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還擔心她喂不進藥,問:“東家一個人行?”


    “你不在這處便是了。”沈忘心頭也不迴地說道,用手帕擦了擦江羨的臉。


    馬大夫看了江羨一眼,識趣地退了下去。


    剛走出房門,裏頭便傳來沈忘心的聲音:“關門。”


    沈忘心迴頭,隻聽馬大夫“哦”了一聲,隨後輕輕把門給帶上了。


    一扇薄薄的木門,似乎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江羨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被。昏黃的燭光照在他臉上,眉頭是緊皺著的,粗沉的唿吸聲,顯示著他正十分難過。沒了一雙清冷的眼睛,就這麽看著,居然顯得有幾分乖巧,隻是眉頭始終皺著,很是難受的樣子,看上去令人心疼。


    “早知道,便該死咬著不讓你來了。”沈忘心歎了口氣。


    床上掛著墨綠色帳縵是原來就有的,沈大娘洗得幹幹淨淨,又給重新掛上去,看著半舊不新。床是用鬆木做成的,上頭塗了木漆,鏤空雕了簡單的花草圖案。


    這在一般人家已是極講究了,可若不是因為自己,他本不必受這些的。


    “也便是你什麽都不曉得,我才敢如此。”沈忘心歎了口氣,到碗端到嘴邊含了小半口藥,俯身觸到江羨的唇,用丁香小舌撬開他緊閉的牙關,將藥汁緩緩送了進去,“聽話,把牙關鬆開。”


    幾次三番,藥雖然喂得慢,但多少算是吃進去了。


    江羨隻覺得混身一片滾燙,時不時有隻柔若無骨的小手,伸過來探探他的額頭。他知道這隻手的主人是誰,半夢半醒之間,總想抓住那隻手,眼皮卻重得抬不起來。


    也不知什麽時候,一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在他唇上漫開。他聽到一個嬌嬌軟軟的聲音,近乎蠱惑一般,一下鑽進他耳朵裏。


    是誰?到底是誰?


    半昏迷半醒之間,他拚盡全力睜開眼睛。等他終於看見眼前的人,果然看見總在夢裏撩得他欲罷不能的姑娘,腦海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那種綿綿酥酥的感覺,像閃電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傳便他的四肢百駭。


    雖然還病著,可他從未有一刻覺得這般清醒過。


    他抓住那隻纖細的手腕,感受著滑膩如上等羊脂玉的肌膚。她像是被自己嚇到了,瞪大了眼睛,連嘴裏喂藥的動作都忘了。


    “你、你不是昏迷著嗎?”沈忘心下意識低唿一聲,就要逃。


    “我若不昏迷,你還要叫我吃多少杜鵑花?”


    江羨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帶進自己懷裏牢牢束縛住。嘴裏一刻不停地攻城掠地,與她的香舌嬉戲糾纏,像一隻蜜蜂將花心裏的蜜水全部榨取幹淨。


    滿室燭光中,能聽到兩人極力壓製的喘息聲。沈忘心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燥熱起來,偏偏卻帶著江羨身上那股致命的冷香,沁入她的心脾骨髓。


    江羨從來不知道,一個吻竟有蝕骨噬心能力,讓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小丫頭,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去。但他最終還是克製住了,像溫柔地像對待自己珍愛的寶貝似的,輕輕摸了下她的長發,胸口有什麽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沈忘心也察覺了他的動作,心頭微微一顫,臉上卻絲毫不顯,在江羨胸前推了推。兩雙唇終於分開,都微微腫脹著,特別是江羨還發著燒,唇上倒比抹了胭脂還紅。


    沈忘心再端起碗時,發現碗裏的藥已經漸漸見了底。她將最後一口藥汁含在嘴中,一點點喂進江羨嘴裏。


    這迴兩人都克製住了,再那般激烈地吻下去,而是輕輕柔柔的,像是三月初陽光下的春風。


    寂靜的夜裏,聽覺被無限放大。白日裏注意不到的細微響動,都能在夜裏被輕易捕捉到。一直睡不著的陳先,就像夜裏守在漆黑角落,等待著狩獵的貓。


    一聽到動靜,便從床上一躍而起,連衣裳也顧不得披,穿著中衣,腳上胡亂踏著鞋子,一把推開江羨的房門!


    房中的情形,讓陳先整個人愣住了,像一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門前。他甚至一隻腳已經快踏進房門,但很快收了迴去,臉上一片鐵青,腳下卻和生了根似的,理智上想走,卻又走不得。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來得晚一步,這間房裏究竟會發生什麽!


    “阿先!”沈忘心聽見動靜一愣,見到陳先之後又驚又怒,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門外把房門一關,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你先走吧。”


    陳先冷笑:“忘心,你先說說你和他剛才究竟在做什麽!”


    “這不關你的事。”沈忘心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陳先。


    在醫堂的許多事情上,她也很感謝陳先的付出。可這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陳先不能因為他喜歡自己,便像貓捉老鼠一樣,每時每刻都盯著自己和江羨!這讓沈忘心覺得自己不是正大光明的喜歡江羨,而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因此,雖然很想追上去解釋,可沈忘心最終還是忍下來了。


    一來,喂藥確實是自己的初衷,可到最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江羨勾住魂了。二來,無論初衷是什麽,發生的事情便是發生了。她不想管別人怎麽想,更不想多費口舌。


    陳先咬著唇,一邊點頭一邊在原地繞著圈,埋頭走了幾步,終於像爆發似的停在沈忘心麵前,卻仍是壓低了聲音:“忘心,說得好聽那叫喂藥。說得難聽,那叫什麽你知道嗎?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你也不想想,那般身份的人,他對你也不過是玩玩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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