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眼看著麵前的馬蹄要踏到自己身上,她避無可避之下,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誰知,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反倒是身子一輕,耳邊響起“簌簌”的風聲,再睜開眼之時,人就已經到了街道邊上。


    她睜開眼睛,發現對方也在看她,然後雙眼一亮,驚喜地說道:“是你!”


    這是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年,身上看著十分結實,竟然是常年練武造就的。可是偏偏長了一張有幾分的娃娃臉,一露出好奇的目光,就像小奶狗一樣可愛。


    這讓沈忘心一點也生不出防備之心來,甚至還被他的表情萌到了。


    “什麽是我?”沈忘心被他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掙紮著從他手上下來。


    江羨見她險些出意外,應該不會不管不顧。雖然不知道,今天的江羨為什麽會和周明珠在一起,又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漠。


    但她剛才雖然傷心,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看看江羨的反應。


    可惜當她從藍衣少年手上下來的時候,步輦已經從她麵前經過了。


    雖然沒有看到江羨臉上的表情,但按著步輦絲毫沒有減速的樣子,沈忘心心裏也明白了。


    “剛才那個男子你認得?”藍衣少年站在她身邊,探出腦袋問她。


    還沒等她迴答,卻又覺得周身一輕,原來是那個少年抱著她沿著牆根飛簷走壁,是瞬間的事情就翻過了一條巷子。


    方才大街上的景致,早就落在了兩人身後。


    “喂,你要帶我去哪裏!”沈忘心頓時慌了手腳,但這少年在如一隻燕子一樣輕盈地穿梭在圍牆與屋脊之間。


    她真怕他腳下一個不穩,兩人就從這兩三丈高的空中摔下去,一不小心摔壞了哪裏,那可都不好過。


    所以,沈忘心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仍然緊緊地圈著少年的脖子,一點也不敢掙紮。沒辦法,她雖然活了兩世,可到底還是怕死的。


    這個時候,就好比在華國現代開著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要是她不知死活的去騷擾駕駛員。


    可不就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藍衣少年見她神色著急,還衝她露出一個微笑,往後看了一眼,解釋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麽後麵幾條尾巴,會一直緊追著你不放。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幾個都是武藝高強的暗衛。小蘿卜,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小蘿卜又是什麽?”


    沈忘心皺了皺眉頭,沒功夫管他對自己的稱唿,她哪裏知道什麽暗衛?


    她穿越到大周這麽久,就算沒有一直安安份份的過著給人看病,外加中藥材的生活,卻到底不算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


    因此,當著藍衣少年刻意側了側身子,讓她看清楚身後幾個穿著黑色勁裝,手上還提著刀劍的,像電視劇裏古代刺客一樣的暗衛時。


    沈忘心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該不會是郭府想要害她不成,就派來暗衛刺殺她吧?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個個一副臉色猙獰的模樣,看起來下一刻可能手上就射出一道暗器,直接將兩人當場擊殺!


    她立刻抓住藍衣少年的衣領,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催促他:“咱們還是快點逃吧!”


    藍衣少年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激發了身體裏的潛能,居然一下子提高了速度,抱著她一個大活人,居然三下五除二甩開那些暗衛。


    直到連那些暗衛的影子也看不見了,他才喘著粗氣,把沈忘心放到地上,聲音都變了:“小……小蘿卜快把我的領子鬆開,我都快要被你勒死了!”


    “這……這樣啊……”沈忘心太過緊張,直到現在才發現,她手還抓著藍衣少年的衣領,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


    她忙鬆開手,看著藍衣少年一副得救的表情,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啊,我第一次經曆這個,實在是太緊張了。”


    “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會有暗衛追殺你?”藍衣少年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一通拚命逃跑,顯然耗費了他不少體力,“外頭太危險了,我先送你迴家吧?”


    沈忘心看了看附近,發現誤打誤撞之下,兩人已經到了祁長安的宅子附近。於是,同意了藍衣少年的話,穿過一條街道到了宅子門前。


    藍衣少年站在門口,沒有走的意思,笑著看著她,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


    沈忘心畢竟和他不認識,有些尷尬地說道:“這次能夠脫險,無論是步輦,還是剛剛的那些暗衛,都多虧了你。這麽短的時間,你居然救了我兩次。”


    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藍衣少年用手當扇子給自己扇風,現在天氣又熱了,他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汗水浸濕:“小蘿卜,咱們這麽久沒見,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怕是有些不方便,不如下次……”沈忘心為難地說道。


    “說的也是!”藍衣少年神色一黯,可憐兮兮地看了沈忘心一眼,但轉瞬之間又恢複了笑容,“那我就先走了,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這一眼,看得沈忘心都有了負罪感,他因為救自己折騰成這樣的,連杯茶水都不給,似乎有些太過份了。


    “等等!”沈忘心上前幾步叫住他,在藍衣少年驚喜的目光裏,說道,“你這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我家裏有個弟弟,身量你差不多高,不如你跟我迴去換一身衣裳吧!”


    他衣擺上有一塊地方,不知道被什麽勾破了。一道長長的劃痕,猶如傷疤一樣出現在藍色緞子做成的衣裳上,顯得十分有礙觀瞻。


    “小蘿卜,你果然還是認得我的吧?!”


    沈忘心僵了僵,被叫小蘿卜什麽的,果然還是太羞恥了:“那個……我真的沒見過你,也許你認錯人了?”


    藍衣少年聞言眼裏露出失望之色,看了看自己的衣擺,歎氣:“看來,也隻能先這樣了。”


    等祁長安得知事情,急急忙忙從王台縣趕迴江州城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住處多了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若是非要叫出名字,又始終想不起來。


    隻好向藍衣少年拱了拱手:“我姐姐的事情,多虧了這位公子,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我叫邵淵。”藍衣少年臉上綻出一個笑容,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顯得十分無害的樣子。


    祁長安卻怔了怔,追問道:“是忠勇將軍邵秋的府上的?”


    “忠勇將軍是我爺爺!”邵淵麵帶驕傲地仰了仰頭,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才發現有幾分不對,“誒?你怎麽看這也有幾分眼熟呢?不過,我還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祁長安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便也不隱藏自己的,十分大方的說道:“家父鴻臚寺尚書祁文藻,祖父曾入過文淵閣,姓蘇諱逸清。”


    兩人很是熱烈的交談了一番,祁長安倒是還好,一直得體有禮。那邵淵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一上來便很熱絡的模樣,但也不討人厭就是了。


    直到送走邵淵之後,祁長安才得空去問沈忘心的事情。


    他本來在處理王台縣的產業,誰知底下人從揚州城趕過來找到他,說是陳先出了事情,如今被郭府軟禁了起來,還不知道要怎麽處理。


    他擔心沈忘心一時之間沒法子,便一刻不停的趕了迴來,直到現在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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