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坤林還沒把脈,師公就在邊上瞥了一眼:“不用看了,她這是中毒了!”


    中毒!!!


    師公的話如同丟進湖泊裏的一顆石頭,頓時激起一圈圈漣漪,吳長生一個箭步衝過來:“中毒?你說她這是中毒?怎麽可能,我們全家一起吃飯,我和她一起睡覺,她怎麽會中毒?大夫,她中毒了,那我呢,你快給我看看,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師公看都沒看吳長生,諸葛坤林仔細給珠珠把了脈,最後得出的結論和師公一樣,“鉛中毒!”


    範小米上前仔細聞了聞她嘴裏的重金屬味兒,還真是鉛中毒,她打量著珠珠,可以看得出來,吳家的家底還是不錯的,珠珠身上的穿戴挺不錯的,她手上還戴著一個做工稍稍有些粗糙的麻花金鐲子,這可價值


    不菲。


    “什麽是鉛中毒?大夫,我,我怎麽會中毒了呢?”


    珠珠四下張望,最後落到求到諸葛坤林麵前的吳長生身上,她猛地撲過去,一把揪住吳長生的衣領:“吳長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肯定是你,是你,你給我下毒的,對不對?我早就應該知道,我早就應該知道,你和那個牡丹好上了對吧?想把我毒死,好讓那個牡丹進門是吧!我告訴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公公婆婆是站在我這邊的,你這輩子都別想把我掃地出門,這輩子都不可能…”


    吳長生臉上被珠珠撓的一道一道的,有好幾道滲出血珠,吳長生掙紮了好一會兒,見珠珠一個勁撒潑,他反手就甩給珠珠一巴掌,珠珠本就孱弱,一巴掌把她甩在地上翻了兩翻,腦袋重重磕在桌子上,珠珠捂著腦袋,大哭起來。


    雷大嫂和雷大哥以及虎妞傻眼了,最後還是諸葛坤林和師公急忙上前,一個攔住吳長生,一個將珠珠扶起來。


    吳長生指著珠珠,捂著臉:“你是不是瘋了,我問你是不是瘋了,潑婦,你這個潑婦!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配得上我!也不知道動動你的豬腦子,要是我下的毒,為什麽我要問大夫我中毒了沒有!你自己想想,你吃什麽我沒吃,我難道不是和你睡在一起,我自己睡一個屋啊?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你了,早就受夠你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多看你一眼,今晚都吃不下飯!”


    他們兩口子互相對罵,互相揭短,範小米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不由得想到前世自己那段不堪的婚姻,他們從一開始互相攙扶到後來互相對罵,再到最後他一把將自己推下高樓,多少所謂的愛情,最後都變成了仇恨。


    如果愛情到最後都隻是變成仇恨和怨懟,當初為什麽要結合呢?她想到楚謙之當初為了救自己,義無反顧衝進屋,如果不是因為空間,自己怕是早就死了。


    她為什麽選擇離開,就是想讓自己好好想想,未來還要許許多多的坎坷不平,若是發生這樣的事,不是隱瞞就是怨懟,那還不如不成親,彼此做朋友豈不是更好?


    虎妞看到他們彼此將最醜陋的一麵展露出來,雷大嫂拍著胸脯,這一刻,她是真的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將女兒嫁到吳家,要不然,如今受苦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好了,你們也別互相罵了!”


    師公一把將吳長生推到在凳子上,“小子,你也別吵了,你媳婦兒是中毒了,她想搞清楚自己為什麽中毒,這沒錯吧?何況她現在成了這幅模樣,還不允許別人發泄發泄嗎?”


    吳長生恨了珠珠一眼,別開臉。


    諸葛坤林仔細觀察珠珠,“你知道平時鉛一般用在什麽地方嗎?”


    珠珠搖搖頭,她一個鄉婦,就連鉛是什麽也不知道,如何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一些術士用來煉丹的!葛公曾在一本書上寫過,很多道士煉丹的時候練出來的,這玩意兒練出來本來想用來延年益壽或者是達到長生不死!隻是,後來大家發現,這東西加入珍珠粉以後,能讓一個人的皮膚在很短的時間內白起來…我看你穿戴,應該也是用得起胭脂水粉的人吧?”


    珠珠震驚不已,吳長生已經迫不及待指著珠珠跟大家說道:“哦,原來是這個啊,我知道她有一段時間,不知道從哪裏搞迴來一盒什麽粉,天天往自己臉上抹,那段時間,她的確白了很多,她身上都抹,花了不少錢呢…”


    珠珠抱頭痛哭,吳長生還在一個勁說著她那會兒是怎麽抹身上的,花了多少錢…她氣不過,哭著指著吳長生的鼻子:“你好意思說,你也好意思說啊,吳長生,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要不是你跟我說,喜歡那個小賤人皮膚白,我會花那麽多錢買來抹嗎?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啊,是你害了我…”


    範小米挑眉,她急忙捂住滿滿的耳朵,既然師父和師公都知道是鉛中毒,那他們肯定有辦法治療,她幹脆抱著滿滿去睡覺。


    而此刻修文縣,羅管娘忙完迴到家,正要關門,發現門口有一輛馬車,久久都沒離開,她就去問了問,當她看到楚謙之,整個人都驚呆了,“謙之,你怎麽在這裏?小米呢?你們不是…成親了嗎?聽說京城地動,你們怎麽樣?有事沒事?他們呢?”


    楚謙之:“二姐,小米和爺爺沒有迴來嗎?”


    羅管娘:“迴來?”她皺著眉頭,“不是,他們怎麽會迴來呢?謙之,你跟我說清楚,怎麽會死,到底怎麽迴事,你迴來了,小米跟爺爺呢?孩子呢?你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不過這個吵架嘛,很正常的,夫妻之間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小米雖說年紀小,但這點她還是懂的,怎麽會拖著爺爺跑迴來…”


    說著說著,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沉了下來,楚謙之追到了這裏,可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楚謙之痛苦無奈極了,他們沒迴來,他們居然沒迴來,他跟皇上要了一個差事,這才能到修文縣,可他們居然沒迴來,那他們去了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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