕了,要不是沒有神功,我都懷疑成語詞典是什麽九陰真經。抓我迴來默寫,你可真想的起來的。


    吳澤塵將手伸到許琪下巴,頓了一下又將手上移,伸出食指,點了點許琪的額頭,“說話。”


    許琪微努著嘴,雙眼無神的仰視著吳澤塵,“說什麽?我現在有發言權嗎?”


    吳澤塵嘴角咧出了一個養眼的弧度,:“法治社會,你自然有發言權。”


    許琪眼神微亮,正欲說話,吳澤塵又幽幽的傳出聲來:“但是法製社會的死角,太多人都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發言權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詞語,寫給百姓看,給以慰藉。”


    許琪咽下了想說的話,轉而歎了口氣,可不就是這樣,等級製自始至終都存在,就像自己前世,從一個跟狗搶吃的混到人上人而帶來的反差。


    可也偏偏是這種潛在的等級製,才讓人發憤圖強,才讓人有往上爬的欲望。如果哪一天,什麽都一樣的時候,估計就會變成,人人躺著坐吃等死吧.......


    許琪揉了揉太陽穴,這種大問題,好像不是自己該煩的。眼前的問題先解決的好,既然逃不過默寫九陰真經。那至少要將自己的工錢什麽的給搞到手。


    “那個,我默寫倒是沒什麽問題,隻是吳少您看啊,我這工作耽誤了是要扣錢的.......”


    “嗯?”


    許琪被吳澤塵一個不滿的‘恩?’打斷了話,跟著也疑惑的‘恩’了一聲。


    吳澤塵雙手抱在胸前,就那樣站著,低著頭,俯視著。說完一個‘恩’就不再開口,大有讓許琪猜猜我在想什麽的樣子。


    許琪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工作?扣錢?”


    看著吳澤塵變冷的眼神,許琪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果然是越有錢越小氣,該不會連工傷看病的錢都要扣吧?這哪成,死也要爭取一下。


    於是許琪硬著頭皮盯著壓力繼續道:“吳少,你不是吧?真打算口工錢啊?我這可是工傷?!工傷哎,你該不會連醫藥費都不打算報銷吧?這樣我下個月就慘了哎,吳哥,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不得不為了這點對於你來說九牛一毛的小錢來囉嗦囉嗦。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我哪能跟您比呢,這可是我的血汗錢,您身上抖一抖,夠我活大半年的,但是我......難道您真的忍心?”


    吳澤塵抿著唇,捏著手指骨節,眯著眼望著許琪。


    許琪摸不定吳澤塵的想法,又道:“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我、我就不得不迴去工作了,我可跟您耗不起,我一個弱女子,不掙錢養活自己是不行的......”


    吳澤塵聽著許琪沒完沒了的囉嗦,眼皮直跳。忍無可忍,就差直接上手捂住許琪那叨叨不停的嘴,道:“你閉嘴,再說下去我扣你一個月工資。”


    “哎?你瘋了嗎?憑什麽扣我一個月?!”一聽說扣一個月的工資,許琪就差跳起來跟吳澤塵掐個三百迴合了。


    吳澤塵斜了一眼張牙舞爪的許琪,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我是老板。”


    “你是老板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扣人一個月的工資吧,有勞動法的你知道嗎?!”


    吳澤塵低頭湊近許琪,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被許琪踢了一腳的肩膀,道:“哦?是嗎,那員工毆打老板又該怎麽辦呢?”


    許琪愣了幾秒,果斷的在自己嘴邊比劃了一個拉鏈。再不說一言一語,隻是心頭滴血,這醫藥費是保不住了,隻得自己掏腰包,本還想再爭幾句是非對錯,但奈何一時間竟被幾兩銀子震懾住了。


    可再一想,不對啊,如果不是吳澤塵先動她頭,她也不至於會踢人,更不會將自己弄傷,也就沒有這醫藥費和口幾天工錢的破事。


    於是剛拉上的嘴拉鏈就自動斷了線,指著吳澤塵大吼:“不是這樣,如果不是你吳澤塵先動我頭,我何至於此?!”


    吼完就後悔了起來,準備好接著這小心眼的男人的怒火,可誰想,吳澤塵竟嘴角上揚了起來,反倒點了點頭,笑著說了一句沒投沒腦的話:“這樣叫才對。”


    說完轉身進了房,留下風中淩亂的許琪。


    這人怕不是真的有毛病吧?!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看來以後真的不能隨便惹他了,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病。而自己頂多算是個光腳的,吳澤塵在許琪心裏那可是妥妥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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