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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讓整個畫室人心惶惶,老師校長東跑西跑急紅了眼。


    大雪紛飛,冷風絲毫沒有憐惜眾人的意思,依舊刀片一般刺向周遭,還幸災樂禍地將鮮血氣息吹散向各個角落。


    些許白雪落在女孩懷中緊緊抱著的速寫板上,燈光下,速寫板上刻滿了三個字:


    “我好笨。”


    對於女孩的跳樓眾人紛紛猜測,但隻有教室裏泣不成聲的女孩舍友知道她為什麽自殺。


    瘦小女孩早起晚睡,活得像一台貼了發條的機器。


    剛剛開學的時候,她會抱著洋娃娃衝別人微笑,揚言說隻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考到前十。


    後來,女孩說到做到,她很努力,桌子下堆的速寫幾乎齊平膝蓋;素描畫了一張又一張,顏料用光的速度很快……


    午夜的樓道裏三三兩兩的人都離開了,但她不走,她依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繼續畫畫。


    她說她害怕,於是把自己的洋娃娃抱在腳邊,咬牙堅持著。


    黑眼圈越來越重,走路都有些飄。


    舍友告訴她,讓她休息休息,因為實在堅持不住了,所以她休息了一周。


    爾後,依舊是周而複始的早起晚睡。


    她害怕自己上課打瞌睡,於是每天以咖啡提神,每天早起趁著寒風晨跑。


    她上課認真,下課努力。


    第一次考試失利,女孩笑著說沒關係,應該是她還不夠努力。


    同宿舍的一個女生笑話她,說即使這麽努力還不是考不過自己?說她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其實女孩自己心裏清楚。


    她真的在用心,誰會傻到天天為難自己做樣子呢?是被窩不暖和,還是手機不好玩?


    女孩的手機屏幕上寫著“堅持就是勝利。”


    女孩每一周都會拿著手機給自己的父母撥通電話。


    舍友知道,女孩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媽,我又進步了!我一定可以考上一本,等我考上一本我就帶你去莫高窟看佛像壁畫好不好!”


    女孩很靦腆,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弱不禁風,文文弱弱。


    但她在上課打瞌睡的時候敢用刀劃醒自己。


    漸漸的,女孩累了,她不愛笑了,瘦瘦小小的身影雖然依舊夜夜出現在走廊裏,但她發現,自己根本就追不上。


    女孩追不上學校名列前茅的人。


    她接觸美術的時間短,她從頭開始,和別人的起跑線那是天壤之別,是雲泥之差。


    一次次的打擊,一次次的失利。


    女孩問她的朋友:“畫畫是不是需要天賦?我是不是太笨了?”


    朋友迴答:“可能是你還不夠努力。”


    女孩點點頭,她開始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夠用心,同樣是人,她這麽就甘心落在下風呢?


    時間繼續流逝,女孩依舊如此重複。


    幸運的是,她真的進步了,老師誇讚她,與此同時她的成績也越來越好。


    但,離前十名遠遠不夠。


    她進步的速度太慢了,離聯考的時間卻越來越近。


    她又問自己的朋友:“為什麽他們不努力也能考那麽好?”


    朋友迴答:“人比人氣死人,別和他們比,比不過的。”


    女孩愣了愣,她將聲音壓到很低:“為什麽我不聰明呢,如果我能再聰明一點就好了……”


    於是女孩每天畫畫的時候都在想,為什麽自己那麽笨呢?


    為什麽自己那麽笨呢?


    從小到大老師都說,努力就一定能考出好成績。


    是啊,的確可以。


    但要花費的時間卻是別人的幾倍,甚至百倍千倍!


    疑惑,痛苦,嫉妒。


    這些悲觀的情緒就像是藤蔓一般種在女孩的心口,然後瘋長,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將女孩纏繞包裹,最終吞噬殆盡。


    物極必反,女孩抱著畫板一躍而下。


    或許女孩會後悔,但她跳樓的那一刻確是義無反顧。


    警笛聲在遠處響起,透過飄飛的大雪,透過女孩無限的疑惑和悲痛,最終漸行漸近。


    屍體被帶走,女孩的父母千裏迢迢趕來,但來的時候卻連屍體都沒有見到。


    事情鬧大了,晚課被迫早點結課,人群議論紛紛,三兩個手挽著手朝宿舍走去。


    精英班的門口,肖北靠在門框上看著依舊不想離開的胡子澤道:“今天就別畫了,不吉利。”


    “這世上沒鬼。”


    胡子澤毫無懼意,依舊專心致誌畫著手頭上的素描頭像。


    肖北挑眉:“這可說不準……”說著便轉眸看向胡子澤身後,就仿佛胡子澤的身後真的站著死去的女孩一般。


    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我說胡子澤,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那女孩正一動不動站在你身後呢?”


    胡子澤麵不改色,語氣低沉:“隨她站。”


    見過大膽的,沒見過這麽大膽的,肖北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道:


    “那行,您老天不怕地不怕,就擱這裏畫著吧,恕我不奉陪了哦!”


    說罷,肖北便大搖大擺走了,但沒走幾步又迴頭:“哎哎哎,胡子澤你別後悔!我走了可就隻剩下你和女鬼了。”


    胡子澤微微點頭,沒有答話。


    說到這個份上,肖北也沒什麽可說的,轉身本要走,但多多少少還是覺得不可大意,便靠在精英班的外牆後。


    牆內胡子澤專心畫畫,牆外肖北哈欠連連,但依舊不肯離開。


    同時期,桃林路102號街道。


    拐過國道和霓虹燈小巷子,一處不起眼的出租屋內,燈光依舊,一個孩子正坐在窗前大口大口啃著烤鴨。


    而男孩的腳下還有一大堆骨頭,看樣子至少吃了有十隻烤鴨。


    無名盤腿坐在床上,原本緊閉的眼睛卻霎時睜開。


    與此同時,胸口的刺痛突然間襲來,無名捂著胸口有一些猝不及防。


    按理說胸口的傷很久之前就結痂了,不應該還伴隨著刺痛。


    忽然想到臉譜道人,無名蹙眉看向四周,但他依舊什麽都看不出來。


    直到一小時後,任何事都沒有發生,而胸口的疼痛也漸漸消散大半,這時無名才算是鬆一口氣。


    有些發黃的燈光照在無名的灰色裏衣上,他將自己的裏衣脫下準備好好查看一下傷口。


    但隻是剛剛脫下衣服,無名臉上的表情便瞬間僵硬起來。


    因為他的胸口處布滿了古怪的深青色獸類花紋,青色花紋從胸口處顯現,後蔓延直至左肩處。


    而且,他對這個花紋熟悉異常,因為無名在很多青銅器上就見過這種獸類花紋。


    也便是——饕餮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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