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什麽了嗎,我感覺珠璣情緒不太對的樣子。”


    徐年緊緊袍子,確實挺冷的。


    妗子搖頭:“妗子不知,姐姐,你有喜歡的人麽。”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到徐年的身上,徐年怔了怔,那股溫熱包裹住自己,就那麽一下便不冷了。


    徐年轉頭看他隻穿了一件單衣,蹙眉道:“你裏麵就隻穿了這麽一件衣服?”


    妗子輕笑,他住在內院的後屋裏,聽到這邊的動靜便連忙披上一件袍子衝了出來,哪裏來得及穿別的衣服。


    “沒事,妗子不冷,姐姐若是不信便摸摸妗子的手。”


    他話音剛落,徐年就往旁邊走了幾步,離他稍稍遠了些,順便把袍子扔給了他。


    “妗子,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迴去睡覺吧,方才你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告訴你,我有。”


    妗子愣愣的抱著袍子,眼裏閃過一絲驚慌,他是被姐姐拋棄了麽。


    她說有。


    她還遠離我、躲我,她不喜歡我!


    徐年神色複雜,她感受到了旁邊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愛意。


    沒想到,小屁孩也學會思春了,不過半年,改變當真那麽大了。


    妗子把衣袍扔到地上,直直的將徐年壓到門上,就那麽慢慢湊近她,熱氣噴灑:“姐姐,妗子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妗子一直都喜歡姐姐,姐姐乖。”


    徐年懵了,這人真的是……


    妗子低笑,將她推迴了屋內,在外猛的將門關上,聲音驚醒了在矮榻上安眠的沉璧。


    “怎麽了,大人?”


    徐年看著緊閉的屋門,微微道:“無事,繼續睡吧。”


    妗子在外站了許久,才撿起袍子迴了裏屋,姐姐,不會討厭妗子吧。


    翌日清晨。


    藍渙猛敲妗子的房門,道:“妗子,妗子……”


    妗子穿戴整齊,從內打開了門,淡淡道:“怎麽了?”


    “你幹什麽了,今早大人要派你去北方赤淵之地鏟雪,那裏極為寒冷,一聽就不是個好地方。”


    藍渙頗為著急,而聽者的臉色卻分毫不變,甚至還笑出了聲。


    “你瘋了,去那麽遠你還開心,不行,我得再去求求大人,不能讓你去,你去了半條命都沒了。”


    藍渙想走又被妗子給拉了迴來,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在躲我,我便滿足她,你又何須去惹她煩。”


    藍渙氣憤道:“大人太不夠意思了,我們兩個為她做了那麽多,現在穩定下來,就要把你扔了,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我啊。”


    妗子冷眼:“不許說她的壞話,她讓我去哪我便去哪就是。”


    藍渙無奈,行吧,你們兩個的事你們兩個自己作吧,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麽。


    “他走了?”


    徐年摸著桌上的茶杯,似乎是不經意間才問的。


    藍渙點頭:“走了,什麽沒帶就去了。”


    徐年聽他的話中好像帶了些許幽怨,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本相?”


    “不敢。”


    “赤淵之地雖在百裏王朝的最北方,還差一些裏程就到了北壇之國,如今那裏被暴雪掩埋,民不聊生,本相派他去鏟雪一方麵是為了解決那裏的民生問題,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鍛煉他。”


    徐年解釋道。


    藍渙暗搓搓抽了抽嘴角,你說啥就是啥,真要他去解決,就不會什麽東西不給他準備就派他去了,才十四歲的少年啊。


    “好了,你下去吧。”


    藍渙行禮後告退。


    百裏瑞鶴的傷勢如今也好了許多,今日他打算去逛逛這郴州城,古代一日遊,期待ing。


    六醜摸著自己幹癟的不行的荷包,抱怨道:“殿下,再買的話我們就沒錢買藥了,你買那麽多地攤……飾品幹什麽。”


    百裏瑞鶴神叨叨道:“這些可都是有用的。”其實就是他覺得好看就買了,說不定還能帶迴去呢。


    “那殿下,接下來我們去哪。”


    百裏瑞鶴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人一直跟著他們,“去會會他。”


    六醜點頭,也是時候了。


    “參見殿下。”


    來人恭敬行禮,百裏瑞鶴現在才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皇子,這禮行的他爽!


    六醜道:“來者何人。”


    “奴是祁門,是國師大人派來尋殿下的,但是國師大人叮囑過,若是殿下不主動來尋奴,奴就不必露麵,一直跟著殿下便可。”


    百裏瑞鶴背著手點頭,這範還是要起的,“行,跟著本殿來。”


    他們來到小木屋,屋內晴兒正在擺放碗筷,她溫溫柔柔的看著百裏瑞鶴:“你們迴來了,正好菜全部上齊了,洗手吃飯吧,來客人了麽。”


    百裏瑞鶴聞了一口空氣裏浮著的菜香,喟歎道:“晴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祁門眼含深意,三殿下在哪裏都不忘玩女人。


    “先吃飯吧,大家。”


    六醜很自然的坐上了桌子,而祁門卻說:“奴便不吃了,奴在外麵等著各位。”


    百裏瑞鶴隻好任他去外麵等著了,他們這些人,等級觀念太重了,六醜肯上桌都是他勸了許久,不過有規矩就好,也讓他體驗體驗古代皇子的待遇。


    晴兒問道:“你們今日遇到危險了?”


    她總覺得今日的氣氛不太對。


    百裏瑞鶴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往嘴裏送了一口飯:“沒有,晴兒,你聽我說,以後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可要等著我啊。”


    六醜抿嘴,又是這一句話,不過他看殿下對這個晴兒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同,不會是真動心了吧?


    晴兒嬌笑:“行,我等著那天。”


    她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囑咐了一句:“今日你們已經走了許久了,你就呆在屋內好好休息,小心牽動了傷口。”


    百裏瑞鶴摸著肚子應下,動作格外不雅觀,六醜皺眉,殿下真的變了許多,難道是因為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的原因?


    算了,想這些也沒有用,這人也確實是殿下,就算人可能作假,這傷口可做不了假。


    晴兒收拾好了以後來到自家主院,正要拿些新的換洗衣服送過去時,就被父親喊住了。


    “晴兒,又去那裏看他們?”


    晴兒不自然的笑了笑:“父親,他們來了個客人,我恐他們沒有換洗衣裳,就拿些衣裳給他們。”


    她父親臉越發沉了下去:“以前他們有人受傷,你去照顧他們,我沒什麽意見。”


    “可現在,我閨女三天兩頭往那邊跑,又是做飯又是洗衣,你又不是他們的仆人,這麽貼著他們是何意?”


    這話說的比較難聽了,晴兒臉僵了僵:“父親,女兒……女兒喜歡他。”


    她的父親歎氣:“瞧他們來的時候,狼狽不堪,甚至還受了箭傷,卻依舊氣度不凡,可見他們就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喜歡他可是要吃虧的。”


    晴兒知道父親是擔心她,但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找他們,他們雖然從來不稱唿對方的姓名,可是她還偶爾能聽到那個大個叫他為“爺”。


    “爺”這個稱唿不是一般人能夠撐得起的,加上那公子長相俊郎,身姿挺拔,他定不是一般人。


    他父親見她沉默,就知道她還是固執己見:“去吧,去吧,你別吃虧就行,你娘親不在了,你可要好好操心你自己。”


    晴兒點頭:“多謝父親。”


    百裏瑞鶴他們則在屋內商量事情,六醜則在外麵守門。


    “國師大人的意思就是讓我假死迴京師?”


    “是,國師大人說殿下既然受了箭傷,熬了那麽久才熬不過去,就假死,奴就率先找迴殿下,帶著您的‘屍體’迴到京師,然後再順利複活,這般,您就可留在京師。”


    祁門恭敬道。


    百裏瑞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此甚好,可是你可知暗處有多少波人盼著本殿真死,西域的人,左相和謝長安的人都在盯著本殿,如若事情敗露,你帶迴去的就真的是本殿的屍體了。”


    祁門勾唇一笑:“殿下多慮了,這些事情國師大人都考慮過了,隻要我們喬裝出城就沒人會發現我們。”


    百裏瑞鶴終於點頭,他剛來這,還不想那麽快早死啊,所以有這些顧慮也很正常。


    過了幾日,一個糞夫推著糞車出城,路人紛紛掩鼻閃躲。


    “通關文牒,還有過路費八文。”守城的士兵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快點快點,臭死了。”


    糞夫不好意思道:“這就走這就走,大爺,這就是我的通關文牒,還有銅板。”


    士兵隨意看了幾眼就放行了,可暗處的人卻察覺出不對的地方,幾波人從不同的方向追去。


    就在糞夫出城之後,兩個姑娘也拿著通關文牒出城去了。


    “你真的不隨我一起去嗎。”


    百裏瑞鶴拉著晴兒的袖子。


    晴兒看著他作這幅裝扮還真像一個女兒家,好笑道:“你們趕緊出城去,別拖了,我等你。”


    百裏瑞鶴心中一酸,沒有這個姑娘,他真的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罷了,你要照顧你的父親,我都理解,這是我的隨身玉佩,你拿著,一定不輕易要示人,除了我派人來找你的時候,否則你會有麻煩的,待我處理好那邊的事,我便來接你們二位。”


    晴兒接過玉佩放到自己的胸口處,“晴兒自當從命,你……一定要好好的。”


    百裏瑞鶴淺笑,便離開了這郴州城。


    糞夫脫下自己的帽子,嘿咻嘿咻的倒著糞水,那些暗中跟來的人半天都沒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他們暗道一句““不好,中計了。”便飛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們剛走,百裏瑞鶴就來與他們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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