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衙門裏,京兆尹拍了拍手掌,搖頭說道:“若說是謀財害命,可楊老漢身邊城買了這麽多銀子,這也說不通。可要是仇殺,楊老漢一個普通莊稼人,哪裏來的什麽仇家?”


    他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看了沈忘心一眼,訕笑著說道:“下官說句不中聽的話,如今這麽許多人裏,怕是菜園的嫌疑最大。況且,楊老漢身邊這麽多銀子還沒有人拿,隻怕兇手根本看不上這些錢……郡主,您說呢?”


    沈忘心看了京兆尹一眼,冷笑著說道:“依大人的意思,楊老漢是被本郡主弄死的?”


    和楊老漢有積怨,並且有財有勢的,目前隻能找到自己一人。


    京兆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京兆尹連忙擺了擺手,露出誠惶誠恐的眼神:“郡主,您這是說哪的話?下官可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是根據案情作出合理的推斷罷了。”


    沈忘心冷笑,並沒有迴答京兆尹的話。


    葉蘭清看了京兆尹一眼,說道:“那個楊老漢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百姓罷了,郡主若是想找他的麻煩多的是法子,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大人作出這種推斷,未免也太過武斷了一些。況且,若是這事傳到外頭去,壞了郡主的名聲,大人可擔得起責任?”


    京兆尹一下子變了色,連聲道:“下官不敢,這姑娘可不要誤會了下官的意思!”


    “是就好。”葉蘭清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喝茶。


    沈忘心虛咳一聲,把京兆尹的注意力拉迴來,問道:“那老漢到底是怎麽死的,仵作可給了說法?”


    “仵作已經看過了,說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京兆尹迴過神來立刻答道,“隻是不知為何,那楊老漢身前似乎許久未進茶水,嘴唇上已經起了殼。按理說,京郊又不是荒漠,能找到水的地方很多,不至於渴到這種程度。”


    沈忘心又問:“那他到底死了多久?”


    “仵作說,按照屍體腐爛的程度,至少死了三五天。但排除這幾天連天下雨,導致屍體腐爛得更厲害,應該是離開菜園之後就死了。”京兆尹如實迴答。


    他話音剛落下,葉蘭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既然他離開菜園子就死了,那也就和郡主沒什麽關係。郡主當天一直待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連坐馬車迴城的時候,也捎帶了我五味藥齋之外的一個大夫迴城裏。大人可以懷疑郡主手底下的人,總不能連別人的話也不相信吧?”


    京兆尹被葉蘭清問得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長寧郡主權大勢大,這種事情用不著自己動手,隻需吩咐一聲,手底下就有無數人可以去做。


    “下官也相信,這件事情與郡主沒有關係。”京兆尹笑了一笑,向沈忘心說道,“為了還郡主一個清白,下官一定全力追查,直到把真兇找出來。要是後頭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一定第一時間告知郡主。”


    沈忘心一聽,這京兆尹居然下逐客令了。那她若是再留下去,豈不是太不知道看人臉色了?況且,她確實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便直接站了起來,叫上葉蘭清走。


    京兆尹把兩人送到衙門門口,看著馬車離開,才對著身邊的主簿說道:“我先前怎麽沒發現,那位葉姑娘嘴皮子居然這麽厲害?”


    “確實厲害。”主簿歎了一句,剛才沈忘心和葉蘭清一唱一和,都快要京兆尹的陣腳打亂了。


    還隻是個小女子而已,他第一次見到向來圓滑的京兆尹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主簿低聲問道:“大人,您說那楊老漢的死,是不是郡主……畢竟,這種事情咱們見多了。而且,從目前掌握的證據看,郡主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京兆尹歎了口氣,他就是這麽認為的,要不然也不會派人去秦王府,把沈忘心請到這邊來。


    可見到沈忘心之後,他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他雖然一向膽小怕事,但為官幾十年,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沈忘心太過理直氣壯,一點心虛的意思都沒有,而據他對沈忘心的了解,一個從底層迴到京城的人,絕不可能像那群紈絝子弟一樣,不知人間疾苦。


    而且,葉蘭清說得也對,若是真想整治那楊老漢,哪裏用得著髒了沈忘心的手?她一個郡主,對付起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多的是法子讓他痛不欲生。


    “應該不是長寧郡主。”京兆尹正色,臉上少了幾分圓滑,多了一分正氣。


    主簿搖了搖頭:“那看來,這樁案子又要難查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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