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麽大動靜,多方勢力不想關注都關注到了。


    二皇子宮內。


    “哦,你說沈以歸他們去盡桃樓捉拿罪犯百裏瑞鶴?”他低低的笑了起來,陰鬱的臉上頓時有了表情。


    “百裏瑞鶴,你也有今天啊,他們膽子也是真大,當今皇子都敢抓。”


    不過後麵他就了然了,畢竟沈以歸有父皇的信任,那胡夏營裏的二十個精兵都撥給他了,他有那個膽子,也有那個資本。


    他還是躺在矮榻上,衣衫半解,略有風情萬種的味道。


    如果硬是要在他們幾位中選個娘娘腔,長得最像娘娘腔的就是這位二皇子殿下百裏玄庸了。


    穆青知道爺很高興,他也笑著說:“這下那位得脫層皮了。”


    百裏玄庸搖頭:“嗬,他有個得寵的貴妃娘娘,脫層皮?我看又是白費功夫,不過能讓他煩上幾日也算不錯了。”


    穆青小心問道:“爺,火羊村可是三殿下轉移重兵器的老巢,這都被查出來了,聖上難道還會容忍他?”


    “要不說你蠢呢,那件事那麽隱秘,有幾個人知道,你我也隻不過是最近才知道點消息,隻怕我那三弟早就找好替死鬼了,就是不知道誰這麽可憐。”他眸子微眯,好像在同情誰。


    穆青暗暗撇嘴,總說他蠢,要是他真蠢,就是爺說蠢的。


    “怎麽,不服氣?”百裏玄庸好像看透他心裏怎麽想的,瞥了一眼穆青,那一眼差點把穆青的心都變得涼涼了。


    他單膝跪地,告罪:“爺,屬下沒有。”


    爺真的是……慧眼如炬,他是會讀心術吧?


    百裏玄庸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輕笑出聲:“動不動就下跪,我都不敢說你是我百裏玄庸的人,好了,起來吧。”


    他袖子一甩,站起身,把衣服合上,緩緩開口道:“這種場合怎麽能少了了我呢,我要去看看我那三弟是怎麽應對的。”


    他眼裏帶著些許陰騖,上次的事他還記著呢,百裏玄庸。


    盡桃樓內歌舞升平,絲竹管弦之聲充斥耳下,端的是美酒佳肴,良辰美景。


    觥籌交錯之間,沈以歸他們撞開了門。


    把大堂內喝酒吃菜的人嚇了一跳,有的人杯子都嚇掉了,旁邊立馬有人來收拾,那人還淡淡的說:“記賬上,杯子三兩。”


    那人敢怒不敢言,畢竟這裏是盡桃樓,背後的東家他們不知道是誰,可是他們都知道這裏被人罩著。


    那個杯子是上好的瓷器,三兩都可以說是打了折的,所以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京兆府尹和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退避。”沈以歸淡淡的說。


    在場人都認出了這是當今大理寺少卿沈以歸,鼎鼎大名,誰人不知?


    盡桃樓接待的小二一點也不慌忙,反而還是一副優雅的樣子,感覺他就像早知道他們會來一樣。


    “各位,今日盡桃樓賬單全免,以補償各位。”那小二大聲道。


    堂內一陣歡唿聲,他們向來知道盡桃樓會辦事,沒想到這麽會來事。


    那個剛被記賬三兩的人也很高興。


    他們歡歡喜喜的走了,走之前還跟那店小二道謝。


    就是好奇大理寺和京兆尹這次合作會辦什麽案子了。


    三樓雅間。


    “爺,他們好像來了。”六醜恭敬的道。


    百裏瑞鶴臉上掛著笑,眼裏是不在意的態度:“來了,本殿等他們等的太久了,嗬嗬。”


    他一點都不驚慌,反而感覺人家不是來抓他的,而是來賞賜他的。


    沈以歸進來就是看到他這閑閑的樣子。


    沈以歸看著他,眼裏沒有絲毫情感,淡淡道:“眾將士聽令,捉拿罪犯三皇子百裏瑞鶴。”


    因為盡桃樓每個雅間修整的都極大,所以能容納那麽多人,那二十個精兵都立於房門外。


    他們聽到沈以歸發令,立馬就要上前捉拿百裏瑞鶴。


    百裏瑞鶴輕輕的笑了起來:“沈少卿,真是好大的威風,試問你是以什麽罪來捉拿本殿的呢。”他拿著雕刻著蘭花的白玉瓷杯,裏麵倒了滿滿的一壺酒,他微微抿了一口。


    沈以歸薄唇輕啟:“這些事情殿下心裏不是很清楚嗎?我等已經將此事上告朝廷,聖上已經知道這些事了。”


    “那你可有父皇的手令?”百裏瑞鶴問,他還是在品酒。


    沈以歸沉默。


    百裏瑞鶴知道他拿不出來,這下更是暢快的笑:“你什麽也沒有,也敢來捉拿當今三皇子?沈以歸,你的……膽子可真大。”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話語的內容卻頗讓人不痛快。


    陳仁和皺眉:“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三皇子,大理寺和京兆尹府辦案可無需向聖上請手令。三皇子,請吧。”


    百裏瑞鶴站了起來,溫文爾雅的笑,他此時就像個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偏生這小白兔絲毫不著急。


    “急什麽,你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證據呢,本殿怎麽什麽也沒看到。”


    他走到沈以歸麵前,湊近他的臉,在他耳旁慢慢說話:“沈少卿,這次你又輸了。”聲音細不可聞。


    沈以歸眸子清冷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好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樣。


    “殿下,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好狡辯的?”徐年冷冷道。


    她精致的臉龐帶著些許深意。


    百裏瑞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就有如看螻蟻一般。


    “哦?物證在哪呢?”他唇角上揚,似是驚詫。


    百裏玄庸這個時候也到了。


    他在門口被陳仁和的人攔住了,穆青就亮出了二殿下的令牌,他們猶豫了一瞬還是放他進去了。


    他走路帶風,眸子幽深,來到三樓,就看到這一副箭弩拔張的場麵。


    他鼓起掌,那鼓掌聲聲音清脆響亮。


    “嗬,三弟,你這是怎麽了?”他裝作不知道的問。


    沈以歸他們皆雙手合抱舉過頭頂,躬身行禮。


    百裏玄庸擺手:“無需多禮,我在宮內就聽說我三弟犯了事,聽說犯得事還不小,本殿就趕來了,沒想到你們還在這對峙呢。”


    百裏瑞鶴心下冷笑,裝的那麽像,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等會就輪到我看你笑話了。


    他麵上可憐兮兮道:“二哥,三弟冤枉,他們什麽證據都沒有,就要來抓我。”眼裏滿是算計。


    百裏玄庸也配合他:“沈少卿,陳大人,我三弟這是犯了什麽事,你們不會連證據都沒有找到就來捉人了吧?”他聲音沉沉,好似生氣。


    沈以歸淡淡迴道:”二皇子,三皇子身為皇族中人,本就要以身律己,率先垂範。


    “可是他不僅沒有向朝廷做出貢獻,還枉顧朝廷律令,行不義之事。大理寺身為匡扶機案,有責任對殿下進行督促。”


    說完手往下一揮,那些精兵稀稀拉拉全圍上來,就把百裏瑞鶴和六醜包圍在一個圈內。


    百裏瑞鶴輕笑:“本殿隻不過在火羊村養了幾個人而已,怎麽,沈少卿這……你都要管嗎?”他臉上雖然是笑著的,卻散發出陣陣寒意。


    “三皇子勾結西域之人,禍害無辜人氏,在京師擅自修築桃溪院,引人犯罪,在火羊村轉移重兵器,企圖蒙混過關,哪一點不是殺頭的重罪?”沈以歸又是這番話。


    “西域之人,那是我給父皇生辰宴上準備的驚喜,沒想到被你們幾個給破壞了。”


    “桃溪院,不過是一個小酒館罷了。我素來喜飲酒,便派人在城內修築了這麽一個地方,請來釀酒師為本殿釀酒。這又有和過錯?”


    “重兵器?這話沈少卿可不能亂說,我可什麽也不知道。說不定是別人栽贓陷害呢。”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百裏玄庸一眼。


    百裏玄庸心下一沉,這……替死鬼不會是我吧?


    不得不說,二殿下真相了。


    百裏瑞鶴一個一個的解釋過去,這些話每說出來一句,聽到沈以歸他們耳中,他們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看來他把什麽理由都找好了。


    可是人證的詞他不可否認吧?


    這個時候王一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臉都紅了,可見有多著急。


    他不是待在府衙看守犯人嗎?


    陳仁和心裏感覺到不妙,果然事情還有比這更糟的一麵。


    就像那一次小李哥死了一樣,扶桑他們竟全死在了京兆府尹!


    死的那麽倉促,那麽……讓人沒有心裏準備。


    徐年心裏猛的一跳,那個小丫頭也死了?不是上午還活蹦亂跳的求我讓她服侍我嗎,怎麽會就沒了呢。


    她不經意間與百裏瑞鶴對視了一眼,百裏瑞鶴看著她笑。


    徐年什麽都明白了,這個卑鄙小人!


    她冷著臉,美眸微眯,其中蘊含著危險的鋒芒。


    好一招滅口之計,這下他是徹底安全了。


    京兆府尹在一定程度上也算一個鐵籠,他竟然能堂而皇之的進去把人全都殺了?真的是……膽大妄為!


    這個時候又有人來了,是當今聖上的貼身侍衛季白隱。


    他穿著禦賜的黃馬褂,手持長劍,後麵跟著十個一品帶刀侍衛,不得不說挺“招搖過市”的。


    “聖上口諭。”他來到他們麵前。


    皇上的口諭他們是不需要行禮的,所以他們都站著。


    “大理寺少卿沈以歸以權謀私,陷害三皇子,切朕命你戴罪立功,查出重兵器製造地和背後之人,方可功過相抵。”他宣完口諭後,又匆匆離去,仿佛從未來過。


    那位這是打算放過百裏瑞鶴了……


    沈以歸麵無表情,眼裏卻有著驚濤駭浪,這一仗是他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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