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博覽會迴來後薑語遲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迫切的想再多聽聽法語,於是簡單粗暴的搜索了“經典法國電影”。


    室內光線昏暗,投影儀在幕布上映出寂寥的光影,薑語遲縮在座位上沒日沒夜的看完了二十幾部電影後,內心依舊空落落的。


    她逐漸意識到,她並不喜歡法語,她隻是被那位江先生所吸引,連帶著愛屋及烏才會覺得他的法語都帶著迷惑人心的作用了。


    好在她在電影中為自己胸腔內無緣由產生又無處宣泄的情感找到了,她將《天使愛美麗》重複看了七八遍後,確定了自己就是電影中的女主……


    身旁易碎的玻璃先生。


    江先生童話繪本裏王子般的長相,優雅大方的談吐,叫他仿佛是從記憶的匣子裏,以她灰暗的少女時代對戀愛的那點朦朧的初始的幻想凝聚而成一般。


    電影裏玻璃先生一直無法描繪出畫裏“端著水杯的少女”。


    而在玻璃小姐薑語遲看見江先生的那一眼,就像是屬於她的一直無法描摹出具體容顏的令她魂牽夢縈的“端著水杯的少女”有一天出現在了她麵前。


    她無法克製這份衝動,想要摘下這份多年的遐思。


    甚至懊悔自己在停車場時為什麽忽然被膽怯支配,沒有追上去。每每想起此事,她便覺得自己像電影裏沒有勇氣與尼諾相認的艾米莉一般碎成了一地的水珠。


    這幾天她密切關注著博覽會的相關報道,但江先生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同她那位喜歡出風頭對采訪來之不拒甚至要親自把關新聞照片p圖效果的父親不同,博覽會的報道裏甚至沒有插入一張江先生的照片。


    連稱唿也隻是客客氣氣的江先生。


    她隻能繼續看些法語電影來排遣。


    連續看了多遍電影後薑語遲腦子有些發僵,她站起身,眼前忽的一黑,腿一軟險些磕到桌角。


    她想她或許也需要像電影裏的玻璃先生一樣把房子裏每個邊角都包上軟包,好確保自己不會輕易的被磕碎。


    但很快薑語遲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一邊下樓一邊想,她並不像父母所期望的那般是天生的大小姐,既沒有過人的學識,也沒有自幼便塑好烙在骨骼裏的優雅儀態。


    短期內還是不要做一些傻事,免得被她們送去與心理醫生麵談。


    今天的餐桌上隻有薑沁瀾,她們的位置在餐桌的兩端,好似天然的敵對立場一般。


    薑語遲剛落座,阿姨就開始上菜,她瞬間渾身一鬆,看來今天父母倆是不迴來吃飯了,這個認知叫她連日看電影的積攢的鬱氣一掃而空。


    薑沁瀾依舊如往日般板著臉一言不發,站在一旁候命的阿姨看上去十分拘謹。


    薑家兩位小姐不合人盡皆知,往日有先生太太在還能緩和一下氣氛,如今這般莫名的平靜反倒叫阿姨感到不安。


    好在很快,她就迎來了解放。


    “今天的醬料味道有點重了,你去廚房讓廚師重新熬一份,做好再送迴來。”


    薑沁瀾口吻傲慢,她前幾日剛做了黑色美甲,這會指著阿姨頗有幾分頤指氣使的味道,似在故意為難人一般。


    阿姨卻如釋重負,連忙離開。


    偌大的餐廳就剩薑語遲和薑沁瀾二人,薑語遲慢吞吞的吃著飯,偶爾垂眼嘴角帶笑似在腦海中咀嚼些什麽有趣的迴憶一般。


    “博覽會好玩嗎?”最終還是薑沁瀾耐不住先開口了。


    她們難得有獨處的機會,她對姐姐居然在分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旁的事情有些微妙的不滿。


    博覽會三個字精準的踩到了薑語遲的神經上,她慌亂的坐直了身,小心的窺視了周圍一圈,確認此處沒有別人後才扭扭捏捏的說道:“我在那裏遇到了一個有些,嗯,就一點點心動的男生。”


    薑沁瀾握著叉子的手指一緊,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你們應該隻是在博覽會見了一麵吧,怎麽就……”


    何止啊,這兩天她看到《天使愛美麗》的結尾,甚至會幻視騎著摩托車馳騁在巴黎街頭的是她和那位江先生。


    當然這件事她不好意思和妹妹說出口。


    “我聽主持人,介紹說他叫江zhiyi,你聽說過嗎?”薑語遲眼巴巴的看向妹妹,期望比自己多當了三年京市大小姐的妹妹能給出點有用的信息。


    果然,薑沁瀾一聽就光速掏出自己的手機劃拉,不知從誰的朋友圈裏翻出了一張合照遞到薑語遲麵前指著正中間的男人問到:“是他嗎?”


    薑語遲連忙支起身子看去,她遠遠看了一眼就確認了這張麵孔就是折磨了她這幾日的那幅,但片刻後她又有些猶豫的問到:“他有沒有什麽兄弟之類的?雙胞胎?”


    畫麵中正中間男人的麵孔千真萬確就是他那位江先生,可她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是發型嗎?昨天看到的江先生似乎比這個照片裏的頭發要長一些。


    可薑沁瀾手上這張照片看上傳日期已經是去年的照片了,一年時間頭發長長了也實屬正常吧?


    “沒有。”薑沁瀾盯著薑語遲渴求的目光,剛想把手機收起來見她滿眼哀求,隻得挫敗地把那張聚會照片傳了一份到姐姐的微信,這才繼續說到,“別說雙胞胎了,江家就這一輩就他一個男的。”


    “而且,他就叫江稚熠,稚氣的稚,熠熠生輝的熠,總不會有兄弟取名都取同音字吧。”


    這個邏輯無懈可擊,完全說服了薑語遲。


    她滿眼期盼的問到:“我還能再見到這位……江稚熠嗎?”


    煩死了煩死了,那種空有一張臉的紈絝少爺到底有什麽好叫她心心念念的?


    阿姨就是在此刻適時的進入了餐廳,一眼對上薑沁瀾風雨欲來的黑臉。


    她手一抖,強行穩定心神把廚房重新調的醬汁端到薑沁瀾跟前,祈禱兩位小姐能維持一點淑女風範,不要幹出些什麽拿著刀叉大打出手的事殃及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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