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米:“那就最好!我這裏容不下三心二意的人,你們若是想跟著出去侍候他們,也可以,我可以放你們離開,可有人要離開?”


    又不是傻了,誰沒事會離開這裏啊,那家人窮得很,這些年雖說撈了一些錢財,可是和上官家比起來,那就是九牛一毛,沒人願意離開。


    範小米又訓了一會兒,才讓人離開,各司其職,她讓廖管事把賬本拿來,打算自己匆匆掃一眼這府上的賬本。


    被她冷落了許久的上官管事終於忍不住了,把一本賬本遞給範小米,並在一旁解釋:“這是上個季度府裏的開支,夫人,你看看!”


    範小米打開一看,裏麵全是文字,看得她翻白眼,上官管事就等著範小米不會看呢,見狀,他適時說道:“夫人,府裏的開支太大了,不若我給你讀出來吧。”


    範小米抬眼看了他一眼,“知道我為什麽沒當眾給你下臉嗎?”


    上官管事一愣,範小米冷笑一聲:“不要仗著自己資曆,不把人放在眼裏,若不是看在外祖他們的麵上,你這樣陽奉陰違的人,我是不會再用的!一本小小的賬本而已,當我不識字?”她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讓婉桃拿來紙筆,飛快在上麵列出一排排數字。


    上官管事看不懂,但心裏卻很鄙視範小米,他心想,她肯定不會,不過是裝的罷了。


    範小米沒有理會他,很快就算了出來,短短一個季度,上官家的支出居然達到了八千四百多兩銀子,許多銀子的支出來曆不明,這筆錢,不知道被他們拿去做了什麽,或者是昧下了,也未可知,範小米抬起頭,問廖管事:“上官鬆德他們一家支出可以隨意?”


    廖管事:“大小姐說過,隻要是正常的開支,都可以!”


    “是嗎?那這一筆胭脂水粉,八百二十兩銀子!廖管事,來,你跟我說說,八百多兩銀子的胭脂水粉,我還沒見過呢,在京城時,我聽聞侯夫人一個月的胭脂水粉也不過區區五六十兩銀子,聽說當今皇後娘娘,一月也不過三百多兩銀子,八百多兩銀子,嘖嘖,這是比皇後還要尊貴呀!這樣簡單的支出,你們都沒看出什麽來?”


    上官管事滿臉震驚,這麽快就找出來了?他可是看了一個晚上才找出來的,本想到時候給少爺說一聲,哪知道少爺沒看到,倒是這位主母和小少爺來了。


    廖管事額頭開始冒汗,他結結巴巴:“這個,這……大小姐,大小姐曾說,隻要不過分,都可以,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她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她,她就隨口說要去買胭脂水粉……夫人,那,那現在怎麽辦?”


    範小米沒說話,一本賬薄,前後不超過一個時辰,她就看完了,抬起頭,目光在上官管事和廖管事臉上掃了一遍,廖管事滿臉蒼白,前後數不盡的冷汗往外冒,上官管事還算淡定,他等著範小米說出最後的答案,這麽短的時間,他不相信範小米真的能夠看明白,一次是巧合,兩次呢?


    “短短三個月,一共兩萬三千四百一十八兩銀子!不錯,不錯,這家人真是不錯,家中那麽多產業供他們揮霍,難怪這麽有底氣!廖管事,我想知道,你們將這個消息遞給我姑姐的時候,她就同意嗎?”


    範小米合上賬本,心裏盤算著怎麽樣找上官鬆德把錢拿迴來,這錢拿迴來做什麽不好,比如再弄一個善堂,也比給這些沒心沒肺的人強啊。


    廖管事猛地一下跪在地上,他的頭觸碰到冰冷的地麵,可更冰冷的是他的心,範小米能準確無語說出後麵的幾十兩銀子,可見,此人不是他們可以唬弄的,他聲音沙啞:“迴,迴夫人的話,這個……錢是直接從錢莊拿的,上官家光是藥材行,每月掙的就不下幾十萬兩白銀,拿個一兩萬沒人發現,這是,這是二老爺跟我們說了,小的,小的隻是聽到過一次,夫人,小的隻是個下人,什麽,主人家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大小姐和少爺多少年沒來過江南府了,漸漸地,府裏的人都換成了二老爺他們的人,隻有一些老人還顧著上官家……”


    “你們實在是太大膽了!”上官管事怒不可遏,廖管事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沒想到居然和上官鬆德一家狼狽為奸,貪墨這麽多銀子。


    廖管事轉頭對著上官管事磕頭,“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的呀……二老爺總是說他身體裏流著上官家的血脈……而且大小姐忙不過來,我們,我們才疏忽了……”


    “豈止是疏忽!廖貴安,你是上官家你的老人了,老太爺離世前是怎麽交代的?當初我信任你,向大小姐推薦了你,你倒好,竟敢欺上瞞下,我問你,你貪墨了多少銀兩!”上官管事恨不得上前踹廖貴安幾腳,可範小米還在這裏,他沒敢放肆!


    範小米冷笑一聲:“上官管事,你也仗著自己是上官家的老人,在少爺和夫人麵前有幾分薄麵,絲毫沒將我這個主母放在眼前,要論放肆,你可以排到前麵!”


    上官管事一愣,隨即跟著跪了下來,本以為範小米會懲罰他,卻沒想到範小米沒有說他,而是對廖管事說道:“既然花了我楚家這麽多銀兩,自然是要還迴來的!大姐已經將產業盡數交還給我們,你們少爺身為尚書,忙碌至極,所以,這件事便有本夫人解決!”


    廖貴安抬起頭,範小米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報官吧,家中被人做手腳盜去這麽多錢,總得先去官府備個案吧,然後告訴官府的人,你們知道賊人是誰,哦,對了,你們出去告訴府中下人,誰若是站出來指證上官鬆德一家,指證有效,那人便可一次性獲得一年的月銀,若是還能找出證據,再加一年月銀!”


    說完,範小米就離開了,好一會兒沒看到她的滿滿了,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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