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之秋,烽火三月,一片焦土。


    在戰爭終了之際,各國均破斧缺斨,殘著一口氣不願開頭議和為保尊嚴的殘骸。無一例外,常年戰亂,壯丁充作前線,後方耕田老弱病孺接連上陣,成效甚微,流民肆虐,民不聊生。


    潭國,貧民窟,在街邊破布闌珊哀聲四起的可憐人中,一眾白衣格格不入,顯得格外刺眼。為首之人輕蹙英眉,在如此髒亂的環境下白衣一塵不染,腰間的玉佩價值連城,就連佩劍也鑲嵌著最昂貴的寶石,在陽光的折射下散出美麗的光芒。可他跟在一旁饑腸轆轆的孩子一樣,年幼,但又高貴。


    他是銀雪峰最年輕的閣主,十歲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由峰主親自冊封登上了閣主的寶座,卻實至名歸。


    這是他下山巡視的第一天。


    眾人一邊施舍一邊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白衣少年站住了腳。他聽到了陣陣笑聲,這笑聲像是一眼醴泉湧進了少年的心中,澆灌了一顆早已被哀聲麻痹的心眼。他向著笑聲走去,像尋常難民一樣身著灰色衣物的幼女邁著蹣跚的步伐追逐一顆滾走的石子,又忽然停住腳步撿起地上的枯葉,盤坐在地上,咯咯的笑。


    “你笑什麽。”少年走到女孩身前,俯下身子。


    “唔。”女孩看了看少年,又望向少年身後的眾人,將手中的枯葉握的更緊,用稚嫩的聲音說到“你不許搶走我的寶貝。”


    “寶貝?”少年看向女孩緊握的小手,早已將枯葉蹂躪的稀碎,不覺一笑“好,我不搶。”


    女孩低頭看向手中,發現“寶貝”成了零碎,眼中泛起了淚花“都怪你,你賠我的寶貝。”


    少年一怔,解下腰間的佩玉,在女孩麵前一晃一晃“你看,我拿這寶貝賠你如何。”


    女孩從未見過此等東西,自然滿心好奇,收起了淚花,從少年手中接過玉佩,又咯咯的笑起來“謝謝大哥哥。”


    “你為什麽要笑。”


    “因為開心啊。”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不過阿叔大娘們都叫我丫頭。”


    “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你不餓嗎。”


    “餓……”女孩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


    “既然餓的話為什麽開心。”


    “為什麽餓著肚子就要阻擋自己開心呢。像阿兄阿姊阿叔大娘一樣,他們每天都皺著眉毛,也沒見得能吃飽了飯。”


    少年一時不知說些什麽,他被這一片年幼無知,或者是純真所打動。


    “南一,拿張餅來。”少年喚道。


    同樣一身白衣的少年男子走到少年身邊,將手中的白餅遞給少年。少年接過白餅,問麵前的女孩。


    “想吃嗎。”


    女孩吞了吞口水“想。”


    “那你要跟我走。”


    “去哪。”


    “去一個不會挨餓受凍的地方。”


    “那……”女孩望了望四周“還會迴來嗎。”


    “你想迴來嗎。”


    “我舍不得阿兄阿姊,還有阿叔家的大黃。”


    “如果你想,隨時都可以迴來。”


    “那……我跟你走!”


    少年一笑,站直了身,撫平身上的衣褶,拉起女孩髒髒的小手,這一舉動卻讓站在一旁的南一驚訝不已。


    淵玉察覺了南一眼中的詫然,笑著問南一“你覺得,該給這女孩取什麽名字。”


    南一收迴了驚訝的目光“能在戎馬兵亂裏仍保持著童真的快樂,不如……喚作戎樂,戎馬的戎,快樂的樂。”


    “不雅。”淵玉思慮了一番“戎字殺戮太重,恐玷汙了銀雪峰的聖潔,不如改做包容的容,以表包容百川之意。”


    “你要帶她迴銀雪峰?”南一大步邁到淵玉麵前,瞪向淵玉“你可知銀雪峰從不接納外人。”


    “那我就把她留在玉塵閣裏,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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