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餓的,就是,就是……我現在懷孕了,可能是懷孕的原因!小虎奶奶,你別多想,沒別的事!你先別說話,我給你把把脈!”


    範小米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三個手指搭在小虎奶奶手腕,指腹微微用力,按照輕中重,細細感受脈搏的力量。


    小虎奶奶年紀大了,脈搏跳動不似青壯年,沒有那麽強勁有力,小虎緊張極了,屏氣凝神,靜靜望著範小米。


    良久,範小米才問小虎奶奶:“小虎奶奶,平日裏,你有沒有感覺突然間上不來氣?又或者,你胸口,有沒有時不時抽痛一下?”


    範小米發現自己摸到的脈象,有點像是心髒方麵有問題的脈象,故而有了這麽一問。


    “哎喲,小米姑娘……你,你真是神了!是這樣的,有時候……我,我的確是會抽疼一下,但過一會兒就好了,應該沒什麽事吧?我除了晚上睡不好……感覺沒什麽,都挺好的,挺好的呀!”


    範小米皺著眉頭,小虎見狀,急忙問:“小米姐姐,我奶奶……我奶奶是不是得了什麽重病?很嚴重嗎?嚴重不?”


    範小米想去摸摸小虎的頭,結果摸空了,她苦笑一聲,“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嗎?人上了年紀,總是這樣那樣的病找上門來,誰都避免不了!所以,你奶奶的病……也很正常,沒事啊,別擔心!這樣,我的眼睛大概三天之後就好了,到時候我上山給她挖點藥草,熬點藥草吃,緩解緩解胸口疼。不過平時還是要多注意一下,不要太辛苦太勞累了……”


    小虎奶奶認認真真記下來,她不敢不認真,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小虎這孩子丟給誰她能放心閉上眼睛啊?


    等記下來,她才想起來範小米剛剛說自己懷孕了,她盯著範小米的肚子:“小米……你怎麽會懷孕了?我還以為你……沒成親呢!”


    “這個……唉,說來話長,實不相瞞,在我來這裏之前,爺爺在附近給我找了一戶人家,男人老實憨厚,什麽都好,就是是個打獵的。我有了孩子,他上山打獵,結果一去不迴……我上麵沒有公婆,中間沒有兄弟姐妹,再說端午前後,山裏下大雨,房子給衝毀了,沒法子,我隻能和我爺爺另外找個地方住!”


    小虎奶奶像是聽戲文一樣,聽完感覺小米真的太可憐了,任誰遇到這些,怕是都沒法活下去,沒想到她……她越發同情她,咬咬牙,站起身來:“我真是沒看出來,你這孩子,有了身子怎麽不說?等下,家裏還有一塊臘肉,我給你做點吃的!”


    範小米急忙伸手想去拉住小虎奶奶,結果什麽都沒抓住,小虎奶奶帶著小虎走了出去。


    當天晚上,範小米把小虎家最後一塊臘肉給吃了,小虎奶奶心疼她,一個勁往她碗裏夾吃的,範小米心裏過意不去,從諸葛坤林準備的包袱裏拿出半吊錢給小虎奶奶,小虎奶奶推脫:“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錢留在自己身邊,將來有了孩子,用錢的地方多得很呢!”


    範福才發現她眼睛看不見,急得不行,最後還是小虎奶奶跟他解釋,他才勉強相信懷孕會讓人看不清楚這個借口,關上門的瞬間,範小米長長送了一口氣,幸好有小虎奶奶的解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爺爺解釋。


    當天晚上,小媳婦兒哭著將小虎奶奶叫醒,範小米睡了好幾個時辰,因為看不見,耳朵格外靈敏,小媳婦兒哭著喊小虎奶奶的時候,她就醒了,她起來就將衣裳穿好,把藥勾兌好,放在桌上,等小虎奶奶來敲門,她才摸到門邊打開門。


    小媳婦兒進來就給範小米重重磕頭:“大夫,我們真的知道錯了,知道錯了……芳草,芳草她要不行了,我們以為隻是簡單的拉肚子,哪知道孩子拉著拉著……眼看就要不行了,求你,求你救救芳草,她才一歲啊,她才一歲……”


    範小米歎了一口氣:“我早就說了……你若是早點聽我的,孩子也不至於受這一次罪!如果長輩說的話對,那聽她的,沒問題!但她明明說得就不對,你也是一個大人了,是非黑白還分不清嗎?我是個外人,不好摻和,那是你的孩子……算了,藥我早就準備好了,桌上,你迴去喂給孩子。”


    小媳婦兒哭著去拿藥,範小米看不見,全憑聽力,她感覺小媳婦兒拿到藥了,又說道:“迴去之後,給孩子喂了藥,不要忘了還要喂奶……正常的飲食要給孩子準備好,另外,多喝水,一定要記得讓孩子吃東西……不要給孩子吃硬的,稀粥就好,煮的爛爛的的那種,要是有豬油的話,可以來一點。”


    小媳婦兒連連聽了,拿著藥,小心翼翼問道:“大夫,你,你不跟我去看看嗎?”


    範小米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媳婦兒看不見,但微微搖晃的火光倒映在她眸子裏,小媳婦兒緊張的神情、緊繃的身子,她滿眼期盼對上她的眼睛,好半響,她才發覺她的眼睛沒有絲毫靈動,正想問,就聽見範小米迴答:“我去不了……眼睛有點不太舒服,你快些迴去給孩子喂藥吧。記住我說的話,一定要給孩子吃東西,孩子拉了那麽多東西,要是什麽都沒吃,身子怎麽受得了?”


    她剛說完,腦海中就傳來一道聲音:“緊急任務:請宿主在五分鍾內救治一名危重患者,否則將受到懲罰!”


    範小米麻木了,聽到這樣的聲音,她的心麻木了,五分鍾內救治一名患者,她皺著眉頭,催促小媳婦兒:“你快迴去吧!等天亮了,到時候我再去看看孩子情況!”


    小媳婦兒急忙朝家的方向走去,範小米暗暗在心裏歎氣。


    範小米坐在床上,暗暗計算時間,從小虎奶奶家到芳草家,不超過兩百米,兩百米的距離,一兩分鍾就走過去了,把藥喂給孩子,頂多一兩分鍾,這麽算起來,五分鍾,應該可以完成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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