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躬將人帶到地牢審問,各大刑拘幾乎用遍,有的不堪折磨早早斷氣,剩下的也沒有什麽價值。


    南宮翊在藥廬外一直坐到天亮,趙躬來迴話,“王爺,抓到的人都被割了舌頭,目不識丁,根本問不出什麽。”


    南宮翊本就對審問不報太大希望,“將人放了,別做的太假,死裏逃生的崽子一定想迴巢。”


    “是。”


    趙躬前腳剛走,柳湘帶著柳梅柳菊兩人來到藥廬,柳菊知道柳湘在南宮翊心中的地位,識趣的躲到一邊,柳梅隻是把南宮翊最為離開的跳板,更加不在意,在藥廬門口張望,想看看屋裏的情況。


    柳湘哭唧唧撲到南宮翊懷裏,“王爺,快去休息,湘兒替您在這裏守著。”


    南宮翊不是不明白柳湘的小心思,“湘兒,莫要任性,今天的茶會你替王妃參加,言語間透漏本王重傷,又不能說的太明白。”


    “湘兒不明白,說王爺無礙不是更能威懾對手。”


    “湘兒,你隻需要按照本王的話去做,別壞了規矩,快去。”南宮翊盤算柳湘說出來的話,定會有人相信。


    柳湘依依不舍的離開,心中對端木總是不放心,尊重但實在沒什麽好感,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想南宮翊與端木獨處。


    柳菊認為這是結識權貴的好機會,“我陪姐姐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去吧。”南宮翊也認為柳湘身邊應給有一個詭計多端的幫手。


    柳梅被屋子裏的情況勾出強烈的好奇心,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裏麵是一隻黑色的蜘蛛,在門上戳一個小洞,將蜘蛛放進去。


    “你在做什麽?”奪過瓶子,“你往裏放了什麽!”


    “偵查蛛,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柳梅臉上的笑臉燦爛自信。


    “別在王府養這些東西。”南宮翊推開房門找到在地上爬的拇指一般大的蜘蛛,直接踩死。


    端木已經穿好衣服躺在床上,蘇青陽在榻上睡覺,素和青正在往身上抹藥膏,“踩死別人的寵物很不禮貌,培養一隻不容易的。”


    柳梅完全沒有在意,達到自己的目的成功進來,毫不客氣看看摸摸,“真是寶庫,好多難買的特效藥。”


    為端木擦好身體蓋上薄紗,“生命沒有危險。”


    “多久能醒過來。”


    “這可不好說了,有可能一年半載,還有可能十年八年,永遠也醒不過來也有可能。”素和青感覺自己身體十分沉重,肩膀酸痛的厲害。


    “什麽意思?”


    “端木進入完全沉睡的狀態,需要換地方靜養。”素和青將蘇青陽踹醒,“做的藥丸呢?”


    “在這了。”蘇青陽拿出一小箱的瓶瓶罐罐,“流出的血別浪費,這是差不多是湘夫人一年的量。”


    “什麽意思?”南宮翊也摸不著頭腦。


    “你這裏烏煙瘴氣,不適合靜養。”素和青眼睛瞟向柳梅。


    柳梅覺得沒趣,“我可不是來看別人的白眼的,柳梅告退。”


    南宮翊點頭同意,柳梅柳家人都不願意多接觸,自己也不得不防。


    “本王送你們到別苑,蘇青陽不能去。”南宮翊有些懷疑端木是否真的昏迷。


    素和青真心為端木開心,“姐姐帶你脫離苦海。”


    南宮翊走近確認自己的懷疑,見到端木第一次這麽白,嘴唇發青,唿吸微弱,握住端木的手腕,冰冰涼涼,手腕比柳湘的還纖弱,‘怎麽瘦了這麽多,迴來才幾天。’


    鬆開手,端木的手自然滑落到床邊,南宮翊將手重新蓋進沙單裏,“身上這麽涼,怎麽不蓋床被子。”


    “為了方便默認檢查。”素和青完全沒有好臉色,“榮寶收拾收拾今天中午出發。”


    “哎,知道了。”一瘸一拐下床。


    “我會多安排人手侍候你們。”南宮翊不想放端木離開,和親公主馬上要來,後宮無主,自己會麻煩很多,柳湘沒有大局觀,隻有兒女情長,少不得被人利用,端木無懼無恐,又有素和青幫襯,坐穩正宮最合適。


    “信不過你安排的人,我和榮寶自會安排。”素和青隻想趕緊帶這個可憐的人離開,“這裏已經不會有人真心想她。”


    想到紫竹的下場素和青忍不住流下眼淚,是怎樣的真心,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為一個人死,“小端木你是有什麽法術嗎?靠近你的人都願意幫你。”


    南宮翊見端木隻剩半條命,“本王東街有個韻苑雅舍,你們就在那裏修養,本就說好送她的,之前裏麵有些房舍舊了,尚未修葺完善,如今大體完工,現在該送給她的主人了。”


    南宮翊中午留在藥廬吃過午飯,備好馬車,南宮翊抱起昏迷不醒的端木進入馬車,素和青同榮寶坐在後麵的另一輛馬車。


    南宮翊坐在端木身邊,“本王很滿意你這個王妃,盡管儀態不夠端莊,沒有淵博的學識,但你身後沒有任何幫扶幹幹淨淨,為人認認真真不摻假。”


    伸手摸摸端木的小臉,“雖說有時候有點自己的小想法,膽小又不敢做,本王真心希望正宮位置一直是你,你也莫要說本王沒有人性,皇家天下,人性是奢侈,琴瑟和鳴是毒藥。”


    南宮翊盯著端木,十分希望端木是假裝的昏迷,“等你醒了,本王陪你迴門,將你的母親的靈位擺在沐家主母的位置上。”


    端木沒有任何迴應,南宮翊搖頭嘲笑自己也真是殘忍,將一個弱女子照顧到這種程度,“柳湘本王會另想辦法,不會再傷你。”


    趙躬在簾外聽的清楚,‘王爺這是覺得自己虧欠王妃。’


    剩下的路程馬車內異常安靜,到達韻苑雅舍馬車停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裏麵沒有什麽動靜,“王爺,到了。”


    “本王知道。”南宮翊躺在端木身邊,“跟你睡的那個晚上,是本王這麽久以來睡的最安靜的夜晚,以後沒有了。”


    南宮翊小心抱起端木進入韻苑雅舍,裏麵鳥語花香,小橋流水很是漂亮,素和青真是沒想到在城中有這麽漂亮的地方,“南宮翊你的還有這樣的雅興。”


    “這是本王母妃生日時父皇送的,母妃後來又送與本王用來修身養性的。”


    “這你舍得送給端木。”素和青有點沒想到。


    “合適的地方送給合適的人才是完美。”南宮翊不想讓汙濁的氣息沾染這裏分毫,“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敢靠近這裏,你們放心。”


    進入正屋,裏麵比南宮翊的住處還要大上一圈,裏麵書房客廳並做一間,繡房畫廳精巧舒適,進入臥室,一張設計精巧的拔步床,平台長出床的前沿二三尺,平台四角立柱,鑲以木製圍欄,人跨步入迴廊猶如跨入室內,內掛鵝黃紗帳,講端木小心放下,也不過多言語,準備離開。


    素和青喊住南宮翊離開的腳步,“喂,有沒有想過和端木好好走完一生。”


    “本王的一生大概率不會善終,你的端木願意嗎?”南宮翊從就明白皇家內鬥的可怕,權利對人的誘惑是非常大的。


    “我可能還真不願意,或許端木傻一些呢?”


    “本王告辭了。”


    素和青算著時間該為端木換藥,也不想細究,“榮寶。”


    榮寶抱著藥箱進來,“來了。”


    “你身上也有傷,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您應該見過我的身手,這點小傷沒問題。”


    “你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身手怎麽如此厲害。”素和青得知道是敵是友。


    “我父母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人,從小就訓練我,前年執行任務不幸喪命,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帶著幾個和我一樣的孩子逃出來,被人追殺路上染上瘟疫,大多都不在了,隻剩三人。”


    “怎麽會放過你們?”


    “裝死,大火焚燒屍體時才逃掉的。”


    “就你自己?”


    “還有一個小夥伴,生了重病暫時待在破廟。”榮寶到底是孩子,鼻頭一酸眼淚吧嗒吧嗒不停掉。


    “你可以把小夥伴帶來,但你要確保他的忠誠。”端木現在身邊需要人護著,自己不可能永遠陪著。


    榮寶雙眼閃爍著感激,“我一定保證。”


    “還站著幹嘛,去帶過來啊。”


    樂鞠三人護送公主和親,一路沒有什麽變數到達第一個驛站,大家才第一次見過公主,優容華貴,絕色傾城,舉手投足都在展示皇家的尊貴。


    三人不想其他侍衛低頭跪拜,而是站在遠處,玄盡都忍不住稱讚公主的美貌,段瘁有一瞬間覺得心髒都停止跳動,樂鞠站在一旁更多的是感歎,“再有傾城好顏色,終是香骨異國藏。”


    公主身邊的丫鬟拿出錦盒,走向三人,到底是皇家的奴仆,蓮步輕移,也是一段嬌媚風情,“三位就是翊王爺的侍衛吧,公主說這次辛苦,這是賞三位的。”


    裏麵是一小盒金瓜子,樂鞠欣然接受,將金子交給玄盡,“點點人數,不論大小官職,一人一顆,剩下的留給迴不去的家人。”


    “您自處。”丫鬟走之前眼神時不時看向玄盡。


    段瘁靠近樂鞠,“這一路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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