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見到沈忘心變了臉,得意地笑了笑。她們雖然是女子,但和軍營裏的男子接觸多了,一些葷話信手拈來。


    她捂著嘴,裝作不情願的樣子,飛快地說了一句:“不清不楚還能怎麽著?自然是脫了精光,找一處隱蔽的地方……”


    話沒往下說,卻給人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


    沈忘心甚至還看到,上迴被她整治過的馬肖仁猥瑣地笑了起來,還用油膩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會兒。


    她皺了皺眉頭,邵淵便上前一步把那些目光隔開了。


    兩人正想說話,卻見人群讓開了一條路,原來是江羨和阮月舟走了進來。


    阮月舟一站定,便不屑地看向靜兒:“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般粗俗不堪的話,真是有辱斯文。大周的女子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靜兒被阮月舟一陣訓斥,臉上掛不住,強笑著說道:“阮軍師,哪裏的話?他們非要把髒水潑到我身上,還不許我反擊麽!不過說的是實話,阮軍師當真護短的很,難不成你也與本姑娘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牙尖嘴利,該打。”江羨走到沈忘心身邊,聽到靜兒的話,目光一凜。


    他身邊一個護衛便如一道黑色閃電,頃刻之間到了靜兒身邊,一腳踢在靜兒的腿彎內。


    靜兒痛唿一聲,單膝跪在地上,幾個女護衛想要扶她站起來,卻是疼得力氣也用不得。


    柳如眉臉色鐵青,那道黑影過來之前,她本想阻止。可沒想到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眼見著靜兒跪了下去。


    “江將軍,你未免也太過分了!”柳如眉不忿地說道。


    軍營裏有傳言,說是江羨身邊的幾個貼身的護衛,是原本安國侯安排在他身邊保護的暗衛。


    這些暗衛專司的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奪人性命,一旦起了殺意,很少有人能擋得住。


    就剛才的情況看來,這傳言確實不假。


    可柳如眉自詡功夫不差,卻當著眾人的麵,讓自己的手下挨了這麽一下,臉上自然無光。


    江羨對柳如眉眼裏的失望,沒有一點反應。


    他眼中沒有絲毫溫度,如審判一般向柳如眉道:“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緊接著,一個傷員被軍醫帳軍大夫,用木頭做的輪椅推了上來。


    沈忘心記得,那個傷員原本是輕傷。昨天她迴到軍醫帳才知道,他在那天晚上為了救一個大夫,被胡人的士兵捅了一刀。


    直到昨天,還一直昏迷著,沒想到今天居然醒了。


    不過也好,若是他真的看見了那一幕,也省得她多費口舌。


    那傷員一上來,便指著靜兒說道:“那天,就是她把沈小大夫推下了馬車!我當時倒在地上,以為自己要死了,喊也喊不出,眼睜睜地看著沈小大夫,從草坡上滾了下去!”


    靜兒剛被人扶起來,聽了他的話,立刻瞪圓了眼睛:“你胡說!一定是有人買通了你,讓你在元帥麵前誣陷我的,是不是!”


    受傷的士兵見她這般厚顏,氣得直拍輪椅的扶手:“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你那老鄉對你那麽好,他人活著的時候,你就吊著他,不答應嫁給他!他為了給你擋刀死了,你便在這裏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你要是真的為了他好,沈小大夫說她看不清要點火把給他止血的時候,你怎麽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呢?”


    “要我說,與其把他的死賴在沈小大夫頭上,還不如說是你把他害死了!”


    靜兒聽到他提起那人,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迴來的時候,把那人為了給自己擋刀才死這一段抹去了,你說他是不小心中了胡族士兵的刀,失血過多而死的。


    現在真相一下子被人揭開,她隻覺得自己仿佛光著身子,被人看了個一幹二淨!


    “不是的,是那沈忘心記恨我們,所以才故意不救他!害得他失血過多,才咽了氣!”靜兒大聲反駁。


    沈忘心看著她這副模樣,真心為那死去的小夥子不值:“我真不知道,他當時瀕死躺在馬車上,聽到你反對為他點火把救命時,到底會不會後悔,救了你這麽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我這麽做是對的!”靜兒聽到沈忘心的聲音,惡狠狠地看著她,“當時的情況,若是點起火把,一定會被胡族的軍隊發現,那樣的話我們都會沒命!”


    “所以,你還把他的死賴在我身上,把我從馬車上推了下去?”沈忘心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時間,立刻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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