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譽順理成章的坐到了薑語遲身側的位置,他用口型比劃著說到“姐——姐——”。


    這裏好像確實不適合說話,但下一個節目就是鬱不應的了,她現在離開也不方便,薑語遲便學著章譽的模樣,也用口型答到:“你——迴——來——啦——”


    結果身側的少年微微皺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是她口型不對嗎?薑語遲放緩節奏又複述了一遍。


    結果章譽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還是沒能破譯她的唇語,最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薑語遲福至心靈,對啊,湊到耳邊小聲說不就好了嗎?


    這般想著她的身體向右傾斜,手肘撐在扶手上,貼著章譽的耳根小聲的說到:“我說,你迴來啦。”


    為著盡可能不發出額外的聲音,薑語遲貼得很近,近到她的發絲垂下,輕掃著章譽的臉龐,近到章譽的耳根都能感受她唿吸的頻率。


    有些癢,漣漪一般從心裏泛起的層層疊疊的癢。


    章譽抓準時機,如計劃般的轉頭,花瓣般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臉頰,轉瞬即逝,他的杏眼盛滿笑意,勾勾指尖騙得薑語遲也將耳朵貼過去。


    他的聲音條件很好,此時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叫薑語遲想起了第一次在琴房聽見他拉大提琴時的音律,輕盈而不飄忽——


    “嗯,趕著迴來伺候金主了。”


    他說完這話倒是自己淡定了,端坐著欣賞起了音樂,看著高雅又從容。


    留薑語遲一個人在座位上坐立難安,金主?好吧,她上一次和這個詞搭邊還是學校論壇裏有人造謠鬱結是她金主。


    嚴格來說,是造謠她被江少爺甩了後自甘墮落傍上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配圖是她被各種豪車接送的照片。


    沒辦法,她和江稚熠談戀愛那幾年照著江稚熠的性子實在是沒法低調,以至於當這個戀情以江稚熠訂婚宴現場逃婚這個如此有爆點的情節收尾時誰都要來編排一下是非。


    彼時她想著鬱結至今為止一張在網上公開的照片都沒流出過,應當是不願意公開這段關係的,於是她很小心的藏起了自己的小小的情緒。


    直到這些莫名的流言傳到了鬱結耳朵裏,他很是苦惱,他沒想明白,他其實也才二十七怎麽就成老男人了?


    於是在畢業典禮後的聚餐上他接迴醉醺醺的薑語遲時,在薑語遲提出想出去走走透氣醒酒時,他不動聲色的誘導著說到:“要畢業了,以後恐怕就沒那麽多機會迴到校園了,去學校散步怎麽樣?”


    薑語遲本就頭腦一團漿糊,這會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於是在那個夏夜,鬱結同她十指相扣,從大學的南門慢悠悠的走到了北門,路上遇到薑語遲的相識的同學朋友打招唿時,他總會停下不厭其煩的同每一個人微笑,聲音溫和的迴答著一個個相似的問題。


    “對,我是她男朋友。”


    “目前在做些小生意,之前工作忙才沒能露麵。”


    甚至遇上校園裏被薑語遲投喂過的貓圍著薑語遲撒嬌,他也不忘蹲下來同薑語遲的小貓同學們做一下自我介紹——


    “寶寶,這隻嘴巴有斑點的叫什麽?”


    “唔,叫大佐!因為真的有點像哈哈哈。”


    “好的,大佐你好,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叫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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