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謙之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憤怒,他狠狠地捏了捏範小米的手:“你這女人真是沒有心啊!我知道你不看重承諾,也不相信男人的話,所以,我不喜歡說,想做給你看,想讓你知道,在我心裏,你範小米是獨一無二的。不管你的家庭如何,不管你出生如何,都不能阻止…事到如今,你怎麽還不相信我呢?不過,我不著急,我不著急了,反正我們已經糾纏了兩三年,未來幾十年的時間,我有的是時間!”


    這情話…範小米的心在顫抖,很久沒聽到這樣的情


    話了,質樸,深得她心,她笑了:“好!”


    範福才帶著兩個大夫迴去,範大力沒看到範小米,氣得一腳把範福才踹到在地,範福才也不生氣,指著身後的兩個大夫說道:“大力,你先別著急,這兩人的醫術比小米高多了,那位大夫,他們家可是世代在皇宮裏為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看病的,你不相信他嗎?”


    聽到範福才的話,範大力這才轉過身去仔細打量兩人,彭三娘早就忍不住了,兒子身上的傷雖說沒有流血了,但看上去駭人得很,早點讓大夫看看,她也能放心一些。


    “大夫,大夫,快,快給我兒子看看,快給我兒子看看!”


    據說父親在宮中行醫的年輕大夫的確醫術更高明一些,他上前給範誌高紮針,等範誌高安靜下來,他才剪開衣裳仔細查看。


    彭三娘和範大力在邊上大氣不敢出一下,等大夫看完,彭三娘才焦急地問道:“大夫,大夫,我,我兒子到底怎麽樣了?他到底怎麽樣了,能不能治好,他以後…以後還能不能傳宗接代了?”


    年輕大夫抬起頭來,奇怪地看了彭三娘一眼:“爛成這樣,如何傳宗接代?”


    聞言,彭三娘嚎啕大哭:“我的天老爺啊,這可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啊,他是我們家的獨苗,獨苗苗啊!他還沒有兒子,他傷成這樣,那我們範家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我的天老爺啊,到底誰這麽害我們,到底是誰…”


    年輕大夫有些不悅,如果不是楚謙之,他才不會給範誌高看病,全京城等著他看病的人多得是,這戶人家一看就不正經,這世上,哪有兒子踹爹的道理?


    “如果你們怕斷子絕孫,不如幹脆再生一個吧,我看你年紀也不老,正好,現在懷上,年底就能生,再過個十來年,你一樣當奶奶,怕什麽?”


    送走了大夫,彭三娘坐在地上,範大力無奈地坐在凳子上:“一天了,既然大夫說治不好了…而且,我們也見了,就那樣了,你也別哭了,要我說,你有那點功夫,不如趕緊去給武氏做點吃的,她懷著孩子,搞不好,那就是我們範家唯一的獨苗了!”


    彭三娘一愣,起身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範誌高,抹了一把眼淚,就去了廚房,臨走前,她惡狠狠盯著範福才:“老不死的,既然你找打了範小米,那就去把她給我們找迴來,家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難道要我們自己做飯吃不成?”


    範福才揉著肚子:“小米已經離開了這屋子,你們


    就在這住著吧,別去打擾她了!”


    範大力冷哼兩聲:“你隻要告訴我們,她在哪裏就行!”


    範福才不再說話,範誌高毀了,他現在關心的,那就是武遠芝肚子裏的孩子。


    武遠芝沒餓著自己,他們忙著給範誌高看病,沒人搭理她,正好,她去廚房給兩個孩子做了吃的,還將範誌高藏起來的銀子找出來,揣在身上。


    彭三娘到了廚房,看到屋裏什麽菜都沒有,氣得砸東西,她氣衝衝走出來,一把揪住範福才的衣領:“讓我們住在這裏?那我問你,廚房裏的東西呢?廚房


    裏什麽都沒有,我們吃什麽喝什麽?趕緊的,去找範小米,找她給我們拿錢來,不給錢,要我們喝西北風啊!”


    範福才掙紮了兩下,始終掙紮不開彭三娘的手,他無奈地說道:“我就是告訴你們小米住在什麽地方,你們也沒辦法進去找她,你們去做什麽?”


    “難道她躲起來了?”


    範大力鄙視了彭三娘一眼,真的是傻,他當初怎麽就娶了這麽個婆娘,接連生了那麽多女兒出來,好不容易生個兒子出來,結果現在兒子也傻了,早曉得,當初他就另外換一個女人了。


    來到京城,被人好吃好喝供著,還給了他們不少錢,京城這地方大啊,隻要有錢,什麽都能得到,範大力在這裏沒住多長時間,心早就野了,如今看到彭三娘如此粗鄙,加上範誌高不成了,他不由得想起一件事,匆匆忙忙給了彭三娘十幾文錢,跟彭三娘說了一聲:“急忙進屋去了。”


    彭三娘罵罵咧咧去了外麵,買了幾張烙餅迴來,進屋看到武遠芝,見她們母女三人嘴角還殘留和油漬,指著武遠芝的鼻子就罵:“好啊,老娘到處給你找吃的,沒想到你們自己吃上了,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公公婆婆還沒吃,你就先吃上了,還有這兩個賠錢貨


    ,吃什麽吃,浪費糧食,浪費錢…武遠芝,我警告你,下次,再有下次,看老娘不打斷…看老娘不打死她們兩個!”


    末了,她暗暗在心裏罵道:等她把孫子生下來,到時候慢慢收拾她!


    “你敢!”武遠芝站起身來,指著彭三娘:“你要是敢動我的女兒試試!”


    彭三娘見她挺著個大肚子,不由得想到範誌高已經廢了,武遠芝肚子裏如果是個兒子,那麽,這就是她唯一的孫子,想到這裏,她硬是擠出一個笑容來:“遠芝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娘這不是擔心你沒吃飯嗎


    ?餓了沒有?餓了就告訴娘啊,千萬別餓著我孫子了!”


    武遠芝冷笑,隨即歪著頭,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趾高氣昂說道:“還別說,我還真是餓了,我要吃烤鴨、豬蹄,要那種燉的爛爛的,不好吃我可不吃啊,對了再給我來幾個肉包子,我還要吃陽春麵,嗯,差不多暫時就這些吧!你看著辦吧,把這些東西給我弄來,快點,要不然,等會兒我可不吃了,至於肚子裏這個嘛…”


    彭三娘差點氣得吐血,可當她視線落在武遠芝的肚子上,隻能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來,“好,好,我這


    就去給你買,給你買啊!”


    範小米在楚芸熹這裏一住就兩天,範福才沒有找來,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好意思,反正沒來過楚家,而範小米呢,在這兩天的時間裏,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這一天,楚謙之下了朝,直奔楚芸熹這邊,楚芸熹還調侃他:“謙之,一個月的時間你也等不得?天天來我這裏,我這裏都快成了你的府邸!”


    楚謙之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諸葛坤林和一個滿頭銀發卻精神抖擻的老者,“姐,小米呢?”


    看到外人,楚芸熹收起臉上的笑容,“這兩位是…”


    “我是小米的師父,聽說她要成親了…小米呢?他跟我說小米眼睛看不見了,好端端的,為什麽看不見?”諸葛坤林著急得很,他們師徒一年沒見了,也不知道小米怎麽養了,來的路上,他聽說了很多,比如說楚謙之要娶一位鄉下女子為妻,還和人家未婚先育,有了一個兒子,後來又聽說小米去麵見皇上,還當麵指責皇上,幸好存活下來了,可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她,卻被楚謙之告知範小米瞎了!


    對諸葛坤林而言,範小米就像是他的女兒一般,離開的這一年,他心裏一直惦記她,聽說她要成親,一路追到京城,楚謙之說她瞎了,瞎了!


    諸葛坤林心裏埋怨楚謙之,但沒有當麵說出。


    “小姐,大小姐那邊來人說,有人找你!”


    範小米一聽,頓時忍不住頭大,“是範家的人嗎?”


    婉桃搖搖頭:“不知道,沒聽到說!”


    怕是範家的人找來,範小米將滿滿遞給婉秋,叮囑她:“婉秋,好好看著滿滿,除了我和大少爺,誰來也別把滿滿給他,知道嗎?”


    得到婉秋的答應,範小米這才跟著出去了,到了一個地方,她豎起耳朵,沒有想象中的大聲嗬斥,也沒有哭罵或者是打她,屋內一片安靜,安靜極了,然後


    ,她就聽到一個腳步聲,她朝腳步聲轉過頭,楚謙之輕輕站在她身邊:“小米,師父迴來了!”


    範小米一愣,師父迴來了?誰的師父?過了一會兒,她才猛然間迴過神來,她的師父,諸葛坤林來了?刹那間,範小米熱淚盈眶,她到處伸手:“師父,師父”她哽咽著,卻摸了個空。


    “小米”


    諸葛坤林的情緒很激動,他放在心尖尖的孩子,怎麽好端端瞎眼了呢?他咳嗽了一聲,止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才緩緩走上前去,握住範小米的手:“我在這裏,師父在這裏,別怕啊,師父來


    了,你的眼睛,師父一定給你看好,一定給你看好!”


    “師父,是你嗎?師父!”


    範小米激動得掉眼淚,範福才是對她好,但是,在範福才的心裏,她始終是個孫女,不如他的範誌高重要,楚謙之對她好,裏麵摻雜了一些愧疚的心理,這世上,唯有諸葛坤林,那個簡簡單單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老男人,才是真正的對她好,緊緊是想和她探討醫學,這個男人就掏心掏肝的對她好,甚至不惜跟著她從陽渡鎮來到修文縣,如果不是顧若蘭那個女人,他們會一直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她會給師父養老


    送終,若是師父碰上了喜歡的女人,她將來還能有一個師娘!


    “是我,是我!”


    諸葛坤林看到範小米空洞的眼神,心裏抽疼,“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範小米抹了一把眼淚,“沒事師父,我也是為了救人,為了救人,掌握不好藥的劑量,我自己嚐了嚐,不成想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事的師父,快好了,真的快好了,你別擔心我!倒是你,你…你別怕,等會兒師父就給你把脈!”


    範小米狠狠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怕,我不怕


    ,有師父在,小米不怕!”


    諸葛坤林給範小米擦幹眼淚,這一幕,看得楚謙之醋了,他別開臉,遞給楚芸熹一記眼色,“姐,快,讓廚房準備飯菜!”


    楚芸熹急忙點點頭:“好,好,月落,快去,吩咐廚房,準備一桌飯菜!”


    楚謙之轉身對諸葛坤林說道:“師父,你們一路風塵仆仆,先吃飯,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房間,吃完了,你們好好休息休息。”


    “不忙,等會兒我給小米把把脈,給她看看到底怎麽迴事!”說完,諸葛坤林牽著範小米的手,“小米


    ,你看不見,不過,你可以摸摸看,這是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公,叫師公!”


    師公?


    範小米微微一愣,和諸葛坤林相處那麽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師公這麽個人,拉著她手的是一雙滄桑滿是褶子的手,範小米心想,師公應該年紀不小,“師公好!我是範小米,是師父的徒弟!”


    “好,好孩子!”


    諸葛坤林急忙對他師父說道:“師父,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小米,你以前總說我看病太過於拘泥,那時候我還不相信,結果,我在陽渡鎮,被一個中下流的大


    夫給踩得,還不如人家名氣高呢。不過後來,我遇到了小米,她看病啊,比你手段還要高超,我跟她學了不少手段,我之前給你的藥丸,就是我和小米一起研究提煉出來的,藥效比藥汁強多了!”


    範小米豎起耳朵,老人的手不露痕跡給她探脈,她察覺到了,卻裝作不知道,等老人鬆開她的手,她才笑著跟諸葛坤林說道:“師父啊,師公長什麽樣子呀?你給我說說唄,我看不見,師公年紀多大,長什麽樣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師父,你看師公舟車勞頓,不如明日你們再好好聊聊?”楚謙之上前打斷他們,他站在範小米身側,


    眼中滿是愛意,笑著小聲說道:“小米,離我們成親還要一月,不急在一時,先讓師父和師公好好休息一晚上,有什麽話,明日你們再好好聊聊!”


    範小米想了想,的確如此,諸葛坤林肯定是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趕來,她對諸葛坤林說道:“師父,師公,你們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說。”頓了頓,她笑著對諸葛坤林說道:“師父,我都已經瞎了好幾個月,你放心吧,多一天沒事的,我完全能適應。”


    諸葛坤林還想說,卻被他師父拉了一把,他朝諸葛坤林眨眨眼:“也好,老朽上了年紀,身體大不如前


    ,大不如前啊,餓了,餓了,走了!”


    諸葛坤林被他師父拖出去,一邊走他還不滿地說道:“師父,你做什麽啊,哎呀,小米的眼睛壞了,你給仔細看看嘛,你到底看了沒有?我可憐的小米,瞎了幾個月了,也不知道這個楚謙之到底,到底有沒有給她找大夫看,怎麽到現在還瞎著呢?”


    “你是不是眼瞎?”他師父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小米是你徒弟沒錯,你緊緊握著人家姑娘家的手,你當那個男人是木頭不成?真是服了你,一把年紀了,這幾十年你到底是怎麽活的,傻成那樣,居然還有人拜你為師,我真是無語了。”


    諸葛坤林一愣,隨即大聲反駁:“我怎麽了我怎麽了?小米是我徒弟,她是我徒弟,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生無兒無女,隻有她這麽一個徒弟,我把她當成我女兒來看,我怎麽了我?”


    他師父有些無奈,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


    屋內,楚謙之正和範小米說:“師父來了,真好,本來我去求了太醫院的院正,明日來給你把脈,不成想他們就來了,真好!”


    去求太醫院院正?範小米以為楚謙之忙,早就忘了這件事,沒想到他還記得,也難為他了,他隻是大理寺卿,太醫院院正,那是專門給大夏朝頂尖的貴人看


    病的人,怎麽可能給她一個無品級無誥命的女人看病?


    能求來院正,楚謙之應該也付出了不少吧,她輕聲說道:“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其實,我的眼睛…不嚴重,隻是時候未到,所以,還沒好,也快了!”


    楚謙之以為範小米安慰他,他輕聲道:“瞧你說得,還時候未到呢,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不過現在好了,師公來了,他肯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他怕範小米會亂想,接著說道:“你不知道,滿滿這小子又長胖了呢,我看他眼睛比較像你,耳朵也像你,你有耳垂,我沒有,


    還有他的牙齒,和你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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