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吻,睡夢中的洛火似有感應,竟露出了幸福的笑顏。


    然而在睡夢中,洛火正身處在一片藍天白雲之下,一座碩果累累,唯美如畫的桃園裏,對抱著親吻完自己額頭的丁玉白,忽然指道:


    “玉白,快摘你頭頂上的那個桃子?”


    “呃,這顆嗎?青青澀澀的,一看就還沒成熟,肯定很酸。”


    “不嘛!我就要吃酸的。”


    “小饞貓是不是懷崽崽了?”


    “你好壞,我才沒有呢……”


    “……”


    然而此刻,對於已經潛出山洞,直朝峽穀外而去的丁玉白,自然不知睡夢中,洛火的呢喃囈語……


    “這會不會搞錯了?以丁玉白不過才玄級序列的修為,不可能攀登到這個高度吧!難道沿途那些四階魔獸是瞎子不成?”


    “要是那丁玉白沒掌握空間之術,肯定不可能攀登到這個高度。”


    “旗木凱這話說得有理。”


    “咦,怎麽迴事?手指上這根白發明明指向峽穀,怎麽現在指向峽穀外了?”


    然而就在這時,在這風雪交加夜色下,一直在前領路的陵郎丸,突然飛身停下,立足在了一塊落滿積雪的山石上,朝峽穀外看去,困惑出聲。


    名叫旗木凱的新生,生得一副獠牙咧嘴,沉聲問道:“這會不會是指示我們隻是經過這個峽穀?”


    “呃。”


    陵郎丸微一沉吟,點點頭道:


    “應該有這可能,走,朝峽穀外趕去。”


    旗木凱在夜色下張望了一眼大峽穀,轉而跟隨離去道:


    “不知墓良夜等人可有追查搜尋到洛火?”


    “就墓良夜那夥人,要是真追尋到了洛火,這大晚上的,說不定正爽著呢?”


    在前搜尋領路的陵郎丸麵色一寒,冷哼一聲道:


    “就墓良夜那色鬼模樣,絲毫不比七夜血骸差到哪去?不過爽歸爽,那家夥要是把洛火奸沒了。不能脅迫丁玉白交出空間之術,老子定要將那家夥閹了不可?”


    然而殊不知,丁玉白一直在十裏開外,用魔念神識,將這十九人的言行舉止,探知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夥人竟是打的這麽個主意?看來須得好好震懾震懾,敲打敲打,這些宵小之輩才行!”


    丁玉白已然動了殺心,且始終與之保持在十裏開外的距離,小心翼翼移動,遠離峽穀。


    並且一路之上,有意探查下,也發現了陵郎丸所言及的墓良夜等一夥人。


    不過這夥人卻是在百裏開外,並且因已是深夜時分,風雪甚急,正蜷縮躲在一座大岩石下,躲避風雪歇息著……


    “看來火兒應當無恙,更何況我已將洞口給封堵遮掩上。如此,我無妨將這些家夥引向奔波兒灞,倒要看看這兩夥人碰撞在一起後,會產生出怎樣的火花?”


    丁玉白當即將魔念神識徹底釋放展開,已然增強到可以覆蓋五十裏。


    隻不過,隨著超過二十裏後,其探查到的事物,卻是相對比較模糊。


    雖不能探查到人物說話,以及心聲,但卻能探查到人物大概模樣。


    “很好,可算找到了,不過隻聚集了十五人,包括奔波兒灞在內,總共十六人。”


    在丁玉白一路刻意搜尋下,可算將聚攏在一處,奔波兒灞等一夥人給找到了。


    想來其餘人應該是走散了,或者不願聚攏一起,選擇當獨行俠,屠戮四階魔獸獲取核晶去了。


    “這些家夥還真是,居然就這麽隨隨便便,找了個隻能躲躲雨的山崖下過夜,難道山洞或是窯洞很難找嗎?”


    然而殊不知,這十六人要是能找得到,可供躲避風雪的崖洞過夜,又豈會如此自討苦吃,在幾乎露天的山崖下忍受風雪,蜷縮成一團,喝著西北風。


    丁玉白這一到來,趁著夜色,當即神不知鬼不覺,藏身在山崖高處,一塊凸起的岩石後麵,不動聲色,靜等陵郎丸一行人到來。


    “陵郎丸,你是不是搞錯了,在還沒有天黑之前,我們不是有經過這片區域嗎?怎麽繞了一個圈子又折返迴來了?”


    麵對同夥這一責問,陵郎丸用疑惑的目光,死死盯著纏繞在左手食指上的白色發絲道:


    “這不可能啊!這可是我青犼鬼族,從上古習來的秘術,利用活人頭上的發絲,以執念為引來尋人,難道說那個廢物,對丁玉白的執念恨意還不夠深?”


    旗木凱鄙夷道:“就那個廢物,看他現在瘋瘋癲癲樣,怕不是執念恨意,而是執念懼意了吧!”


    陵郎丸脫口而答:“可就算是執念懼意,那也是可以用來尋人的啊!”


    “算了,事到如今就去前方看看吧!要是沒有,這都折騰大半夜了,這風雪交加的,也該歇息歇息,等明日天亮,換別的方法來試試?”


    “可我記得前方,就是一處,有些傾斜的懸崖峭壁。遮遮雨還能湊合,要是避風雪,那可就有得活罪受了。”


    “你們說,這鬼雪山也真是邪門啊!一路行來,就沒看到一處崖洞巢穴什麽的?也真不知道存在這裏的四階魔獸,是怎麽過活的?難道就這麽風餐露宿,露天壩裏忍受著風雪?”


    “這怕隻有鬼才知道,不過這聖學院的煉魔塔,確實很不一般,尤其是這可供新生選拔的試煉之地,簡直可以堪稱得上,是一方真實存在的小世界了。”


    “要不是因為有這煉魔塔存在,隻怕這聖學院早就不複存在了?又豈能屹立近千萬年不倒?”


    “……”


    陵郎丸一行十九人,就這麽閑聊著,朝著丁玉白所藏之處飛身而至。


    “快醒醒,有人來了。”


    隨著陵郎丸一行人逐漸靠近,倒也有守夜放哨的新生頓時驚覺,連忙發出提醒。


    “真他娘的,這都大晚上了,就是魔獸也都安歇打盹了,怎麽還有人來?莫不是闖到鬼了?”


    “我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了,應該不是什麽闖到鬼?”


    “還說不是什麽闖到鬼?你沒瞧見在這明晃晃的雪夜下,那家夥獠牙咧嘴的,不是鬼又是個啥鬼玩意?”


    “哼!”


    聽到這一驚唿喊問的旗木凱,本就因轉來轉去,折騰到這大半夜,已是極為不爽,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氣唿唿冷哼一聲,張口罵道:


    “你這家夥在說誰是鬼呢?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你罵誰全家都是鬼呢!我看你才是全家都是鬼!”


    那名被罵全家都是鬼的新生,立馬氣得直跳腳,衝上前張口迴懟。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這些來自幽寂域的家夥。怎麽?你們這大半夜的,是來替那個廢物找迴顏麵來了?”


    正當這時,奔波兒灞充當著話事人,排眾而出,目光不善問話著。


    倒也適時打散了一言不合,就要幹起來的濃烈火藥味。


    “你們主公丁玉白呢?”


    陵郎丸將旗木凱一攔,目光直接略過眼前對峙的十六人,四下掃視詢問出聲。


    奔波兒灞卻是不冷不淡問道:“找我們主公有什麽事嗎?”


    旗木凱有幾分惱怒問道:


    “你就說你們主公丁玉白在不在這裏就行了?”


    那名被罵全家都是鬼的新生,毫不客氣懟道:


    “在不在這裏難道有必要跟你說嗎?”


    旗木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此刻怒氣衝衝喝道:“你找死是不是?”


    “想打架來啊!誰怕誰啊!瞧瞧你們追隨的主子,現在是什麽下場?不怕跟他一樣,那就放馬過來啊?”


    奔波兒灞當即臉色一沉,喝斥道:


    “溪裏特西你給我住嘴,在這裏打起來,你不怕驚動魔獸,難道還不怕引起雪崩啊?”


    陵郎丸轉而也勸告道:


    “旗木凱你也給我冷靜點,真打起來,討不到好不說,也根本沒這必要。”


    見雙方都相對冷靜下來,奔波兒灞好整以暇問道:


    “說吧!你們這大晚上的來,究竟要找丁玉白什麽事?”


    陵郎丸冷冷笑問道:


    “問我要找丁玉白什麽事?看來你對丁玉白,也並不是多麽誠心誠意追隨啊?”


    這也隻因這奔波兒灞連主公都懶得尊稱了,而是直唿其名,且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


    奔波兒灞也不否認,皮笑肉不笑道:


    “難道你們這大晚上的來找丁玉白,不是也想有利可圖嗎?”


    “這奔波兒灞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家夥想叛變不成?”


    聽得這麽一對話,被喊作溪裏特西的新生,麵上隱隱露出憤懣之色。


    一直躲藏在岩石後麵的丁玉白,雖沒露頭,但卻一直在用魔念神識暗中探知。


    自然也就一清二楚,在這十六人中,也就隻有這溪裏特西一人麵露憤慨。


    其餘十五人,包括奔波兒灞在內,顯然對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裏,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更沒有將自己當成主公,典型的就是,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全然一副事不關己,淡漠其事的神情樣態。


    不過,在這十六人裏,能有溪裏特西一人不一樣,倒也讓丁玉白頗感意外了。


    畢竟,在幽冥界如此大環境下,能有像溪裏特西這樣的人,已是殊為難得,且也太過於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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