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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濃鬱到了一種極致,甜膩的氣味湧入鼻腔讓人作嘔。


    饕餮暗黃的皮毛上濺了斑斑血跡,它長著血盆大口將青年的頭顱津津有味咀嚼著。


    而就在饕餮的身後,睚眥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撫上兇獸的額頭毛發,她唇角含笑,模樣像極了一個馴服野獸的獵人。


    他的眼眸裏滿是虛偽的笑容,自信,桀驁,嫵媚……複雜的情感交織在睚眥的臉上,讓人看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這麽幹淨的一個人,居然也收了一隻兇獸饕餮嗎?”睚眥揚起下巴,將眼中視線落在囚牛的身上。


    “你不是最討厭這些邪氣物件嗎?怎麽區區百年不見,我的哥哥口味卻是變了?”他陰陽怪氣地開口,語氣裏滿嘲弄和諷刺。


    在睚眥的眼中,哪些自命清高,自以為的正義之士才是可笑,才是真正的怪物。


    囚牛沒有說話,他臉色有些難看,麵前豆豆的本體饕餮似乎失去了自我意識,隻剩下最原始的野性。


    本想著去唿喚豆豆的意識,但囚牛也搞不清楚他究竟用了什麽方法,導致豆豆整個神識被覆蓋封印,不殘留一丁點的縫隙和趁虛而入的機會。


    進不去神識,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豆豆被控製,硬生生將青年吃進嘴中。


    饕餮食人,這是自古以來習性,他現在的發瘋,估計也是因為習性的原因外加睚眥誘導導致的。


    原本年畫娃娃一般的豆豆此時成了這般模樣,囚牛心中五味雜陳。


    但情況卻遠遠不止如此,饕餮身邊的睚眥墨發輕揚,蒼白麵容像極了瓷娃娃,他將視線落於囚牛的身上,怪聲怪氣道:“我的好哥哥,你知道無名對嗎?”


    他歪了歪頭,笑眯眯道:“今天他也會和你一起死哦,也算是黃泉路上好作伴……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們兩個都不是凡人啊?死了就是死了,什麽都沒有,妙啊,妙極了……”


    風鈴般清脆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十分刺耳,囚牛手指有些顫抖,麵前是發瘋的豆豆和占了別人身體的睚眥。


    他並沒有十全的把握將二人一同製服。


    手中短刀化作玉笛,玉笛聲聲如同千萬絲絲縷縷的銀線刺向睚眥,隻見流光溢彩,兩種靈力迅速碰撞撕扯。


    也不知道睚眥是通過什麽方法恢複靈力的,現在的情況居然和封印之前一模一樣。


    冷汗已經浸透裏衣,玉笛的沉穩聲音也漸漸如同杜鵑泣血,斷斷續續幾乎要戛然而止。


    反觀另一邊的睚眥卻是截然不同,睚眥臉上的表情陰陽怪氣,但不難看出他的喜悅和興奮。


    “你好弱啊,你好弱啊……”


    睚眥含笑的聲音鬼魅一般縈繞在囚牛耳中。


    這種感覺像極了黑暗之中無形的雙手將他一點點拖進深淵。


    不敢有任何的馬虎,他的玉笛聲不敢在中途斷開,正如同用繩索拉扯著掉下懸崖的人。


    隻要稍微鬆懈半分,那將是瞬間墜入萬丈深淵,沒有絲毫的挽救餘地。


    但是無可奈何,就算說拉扯繩子的人再堅持再用力也依舊改變不了一個現實。


    繩子會斷。


    繩子隻要一斷那就是無濟於事。


    這種情景像極了囚牛目前的情況,他想挽救掉下懸崖的人,但奈何好巧不巧繩子要斷了。


    隻聽“哢嚓”一聲,因為太多靈力的強行灌入,囚牛手中的玉笛裂出了一條縫隙。


    見狀,原本就一臉笑意的睚眥更是洋洋得意,誠然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當初你用玉笛封印我,現在玉笛都要碎了,我真是替你惋惜呢……”他的語調陰陽怪氣,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囚牛自然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幹脆玉笛化匕首,腳尖微點,直衝向不遠處的睚眥。


    手中握著刀,因為全身靈力匯聚於刀刃,所以他的身體周圍並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睚眥周身都是靈力波,他持刀衝去,不免觸碰上睚眥周身的靈力波動。


    隻感覺身體上的布料開始撕裂,而緊接著便是皮肉觸碰上靈力後產生出的一次次劃傷。


    囚牛顧不得身上的傷,而是直接衝向睚眥,誓要給他致命一擊。


    屋子的血腥味越發濃鬱,黑暗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似乎將目光時不時投向民居樓的方向。


    而在屋中的燈光之下,手持匕首的囚牛身上血跡斑斑,而緊接著便是一聲皮肉被利器穿透的聲音。


    睚眥垂眸,看著自己胸口刺入的匕首,鮮血順著匕首一點點流出,原本暗紫色的袍子此刻更深一度。


    ——“滴答……”


    陷入安靜的屋中傳來一聲鮮血墜落在地的聲音。


    囚牛微一蹙眉,沒有猶豫地將匕首再往裏刺入更深。


    他握著匕首的手上滿是鮮血,而因為匕首本身傾注了大量靈力,所以自打匕首刺入睚眥身體之後便開始向四周擴散靈力。


    幾乎是幾秒鍾的時間,原本正常完整的睚眥從腹部裂開,而後一點點破碎,畫麵像極了瓷娃娃被打碎的樣子。


    他的腹部出現一天天縱深的裂縫,而粘稠的鮮血正從裂縫裏溢出。


    但是睚眥的臉上依舊滿是笑意,他歪著頭看向囚牛,陰陽怪氣道:“我的好哥哥,這一次你殺不了我。”


    話音剛落,他便伸出手迅速將囚牛的脖子掐住。


    明明流了那麽多的血,睚眥卻毫無感覺一般,居然單隻手將囚牛掐至半空。


    “乖,你刺我一刀我還你十刀,怎麽樣……不不行……”他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睚眥垂下頭去看幾乎完全刺入自己腹部的匕首,冷冷笑了笑,麵不改色地伸出手將刺入腹中的短刀拔出。


    剛剛拔出時鮮血直流,如同開閘的河水。


    但傷口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詭異速度愈合,不過刹那間,他腹部的傷口完全愈合,而直流的鮮血也漸漸止住。


    原本四分五裂的身體居然在短短一分鍾之內恢複如初!


    囚牛大驚失色,原本冷靜的思路現在徹底混亂了。


    而脖頸處的窒息感也讓他的意識逐漸渙散,視線開始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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