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拖下去治治傷,別讓人死了。”陳仁和吩咐道。


    看著小袁子半死不活的樣子,陳仁和心裏是歎了又歎,雖然是罪有應得,但是莫名覺得他很可憐是怎麽迴事?


    算了,不看了不看了……


    謝長安還是眼睛都不眨的看著王六把人拖下去,身上的戾氣不減分毫。


    恨不得衝上去再把他打一頓。


    徐年見謝長安這副模樣,心裏有點擔心,畢竟是因為她,他才會變成這樣。


    她摩擦著指尖,正猶豫要不要去道謝,他卻向自己走了過來。


    他衣決飄飄,臉上露出了決絕的神色,可隨即又轉換成了釋然的表情。


    “徐年……”謝長安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徐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我很好。”她淺笑,素手抓著自己的衣擺,扯啊扯啊,衣服都差點被扯下來了。


    表麵上看著她甚是嬌羞可愛,動作又是那麽嬌憨,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一向對周遭事物是滿是防備的,不會那麽快對別人建立起信任。


    她知道,人心向來是複雜的,誰知道這位小世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雖然……他三番幾次幫助自己,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他。


    就像以前她滿心歡喜的養了一隻貓,她天天喂它吃東西,抱著它睡,可是有一天夜裏,它毫無征兆的撓了自己一爪,那個傷痕現在還留在她的身上。


    她把自己全身心交付出來,得到的卻是別人的毫不在意和背叛,那隻貓不僅僅是一隻貓,也許是一個人,一個讓她無力恨起來的人。


    所以她不會交付出真心的,絕對不會,可她又不知道以後的事,後來她遇到一個人或者說一群人,她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謝長安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徐年主動說道:“多謝世子爺了。”她眼眸裏帶著瀲灩,柳葉眉彎彎,雙手合握放到肚子上,弓腰行禮。


    這是非常正式的道謝禮儀了,一般是女子對男子做的。


    陳仁和看著他們這副場景臉上露出了姨母笑,但他還是及時的打斷了他們,再讓他們這樣說下去,今天的主題就不是辦案,就變成了……兒女情長。


    徐老夫人和徐信看著徐年和謝長安兩人之間的互動,他們眼神逐漸幽深,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好了,既然人都已經抓過來了,還指證了你的罪行。那麽我倒要問問你,為什麽要派他去銷毀匕首和玷汙徐府二姑娘。”陳仁和看著柳氏,眼神銳利,仿佛隻要她一說謊,他就會立馬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是有著和謝長安說話完全不一樣的情緒。


    “大人,這個小袁子純粹是汙蔑,我根本就沒有讓他做這些事,我什麽也沒做。”柳氏因為哭了很久,聲音嘶啞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勉強讓人聽清她到底再說什麽。


    陳仁和眯了眯眼,冷冷道:“你還在嘴硬。”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以前她在府裏作威作福不就是仗著她徐家當家主母的身份,如今她雖說沒有被休出徐家,還算是徐家主母,可是地位已經與以前是天差地別的。


    她有信兒,可信兒不能因為她壞了他的前程,要是沒辦法,她便應了……


    柳氏知道自己是強撐著不認罪,要是因此受皮肉之苦,她是萬萬受不了的。


    想到這些,她無奈的歎氣,聲音平穩了許多,好像是想通了一般。


    她道:“大人,我知道這一切的證據都指向我,可是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那個匕首是因為我害怕被當做物證所以……”


    “你也知道那是重要物證,你還派人去銷毀,所以這個命案就是你做的對不對?”陳仁和冷笑。


    徐信皺了皺眉,插嘴道:“陳大人,我母親是個深閨婦人,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她見到這個匕首和家父傷口上的痕跡相吻合,就害怕的想要毀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說不定是別人偷了這把匕首殺害了家父。”


    這個猜測是他無意中想到的,果然跟著沈少卿學習就是能學到許多。


    陳仁和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一時間並沒有反駁。


    柳氏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她現在暫時安全了。


    徐年沒想到還會有這麽一個大反轉,讓她有點始料不及。這下便不好破局了,得再來……


    “大人,那位死了。”小跑過來的王一喘著粗氣,行禮迴稟道。


    眾人皆是一驚,柳氏的姘頭小李哥死了?


    陳仁和不悅道:“什麽時候的事?”他死了,他可是重要人證,怎麽能死!他壓住怒氣,細細的聽王五說。


    王一迴:“就在剛才,我去給他送飯菜時他就斷了氣。”


    陳仁和聽到這句話後,才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焦慮的走來走去,這案子看似簡單,可現在是越來越棘手了不是他死了,就是物證不足以證明是她殺的。


    而小李哥到底是他殺還是自殺,現在誰也不清楚,所以他決定去牢裏一趟。


    “各位,我們得移步去府衙了。”他跟大家說道。


    徐老夫人率先點頭:“老身明白,我就讓年兒、信兒和小梔跟著大人去吧。”


    徐年等人應下:“是。”


    陳仁和點頭,便帶著這些人浩浩蕩蕩去往府衙方向,路途稍微有點遙遠,他們走了近三刻鍾才到那。


    徐年進入牢裏後,感到喉嚨有些不適,所以一直咳嗽個不停,西澳一直在旁邊順著她的背,但好像沒有什麽用,反而是咳得更厲害了。


    牢房裏潮濕陰冷,空氣裏還有許多灰塵,被徐年吸到喉嚨裏,泛起咳嗽很正常。


    陳仁和出乎意料的問道:“你要不就在外麵等著,這牢房裏太潮濕,不適合小姑娘進去,你又帶著病……”好像是在關心她。


    謝長安也跟著勸:“徐年,你就在外麵等著吧。”他很擔心徐年。


    徐年搖頭,蒼白的小臉透露著倔強:“不必了,多謝大人和謝世子關心,我能堅持。我也想看看那人是怎麽死的。”


    兩人拗不過她,就囑咐她要是實在受不住就出去。


    徐年這會應答得很快,但是要是到後麵真的受不住,她會不會這樣做很難說。


    徐信心裏就兩個字:矯情。小梔倒是很關心徐年,總是在後麵微微的攙著徐年。


    徐年心裏還是很感激的,徐年就這樣被前唿後擁的走了進去,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像是土皇帝登基一般。


    他們走到柳氏姘頭李小哥的牢房外,裏麵散發著些許惡臭。


    西澳又拿出手帕為徐年捂著,徐年搖頭,示意不用,西澳隻好放下手帕。


    這點苦都受不了,以後怎麽鬥他們?


    陳仁和看著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李小哥眉頭緊蹙。


    他跟在那摸著屍體探查的看不清仵作說:“怎麽樣。”


    仵作迴:“迴大人,此人是被下毒而死的,時間大概是前一個時辰不久。”


    “前一個時辰誰來過這?”


    “這得問看守的人了。”仵作不慌不忙的收著東西打算走,就像是我的工作完成了,你想怎麽做就是你的事了。


    很有個性,徐年心想。


    陳仁和正詫異這仵作怎麽性格變了,定睛一看原來是司白。


    “你怎麽變成仵作了……”陳仁和嘴角抽搐。


    謝長安也很有興趣的看著司白。


    司白輕嗤:“你們府衙一點油水都沒有,我隻能做些事賺點吃的了。”


    陳仁和略微有點尷尬。打著哈哈說:“那你可確定這具屍體……”


    司白冷漠的說:“不信就算了。你們那仵作已經去隔壁縣的縣衙了,你大可去請他迴來。”


    陳仁和沒說話,請迴來是不可能了。


    謝長安緩和氣氛道:“我觀察這人的結果和司白所說的並無出處,大人盡可放心。”


    陳仁和順著台階下:“那便好,那王五,去把今天看守的人給喊過來。”


    司白這會倒是沒走,因為他看到了徐年。


    這姑娘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啊。長得如花似玉卻活不長久,可惜了。


    徐年知道這人在看她,她也不理,繼續看著前方。說實話這司白的審視讓她覺得毛骨悚然。謝長安見此不著痕跡的擋住了司白的視線,並用眼神警告。


    司白沒意思的轉過頭看著陳仁和訓人。


    “你看到今日有誰來過這裏?”


    那小役迴:“迴大人,有一個自稱是徐府主母吩咐來的人進來過。”


    陳仁和大罵:“我記得我說過誰來也不許進,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嗯?”


    小役撇嘴委屈道:“俺知道,可那人恁是不肯走,還威脅我。”


    陳仁和擺手:“那他長什麽樣?”


    小役迴:“俺記得他是個瘸子,鼻子上有顆痣,是個倒三角眼。”


    眾人聽他這樣說,也知道他說的是誰了,那可不就是剛剛被抓過來審問過得瘸子小袁子?


    這條線索又開始明了了,又跟徐家主母即柳氏有關。


    這下柳氏可真真是被列為嫌疑人重點了。


    不然怎麽叫不作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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