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秋陽春風裏,天氣尚好。


    某一草叢裏,有兩個人趴在那,一個穿著黑袍,一個穿著白袍。


    因為這裏的草長得都很高,剛好把他們的身形給罩住,官路上往他們方向看去,就如無人一般。


    “爺,他們來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小聲的跟他旁邊的人說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


    “等了他們那麽久,總算是舍得出來了。”這人眉眼清秀,眼裏也有著異樣的神采,“今日我們不成功便成仁!”


    那人撇嘴,好像是嫌棄一般。


    他都不知聽這話聽了幾遍了,每天都是不成功便成仁,可有哪次是成功了的?沒有!


    整整三日了,他們待在這個鬼地方整整三日了!不眠不休,勞心費神,唉。


    那男人似乎察覺到他心中所想,猛的拍了一下他的頭:“講我什麽壞話呢,嗯?”


    黑衣服的男子幹笑:“爺,看他們,看他們,別看我。”


    原來他們就是前不久才入東桑國境的易了容的謝長安和錦幽,暗處還留有一個暗衛盯梢。


    這裏是東桑之主入皇宮的必經之路,而且他們的君王喜歡外出巡視,所以他們等在這是就是為了俘獲東桑之主柴世,以他的命求得藥引“牽絲”。


    沒想到這人異常謹慎,從未曾看到他落單過,身邊總是有人護著。


    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他,密不透風,簡直可以說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今日倒是奇怪,他身邊就留有一個貼身護衛,倒是……給他們一個頂好的機會。


    謝長安打了一個手勢,暗處的暗衛得令後就把早早拿在手裏的馬蜂窩給扔了出去,剛好就給扔到了東桑之主柴世麵前。


    柴世見飛過來的馬蜂窩竟也沒驚慌,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神色愉悅。


    魚兒上鉤了。


    他身邊的侍衛想拔劍,被柴世給攔住了:“莫急,染劍,你看著就好。”


    被喚作染劍的侍衛疑惑的把劍刃給插迴到劍柄內,“君上,那這蜂窩如何處置?”


    地上的馬蜂窩裏麵密密麻麻全是馬蜂,它們嗡嗡嗡的叫著,惹人煩躁,它們還湧在一起,好像是在做攻擊狀態。


    隨時都能飛出來蟄他們滿頭包,但是它們又遲遲沒有行動,好像是在怕什麽一樣。


    染劍閉著眼睛,真惡心。


    他是個重度密集恐懼症患者。


    柴世笑道:“用你的劍柄把它翹起來扔到那邊去。”他淡淡的視線移向謝長安他們所在的方向。


    染劍雖然疑惑但還是照他說的話去做了。他麵帶嫌棄的拿著自己的佩劍去勾那個馬蜂窩,猛的一抬手,把它給扔迴到了謝長安那邊。


    那馬蜂窩被扔過來,又被扔過去,裏麵的東西早就有點動燥不安了。


    現下可能是察覺到這邊沒了威脅,它們全都從窩內飛了出來,匯聚成黑乎乎的一團,蓄勢待發,馬上就要唿上他們的臉。


    錦幽有點慌亂,害怕道:“爺,怎麽辦?”被這東西蟄了還能有命在麽,想想就可怕好不好?!


    他沒聽到爺迴答他,就迴頭一看,自家爺他站起來了,在人家還站在那的時候,堂而皇之的站起來了!


    錦幽一臉生無可戀。


    爺,你暴露了。


    不遠處的柴世與染劍自然也看到了在草叢裏這個突然出現的人。


    柴世饒有興味的看著謝長安。


    原來就是這麽小家夥一直埋伏著本君?真有意思。


    而這邊的謝長安心裏卻想著:東桑之主柴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這邊有人在這埋伏了,所以才會把馬蜂窩又給扔了迴來。


    而且這些馬蜂那麽暴躁,竟然也沒有攻擊他們,就代表他們身上一定有某些讓其害怕的東西。


    一方麵他想著不受馬蜂的困擾,一方麵又為了俘獲東桑之主,所以打算拚一把,他施展著輕功來到柴世麵前,速度很快,姿勢很優雅。


    可他完全忽略掉了錦幽和那個暗衛的感受。錦幽還在草裏努力的與馬蜂作鬥爭,如果這裏有河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跳下去的。


    他也挺傻,不知道跟著自家爺,還在那跳著腳,真是個鐵憨憨,也許是出門忘帶腦子了?


    這些馬蜂好像有靈性似的,知道剛剛扔自己的是那個黑衣暗衛,所以絕大部分的馬蜂一直嗡嗡的圍著他轉,好像在找適合“下口”的地方,真是考驗人的心裏素質啊。


    染劍見謝長安忽的出現,下意識的想要抽出自己剛剛掛迴腰間的佩劍,還是被柴世給攔住了。


    電光火石之間,染劍眼神抽搐的看著武力值很高的君上被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男人給鎖了喉。


    那人便是謝長安。


    他拇指與食指中間撚著一根帶著毒的銀針,隻要刺入柴世喉嚨處,他必死無疑。


    謝長安冷笑著說:“想要救你們君上,就拿牽絲來換。”


    原來也是為了牽絲而來,嗬嗬。


    柴世沒了之前興味,有些不耐:“牽絲你就別想了,想要活下去,就放開本君,否則……”他看了一眼染劍。


    染劍端正神色,微微點頭。


    君上身邊怎麽可能隻有他一個人護著?暗處還安排著二十個精兵,對付這種宵小之輩足夠了。


    謝長安發覺出有不對的地方了,怎麽這人被威脅到生命,卻一點也不慌?


    他手裏的銀針湊近了些,在他耳邊低低道:“你的命重要還是牽絲重要?”


    柴世被他這話氣笑了。


    牽絲也算是一條命啊,世間唯有這麽一味可延續人的生命至一月有餘的藥引,那麽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哪能這麽容易就給了你?還真是想的美。


    求你去做做夢吧,夢裏什麽都有。


    “嗬,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我們東桑的人吧?讓本君猜猜,你是哪裏的人。”柴世吐詞清晰,情緒鎮定,根本不像一個被別人扼住了喉嚨的,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上的人。


    “身為男兒,皮膚白皙,身高……一般,穿著華麗,應該是南泰或是百裏王朝的貴族子弟。”


    謝長安眼皮一跳,易了容他竟也能推測到那麽多東西出來?


    “廢話少說,我手裏的針可不長眼睛。”他又拿著那東西“耀武揚威”著。


    其實謝長安心裏已經有點慌了,但不管如何,他都要拿到“牽絲”,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本君知道你不敢,因為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況且,你要是真刺死了本君,兩國交戰,必定兩敗俱傷,到那時,你想救的那個人,怕也難以在亂世中存活吧?”


    柴世閉上星眸,嘴角又勾起一抹笑。


    他心思縝密,將形式分析的很清楚,說出的話讓人後背發涼。


    如果和他做對手的話,他一定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謝長安無力的放下拿著銀針的手,低著頭,悶悶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相給?”


    他說的極是,徐府作為商戶,國難當頭。百裏王朝有規定,商戶必須拿出家產中的一半紋銀以助兵強,徐年又被她們針對,她身上又隻吊著一口氣,真到那時……


    他緊鎖著眉頭,很是擔憂。


    柴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領子,邪氣的看著他:“如何都不可能相給。”


    謝長安聽到他這話,戾氣一上來,又想弄他。


    卻一下子被柴世反手給拉住了,他們倆貼的極近。


    “本君可不敢保證你再這樣的話,你還安能有命。”柴世低低的發笑,“滾。”


    謝長安被他一推,他踉蹌了幾下勉強站穩。他也不是善茬,哪能就被他這麽一句話給威脅到?


    “在下聽說柴桑之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好像是有關於……主上的事情?”謝長安桃花眼寒涼的看著他。


    柴世淡然的神色一變,眼眸內蘊著狂風暴雨,沉沉道:“你從何得知?”


    “君上沒必要管在下從哪裏得知的,我隻是告訴君上,他……在我手裏。”謝長安恣意的笑著。


    他早已做了兩手準備。


    來這之前,他先去白茶坊裏找江湖百曉生買了幾條消息,那裏麵的幾條消息就有關於柴桑之主的。


    他們馬不停蹄易了容入了柴桑國境,就把那人給擄走了,毫不脫離帶水。


    如今看來,那人果真是他的掣肘。


    “嗬,原以為隻是個亂蹦亂跳的小螞蚱,沒想到是個有毒牙的蛇啊。”柴世麵色陰沉的說。


    說完他就比了一個手勢,暗中保護著他的人魚龍貫出,將謝長安給包圍了起來。


    謝長安警惕著看著四周,果然有埋伏,今日是他大意了。


    不遠處剛處理好那一團馬蜂的錦幽和暗衛見他們的主子被包圍住了,都著急的走來走去。


    “華韻,我們要不要去把爺救出來?”錦幽眉頭緊鎖。


    華韻也就是那個暗衛搖頭道:“不可,現在去,如果我們也被抓了,就沒法子救爺出來了,我們先去找救兵,這樣方可萬無一失。”


    錦幽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成功跑路了,咳咳,搬救兵去了,而且頂著一頭包,被那些人給笑了許久。


    謝長安可不知道他們就這麽走了,所以還很自信的說:“君上以為就你有救兵麽?我也有。”


    柴世纖細的手指指著離去的兩人的背影,嗤笑道:“你是說他們麽?”


    謝長安嘴角抽搐,tm這是後院著火了?!


    淡定,他們肯定搬救兵去了,要不怎麽說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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