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演出前的最後一次彩排比以往任何一次彩排都隆重得多,不僅一切規模都按正式演出的拉滿,幾個同這次劇院八十周年慶典相關的大人物都悉數到場。


    她在休息室裏見到了許久未出現的鄒延,鄒延依舊是那副看到她就莫名心虛的模樣,但經過和林輕語交談薑語遲知道林輕語能保護好自己,便也當他是空氣,同女兒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就離開了休息室。


    鬱不應對外隻說叫ruby是林輕語的遠房親戚,薑語遲也無意在這個場合出風頭便沒有透露身份在劇院二樓的位置入座,隱蔽但能將舞台盡收眼底。


    結果剛坐下沒多久,章譽就神出鬼沒般的出現在她的身旁,側身衝她眨眨眼。


    “不是,你不用上課的嗎?”她已經連著在劇院“偶遇”章譽太多次了!根本就不合理吧!


    章譽卻指了指自己衛衣上的一處油漬可憐巴巴的說到:“抽時間來打零工的,負責給銅管樂器上油,因為是短期工,給的錢特別大方呢!隻是,姐姐,這種油粘上就好難洗掉了。”


    好好的大學生書沒得讀跑來打零工……


    薑語遲被他那雙天生泛著水光的杏眼一盯,稀裏糊塗之下又掏出微信轉了5w過去,握著他的手語重心長的教育到:“你去買件新衣服,打工可以,但是不能影響學習,有文憑之後才能找到好工作更好的減輕家裏的壓力。”


    “姐姐,我這個學曆這個專業畢業後能進鬱氏嗎?”說完章譽就沮喪的垮下臉,像是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一般。


    他的專業,考古係的鬱氏目前發展確實不太有這個需求……但是,大老板薑語遲望著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一下子大手一揮保證到:“沒事,到時候我投錢搞個適合你的業務板塊出來,讓你去當負責人。”


    至於盈虧什麽的,她的家底還是隨便能負擔的。


    “可是……”章譽麵上流露出躊躇,一副話到嘴邊但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的模樣。


    在薑語遲的眼神鼓勵下,終於鼓足勇氣支支吾吾的往下說到:“可是這樣做,鬱總會不會不高興啊……前幾天我在電梯裏見到他了,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他怎麽你了?”薑語遲被他一釣連忙追問。


    章譽低頭玩著薑語遲的手指,悶聲說到:“沒什麽,就是表情有些嚇人,真的沒有別的了……”


    這番話是實話,因為確實是真的沒有別的了。


    但他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這個受了驚的口吻落在薑語遲眼裏,腦子裏立刻連鬱清淮怎麽刁難、威脅章譽都腦補全了。


    恃強淩弱,豈有此理!


    薑語遲被章譽一刺激,腦海裏忍不住開始複盤起來,鬱清淮以前就是這樣。


    瞧不起出身小門小戶的她,每次見到她就要冷嘲熱諷,話裏話外都是嫌棄她粗鄙高攀了鬱結不配進鬱家的門!


    但是話又說迴來,鬱清淮這幾年又是帶孩子,又是竭心竭力的管公司,功勞有苦勞也有,薑語遲是半點都不敢在他麵前放肆,隻能心虛的反手抓住章譽的手說到:“他沒有刻意針對你,他就是天生黑臉哈哈!別放在心上別放在心上!”


    章譽果然是真的來打零工的,坐了沒一會正式彩排要開始了,他隻能不情不願的同薑語遲暫時揮手道別。


    劇院後方的門陸陸續續有安排坐在前排的相關領導負責人入內,薑語遲大致掃了一圈,前麵進來的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生麵孔,她剛要收迴視線,猛然間一抹深藍闖入眼簾——


    自車站一別後便遵照約定,徹底在她的生活裏銷聲匿跡的辛宿走在最後麵,他隨著人群往前走在快要落座前排貴賓席時猛地止住腳步,似有所覺的抬頭望向二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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