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在啃了隻乳鴿暫且滿足了之後的薑語遲還是有些扭捏的小聲問到:“所以,昨晚是你……?”


    “是我。”


    對方承認得過於坦然以至於薑語遲一下子噎住了,過了半晌才繼續問到:“那你還大費周章騙我過來幹什麽?留個字條或者幹脆,幹脆……”


    幹脆別走就是了。


    但這話說出口倒顯得自己很巴著他似的,遂被薑語遲吞下了。


    “因為我是個被薑小姐拒絕的可憐人,不被允許主動出現在薑小姐的麵前。”鬱結微微垂眸,看著倒有幾分可憐的味道。


    這話說的……


    不過好像確實是她說過的話。


    薑語遲暗自翻了個白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一本正經的問到:“你知道辛德瑞拉嗎?”


    “灰姑娘?”


    “對。”薑語遲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後語帶揶揄的說到:“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去演女主。”


    剛剛那副暗自神傷自怨自憐的樣簡直可以無縫代入零點過後魔法消失的灰姑娘,可惜無情的薑王子並不吃這一套。


    “他”隻冷漠的掃了兩眼那雙被特意遺留的水晶鞋,想著不愛留別留我也懶得找,便無情的丟到一邊了。


    被這般調侃鬱結倒也不生氣,見薑語遲吃飽喝足便十分自覺地抽出清潔濕巾動作熟稔無比的替她擦拭十指上殘留的油漬。


    薑語遲並不安分,一邊自得的享受著鬱結的伺候,一邊還時不時狀似無意的點點指尖。


    見鬱結並沒有別的動作隻專心的替她清潔指尖,薑語遲愈發大膽,甚至用指腹若有若無的輕輕摩挲著鬱結的指節。


    直到十指都一一擦拭幹淨,薑語遲想將手抽迴時卻被沉默良久的男人反手扣住手腕這才發覺大事不妙。


    “你就這麽篤定我什麽都不會做嗎?”


    薑語遲此刻卻絲毫沒被嚇到,她笑眯眯的微微一用力就抽迴了手,隨手拿起一旁幹淨的餐刀直直的貼上鬱結。


    燈光照在餐刀上映出陣陣寒光,薑語遲動作輕佻的用刀麵拍一拍鬱結的臉頰,語氣輕慢的說到:“因為你要在我麵前裝正人君子呀。”


    餐刀下移,刀尖輕輕的點在鬱結的下巴上,薑語遲單手撐著腦袋,接著說到:“其實你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你的條件擺在這,我很難拒絕你的。”


    和江稚熠廝混這麽久她早就不是什麽純情少女,如果鬱結強硬一點,得寸進尺一點,她其實並不介意同他發展一段讓彼此都開心的臨時關係。


    偏偏他明明眼底的猛獸看上去巴不得要撲過來把她撕碎吞噬了,勾著她卻還要一次次故作矜持的推開她,甚至還要做出一副比誰都要真誠的模樣。


    好似那副斯文的皮囊下麵真能包裹幾分真心般惹人生厭。


    所以薑語遲不想再同他拉扯了,用一柄餐刀直接劃開他的偽裝,無論這段關係是就此止步還是滑向情欲的邊緣,都比在這看他故作真心的演戲好得多。


    可讓薑語遲沒想到的是,挑逗他的右手可以輕易的抽離,但試圖破局的餐刀卻難以收迴。


    那隻骨節分明,方才還在細心替薑語遲擦拭指尖薄油的右手此刻牢牢的握住了鋒利的餐刀,鮮血瞬間順著指縫溢出,滴落在鬱結的鎖骨上。


    薑語遲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下意識的就鬆開了刀柄,雙手縮在身前,不知該作何反應。


    鬱結還是一貫冷靜自持的模樣,像剛剛替薑語遲擦拭指尖一般,姿態輕柔神色虔誠的將那柄染血的餐刀用消毒濕巾仔仔細細的清理幹淨,而後重新放迴薑語遲的麵前。


    被刀刃割傷的右手還在滴血,鬱結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微笑著逼問到:“昨夜你是有意識的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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