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出事了,你不迴去看看?”徐年懶懶散散的坐在沉木圓凳上,懷裏抱著狐狸,輕輕撫摸著。


    徐輕箐低著頭道:“奴即是大人的書童,自然是大人去哪,奴便去哪。”


    徐年譏笑出聲,遇到了這種情況都不肯走,還真是執著呢。


    “行了,該迴去看看了,國師大人那邊本相替你交代。”


    徐輕箐咬唇,這幾日她也很擔心府上,當然是擔心自己的榮華富貴還在不在。


    但是國師大人又要自己看著他,所以她又不敢迴去,這才生生拖到了今日。


    她半跪在地上,感激道:“謝大人。”


    待她走了以後,徐年才換上衣服也抄近道迴了徐府。


    徐府“崛起”怎麽可以沒有自己呢?


    我在,定不會讓你們好好崛起。


    否則還真算便宜你們了。


    她想了許久,借著這次機會,她剛好可以把徐府的大權奪迴來,自此,才能慢慢陪他們玩。


    “奶奶,箐箐迴來了。”徐輕箐眼巴巴的望著主奶奶,想要聽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


    箐卜院的物什一件不少,可是徐府其他地方就少了許多東西,就連平時她最喜愛的魚池都幹涸了,裏麵的紅衣紫羅袍都不見了,想來是轉賣出去了。


    難道他們徐府真的……完了麽?


    主奶奶白發蒼蒼,臉色陰沉,從她眼底下顯現出來的淤青也可以看出她休息的不太好,仿佛蒼老了十歲。


    “你也知道迴來?老身還以為你是左相府的人了,在那過得挺滋潤的吧。”


    徐輕箐一愣,奶奶可從沒有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連老身都出來了。


    “奶奶,是箐箐的錯,可是箐箐是皇上欽賜給左相大人做書童的,若是無故離去,恐怕上頭的人怪罪。”


    她眼睛都紅了,可也依舊沒有打動那位的心,畢竟已經變得鐵石心腸了。


    “二姑娘來了,二姑娘來了,二姑娘來了。”外麵傳報的人依舊按著規矩傳報。


    徐年一身青袍,好久未穿女裝了,倒是有些新奇了。


    “問主奶奶安。”


    徐年她在外麵瞧了許久了,看那位對自己平日裏最愛的孫女都這樣,更是冷笑連連。


    主奶奶淡淡迴了一句:“起來吧。”


    而徐輕箐還是半蹲在地上,和以前徐年的境地一般無二。


    “妹妹終於舍得迴來了,近日我們徐府發生了許多大事,境地可不比以前了,要是妹妹還不迴來,那就……”


    徐年語氣飄然,學著徐輕箐平日的做派,先下嘴為強。


    主奶奶臉色更不好了,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難不成是妹妹害怕過苦日子,這才一直待在左相府裏?這左相頗得聖上喜愛,又與世子爺、沈少卿交好,可是個香餑餑,想來定不會虧待了妹妹去。”


    徐年又加了一把火,眼裏滿是狡黠,嘴角一勾,似是不屑。


    徐輕箐火氣頓時上來了,什麽時候這個病秧子也敢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了,當真是蹬鼻子上臉!


    她正要說話,主奶奶先開口道:“這些日子你姐姐為徐府做了不少事情,她會這麽想也正常,既然你迴來了,就先從你屋裏挑些東西,拿出去典當,我們應該還能撐些日子。”


    “奶奶,不要,我的東西怎麽能拿出去典當?姐姐為徐府做了那麽多事,再做多一件又何妨?”


    徐輕箐想也不想見就拒絕了,她的首飾她可寶貝著呢。


    徐年眉眼低垂,讓人看不清神色,此時的她對她的情緒起伏已經毫不關心了。


    老太太若是知道利弊,便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好了!”主奶奶敲了一下拐杖,聲音悶悶的,可能是因為是打在了勾花羊毛毯上,“別鬧了,若是連我的話都不聽,這個徐家你便不要迴來了,直接在左相府賣身為奴!”


    徐輕箐跌坐在地上,在國師府,她小心翼翼的做事,到了左相府也是如履薄冰,可這些都是為了誰?都是為了徐府!


    如今徐府出事,她不過是被瑣事煩惱,一時救助不到,這才晚迴來了些。


    等著自己的,竟然是這麽一句話?


    難道她還比不過一個外人?!


    徐輕箐臉憋得通紅,起身後還踉蹌了一下,猛的轉身跑出箐卜院,好像是哭了。


    主奶奶情緒絲毫不變,隻是指尖變得蒼白,等到徐輕箐徹底跑出了箐卜院,她才惡狠狠對徐年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徐年隨意坐到主位下麵的一個位置上,慵懶的神色仿佛自己坐的是龍椅。


    “滿意滿意,自然是滿意的,主奶奶這番話說的甚好。”


    她前幾日就來過徐府,與這老太太商討過辦法。


    並且她告訴主奶奶隻有她有辦法讓徐府從中空的狀態下改變,不過這件事當然是半真半假的。


    她徐年才不會為她辦事。


    “哼,若不是你威脅我將注意打到箐箐遷鶯閣上,我怎會讓她如此傷心。”


    主奶奶越想越氣,這徐年說她與世子爺交好,在官府上麵就不用擔心,如今最需要擔心的就是現錢。


    先前徐府的丫鬟發賣並不能解決現錢問題,畢竟還有那麽一大家子需要養,所以徐年第一個主意就打到了徐輕箐的遷鶯閣。


    她那地可有錢呢,什麽珍珠碗、瑪瑙缸、玉盤棋等等等應有盡有,還別說庫房裏的東西,還有她的首飾衣裳,都可以賣的一個好價錢,那麽這現錢問題也就解決了。


    主奶奶一開始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是經過徐年的威脅她隻好答應了,畢竟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本想去大房嫡子那借點錢,誰料人家理都不理咱,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徐年喝著茶,鳳眸微眯:“那要不算了?”反正她什麽也不虧。


    這又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主奶奶咬牙道:“不用,箐箐也該到了為徐府做貢獻的時候了!”


    “對了,聽說彩禮也挺有錢的,要不我們把……”徐年還未說完。


    那邊就發脾氣了:“徐年,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現下已經不錯了,這些銀兩已然足夠。”


    徐年捂嘴輕笑。


    還真是可愛呢,她還未說完就那麽著急了,怎的?那麽怕自己又把主意打到她寶貝孫女身上,她本想說嫁幾個小丫鬟,跟個驚弓之鳥似的,沒意思。


    這邊徐輕箐的遷鶯閣熱鬧得很,小廝們在瘋狂的往外搬東西,而小梔拿著本本在記錄。


    徐輕箐趴著柱子後麵偷看,眼睛又是一紅,她想去阻止,可是又害怕奶奶真把自己趕出徐府去。


    “箐箐?”


    一個渾厚卻又清亮的男聲在自己的頭頂響起,徐輕箐身子一僵。


    哥哥?


    “怎麽站在這。”


    這聲音確實是哥哥。


    徐輕箐木著身子轉身,就看到徐信滿心滿眼的看著她。


    她紅著眼睛的樣子讓徐信的心跟著一揪,他的手抬起又放下,罷了,不要嚇到她才好。


    “你怎麽了,眼睛紅紅的,哭過了麽?”


    徐信也是剛剛才迴到徐府的,所以對於主奶奶要發賣自己妹妹屋子裏的東西的這件事是一概不知的。


    一句關心擊破了徐輕箐身上所有的盔甲,偽裝漸漸褪下,變成了真正的她。


    “哥哥,嗝~”她眼淚想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還打了幾個哭嗝,看著可憐巴巴的。


    徐信擔憂的看著她,終於忍不住把手抬了起來,摸著她的臉,擦著眼淚,溫和道:“你說,哥哥替你做主。”


    他那囂張跋扈的妹妹何時這樣委屈過?上次落水時也不見她哭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徐年,嗝,奶奶她要……拿我的東西出去典賣,換現錢。”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徐信也大概清楚發生了何事,原來是他的那個好妹妹搞的鬼,先前的一事他還沒有算賬,如今她倒是自己跟著撞上來了。


    不過奶奶怎會聽她的話?


    “好了,哥哥在,走,我們去看看,誰敢搬我徐府三姑娘的東西!”


    徐信扯著她往遷鶯閣走去,神色虔誠且認真,俊美的側臉落到徐輕箐的眼裏。


    她連哭都忘記了,被人毫無理由的保護原來是這樣的感覺麽?


    “都給我放下!”徐信沉沉道。


    那些小廝們見是大少爺,手裏的東西立馬就就給放下了。


    “公子……”他們都怯生生的看著徐信。


    “誰給你們的膽子來遷鶯閣撒野,還不快滾!”


    小梔見事情不妙,先是喊人去箐卜院告知消息,然後自己上前解釋。


    “小梔問公子安,這是主奶奶的吩咐,奴才們也是按吩咐辦事,請爺見諒。”


    徐信眸色深沉,就那麽盯著小梔,直把她盯得冷汗直流。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主奶奶那邊我自會給她一個說法。”


    小梔那邊無一人發言,看來是被他給嚇到了。


    “哥哥好大的威風,一來便壓著小梔做為難的事情。”徐年輕拍著手,嘴角含著一絲戲謔,“給哥哥見禮。”


    還未等他說起身,徐年就自己起來了。


    徐信見背後之人來了,態度更是冷了下來,“你少來管我的事,否則你也完了。”


    “哥哥,這件事是年兒和主奶奶一起商量的,若是您這麽做,可不就是再打主奶奶的臉?讓這些下人怎麽看待我們徐府的老祖宗。”


    徐年忍著惡心說出了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徐輕箐尖細著聲音道:“你少來這用奶奶來壓我們,你算個什麽東西!”


    徐信攔著她,把她護到自己的身後,道:“箐箐是徐府嫡女三姑娘,一個大姑娘的屋子裏什麽也沒有,不視頻平白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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