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如此,那就各自試試看,為穩妥起見,用量少點。”


    縣太爺見此,麻利的拍板,出乎意料地幹脆。


    “既如此,大人,民婦就和相公先去花家村看看了。”


    梁依依見此,果斷請命。


    “用過早膳再去吧,已經讓人備了。”


    縣令擺手,陰沉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多謝大人。”


    ……


    這次的早飯,眾人都一起,很簡單,一萬稀粥加兩個饅頭,順帶還有一碟小菜,唯一例外的就是一人還有一個水煮雞蛋。


    這次大家都有,梁依依總算不用偷偷的吃。


    吃過早飯,幾人客套一番,梁依依就和楚銘軒馬不停蹄地向著花家村趕去。


    途中,梁依依想起早上那一幕,有些疑惑地道:“相公,你發現沒,早上那幾位大夫迴話太快了,是不是縣老爺先前就有吩咐?”


    早上議事那一幕太奇怪了,她才剛開口,薛大夫等人就紛紛拿出自己的主見,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太痛快了。


    “他們從昨日至今,寸功未立,若是在沒有任何表示,以後就跟方春秋一樣了。”楚銘軒冷笑一聲,接著道:“而且看他們臉色,多半縣老爺很早就囑咐過他們,你不見他們兩眼發青嗎,估計昨夜一宿沒睡,就琢磨這事呢。”


    “縣太爺是早就料到今日的一幕?”


    梁依依皺眉,若有所思。


    “不是,那位大人隻是不想你一人獨斷。”楚銘軒搖頭,說了句十分意外的話。


    “恩?”


    梁依依一愣,少頃才了然道:“這般說,他這是還我人情了。”


    很顯然,縣老爺是不想讓她一人承擔這事情的後果,才如此做派。


    “恩。”


    楚銘軒見梁依依反應過來,笑著點頭,也沒多解釋。


    他很清楚,縣太爺這不是在還人情,而是在保護自家媳婦,同時也是保護自己,否則若是梁依依診斷有誤,釀出人命,他也逃不了責任。


    這年頭的父母官,就是這點不好,官職太小了,雖然對地方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但責任同樣重大。


    如眼下這樣的瘟疫,如果徹底蔓延開來,父母官還沒有一個好的對策,那就隻能替人背黑鍋,後果難料。


    “這些人,心思真多。”


    梁依依有些無奈,人心難測,莫不如此。


    “對了,你對藥方有多大把握?”說完這事,楚銘軒也關心起藥方來了。


    “主藥絳珠草絕對可行,餘下的,沒把握。”


    梁依依歎息,這年頭草木雖然眾多,卻不像前世科技那麽發達,建立了龐大的生物樣本庫,一切隻能用經驗來推斷,然後一個個試,誰也不敢肯定,自己有絕對的把握,哪怕她有蠱醫空間,也不行。


    “形勢不妙,看來這幾日,你要多受累了。”楚銘軒聞言,麵色徹底陰沉下來。


    自家媳婦沒把握,如今又被如此重視,這不是個好現象,畢竟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沒事兒,放心,就算再沒把握,我也一定能想出辦法。”


    梁依依自信一笑,實在不行,大不了借用空間的力量作弊,雖然這樣一來,會引起很多人懷疑。


    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就臨近了花家村。


    “二丫,走快點,別玩了。”


    “大順子,你們家準備去哪兒啊?”


    隨著不斷靠近花家村,沿途中他們見到不少手裏拎著包袱的大大小小的百姓,匆匆而行。


    這些人如新河鎮的百姓一樣,都開始投親或者逃難,雖然有說有笑,但麵上的憂慮如何都掩飾不住。


    這些人有不少也注意到騎著高頭大馬的夫妻二人,但驚訝過後,卻也不像楚家村的人那般客套。


    “這是逃難啊。”


    梁依依見此,心頭格外古怪。


    “恩,這很正常,先前的大難到現在才過了一兩年時間,大家都被嚇怕了。”楚銘軒歎息。


    兩年前的大饑荒同樣伴隨著瘟疫,這其中就有不少人因為舍不得走,最後把命都丟掉了,所以眼下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梁依依沉默,她對這年頭的大災難沒經曆過,更有多大的概念,可看著這群人倉皇失措的樣子,她心頭也不好受。


    她自問自己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前世同樣殺人不眨眼,可眼下的這一幕,透著濃濃的悲涼,卻透著濃濃的無奈,就像是焦黃地土地,沒有一絲水分,滿目的濃厚蠟黃,渲染著無邊的幹燥和淒涼,更有著世道的艱辛和殘酷。


    等他們抵達花家村時,發現整個村子比以往要冷清的多,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屋子,都關門落鎖。


    “不知道楚家村怎麽樣了。”


    看著花家村這樣子,梁依依忍不住想起楚家村來,楚家村的人把她奉為神醫,此時多半會留下吧?


    “放心吧,有楚二伯在,亂不了。”楚銘軒安慰。


    楚家村的地位可與別的村不同,畢竟他們村出了一個縣太爺夫人,還有個神醫在,加上楚二伯本身就善於鑽營,怎麽都亂不起來。


    “說的也是。”


    梁依依點頭,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花大牛家。


    二人還沒進屋,遠遠的就看到楚伯伯和花大娘,一人一個椅子,正坐在門口曬太陽,見到他們,楚伯伯遠遠地就笑道:“明軒,依依,你們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縣太爺的事兒忙完了?”


    “沒呢,就是不放心大牛和大娘,特意跑來看看。”


    楚銘軒輕笑,說著就翻身下了馬。


    梁依依在自家相公幫助下,下馬後就走到花大娘麵前,問道:“大娘,今兒好點沒?”


    “好多了,你看,我這精神著呢。”


    花大娘大笑,說著就忍不住讚歎道:“還是你有本事,我這病你藥一喝下去,今兒都能自己走路了。”


    “您可得注意著點,別在外麵吹久了冷風,當心著涼。”


    梁依依叮囑,說著看向屋裏,道:“大牛和他媳婦怎麽樣了?”


    “大牛好了不少,今兒早上還喝了碗粥,不過月桂還是精神不好。”說起這事兒,楚伯伯臉上布滿了憂慮。


    “我去看看。”


    梁依依見此,也沒怠慢,抬腳就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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