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二姐,你可迴來了!”沈恩見到沈忘心,蹬著兩條小短腿從椅子上下來,說道,“中午的時候,二叔從縣裏迴來。一到家裏,就關起門來同咱爹咱娘商量起事情,我在外頭聽不大清楚,聽到二叔提起你的名字,他們都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我一聽不對勁兒,就跑過來告訴三叔婆了。”


    沈大娘這段時間,也已經接受了沈恩這孩子。在她看來,沈恩的天性並不壞,就是沈富貴兩夫妻太寵了,寵得無法無天的。


    自從他老跟在沈忘心屁股後頭轉之後,沈忘心教了他不少道理,如今這孩子也討人喜歡了不少。


    沈恩說完話之後,立刻轉向沈大娘,討好道:“三叔婆,三叔婆,我是不是很聰明?晚上有雞腿吃嗎?”


    沈大娘臉上掛著擔憂之色,但還是捏了捏沈恩的小臉,笑道:“好孩子,雞腿今天沒有,三叔婆晚上給你做炸小魚幹。”


    沈恩雖然沒吃過沈大娘做的小魚幹,但聽到有肉吃,依然高興地歡唿一聲。然後表示一下午就在這裏不走了,就等晚上的這碗小魚幹。


    沈大娘好不容易讓沈恩自個兒去玩,看了四下無人之後,便立刻把沈忘心拉到房裏:“心丫頭,這件事情你怎麽看?要是單就你爹娘,倒還真翻不起什麽浪來。可你家二叔……”


    她頓了頓,說道:“說好聽一些,是個頭腦靈活的。可說難聽一些,你二叔這人從小到大都鬼得很。事情有他摻和進來,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沈忘心也知道,事情一但有沈秀才摻和進來,那與吳金花主動來鬧那是不一樣的。可具體是什麽事情,連沈恩都沒聽清楚,她又怎麽可能未卜先知呢?


    可如今,自己就是這醫堂的主心骨。她萬不可在沈大娘麵前表現得慌亂了,否則對方都還沒出手,自己這處就先亂了陣腳,豈不是叫人有機可趁?


    沈忘心這麽想著,麵上做出輕鬆的樣子,安慰沈大娘道:“沒事,咱們行得端坐得正,他們打什麽主意,都有法子去應對。要怕也該他們心術不正的怕,我們怕什麽?”


    沈大娘雖然覺得沈忘心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可她終歸還是擔心的,出了房間又把沈恩拉到一邊去,叮囑道:“阿恩,你夜裏迴去聽聽你爹娘晚上說什麽話。要是有關你二姐的,明個兒就來告訴三叔婆,曉得了嗎?”


    沈恩自從經常來沈忘心家之後,也喜歡上了這個能做一手好吃的三叔婆,見她鄭重其事地囑咐自己,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點頭道:“現在大姐不在家,二姐也不在家,我一個人害怕都是和爹娘一個屋的,晚上隻要裝作睡著了,就能偷聽他們講話了!”


    沈恩雖然熊,但他答應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


    沈大娘也知道他的脾性,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來。


    而沈富貴家裏,沈秀才坐在桌子旁,和沈富貴夾著花生米配酒,見到沈富貴猶豫不決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兒勸道:“哥,你還考慮什麽?張家那是多好的人家,餘慶縣裏哪戶人家比得上他們?就連劉縣令見了我家老爺,都要禮讓三分,在村裏開個破醫堂,能比去張家有出息?”


    沈富貴頓了頓,皺著眉頭說道:“可那丫頭性子不比從前了,現在她脾氣又硬又臭,就是你嫂子也沒在她手上討到好處。況且,她與我們現在又是分了家的,按理說她若不肯聽我們的,那我們也管不著她啊!”


    沈秀才用手拍了拍腦門,半晌沒有說話。


    他實在想不通,他和他大哥都是同一個娘生的,他大哥怎麽就跟個木頭疙瘩似的。


    這年頭,誰家不講同氣連枝?兄弟裏有一家富裕了,定是要幫另一家的。自從他考上秀才之後,哪一樁哪一件不想著他哥家裏?可沈富貴就像爛泥一樣,根本扶不上牆。要不是他這些年半拉半扯的,沈富貴能在溪頭村裏過得這麽安逸?


    “哥,我同你說的事情,哪一次出了錯了?”沈秀才長歎一口氣,終於開了口,眼裏一道冷芒閃過,“她如今開了醫堂,每天到手的銀子,什麽時候孝敬過你和嫂子?若是她去了張府,我大可向老爺說一句,讓她以後的月錢都歸到你們手裏。”


    吳金花正在一旁擦著灶台,忽然聽到自家小叔說起月錢,忍不住插嘴問道:“不就是到張員外家伺候那張大公子,一個月能給多少月錢?”


    沈秀才一聽,就知道吳金花被他的話說動了,挺了挺胸膛,擲地有聲地說道:“一個月十兩銀子!”


    一個月十兩銀子!沈富貴和吳金花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地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一絲貪婪。


    吳金花連忙丟了手裏的抹布,挪了把凳子坐在沈富貴旁邊,直勾勾地和盯著沈秀才,問道:“二叔,你剛才說心丫頭如果去伺候張大公子,張員外一個月就能給我們十兩?”


    沈秀才點了點頭,說道:“嫂子,你何時見我騙過你?而且,這十兩銀子還是個起底。心丫頭又是個有能耐的,老爺怎麽可能怠慢了她?若是她能讓張公子的病有所好轉,那便是當了張公子的妾室也是可能的。你想,咱們三代都是田裏幹活出身的。而老爺家的兄長,卻是京城裏的官老爺,要不是張公子恰好身體不適,心丫頭又有醫術傍身,張家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們?”


    沈富貴的眸子亮了亮,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有了幾分喜色,試探著問沈秀才:“二弟,如果心丫頭當了張大公子的妾,那是不是說,咱們家就和張員外是親家了?要真是這樣,那以後咱們還守著家裏的幾畝地做什麽?直接跟著心丫頭,到縣裏去享福不就成了?”


    吳金花聞言,也附和道:“我聽說張大公子在寒山書院裏念書呢,說不準他哪天就得了他大伯的照拂上了京城。到時咱們一家,是不是也能遷到京裏去住了?”


    沈秀才沒想到自己幾句話,就能讓沈富貴和吳金花想得這麽遠。他心中暗自鄙夷,他哥嫂也真是夠搞笑的,便是名正言順的嶽家,也沒人帶在身邊。更何況,不過區區一個妾室,伺候主子的下人罷了,也是他們攀得了親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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