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快感讓薑語遲像整個人像隻柔軟的海星般舒展開來,四肢百骸間仿佛流竄著小小的電流,她饜足的舔了舔唇,非常不客氣的就開始卸磨殺驢。


    她將腳搭上桌子的邊緣,借力輕輕一蹬,帶滾輪的椅子向後滑動半寸成功的脫離了江稚熠的唇舌。


    薑語遲慢條斯理的理了理微皺的裙擺,起身卻發現江稚熠還愣在遠處維持著方才半跪的姿勢一副頹然的模樣。


    她那裏是有毒是把他毒傻了是嗎?


    吃飽喝足的女王蜂對兢兢業業供養其的工蜂也難得多了幾分耐心,她半蹲下來,想用一個吻打發走江稚熠,卻在低頭的瞬間愣住了。


    “不是,你哭什麽?”


    江稚熠此時唇上還沾著曖昧的水漬,但眼淚卻跟斷了線的珠子般說掉就掉挺都停不下來,薑語遲沒發現時他還隻是無聲落淚,這會負氣的扭過頭去但卻再也抑製不住發出低緩的泣音。


    從薑語遲一臉惡劣的打散了他好不容易才一點點聚起來想要告訴她真相的勇氣起,他其實就已經克製不住紅了眼眶,但卻怕她不滿意,隻得揣著滿腹委屈繼續服侍她。


    如今卻是再也控製不住。


    薑語遲好聲好氣的說了些軟話,並不見成效,她也惱了,遂大發慈悲的說到:“別委屈了大少爺,下次這種事不找你了好吧。”


    真給他能的,鬱結做過千千萬萬迴的低姿態偏生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就做不得了嗎?


    這話不說還好,一出口江稚熠好不容易調節好的情緒瞬間又崩塌了,他猛地起身,一手將薑語遲拉入懷中,雙手緊緊的箍著薑語遲的腰肢,頭從後搭在薑語遲的肩上,哽咽的說到:“誰說我不願意了?我就是天生愛哭不行嗎?”


    由於是背後抱的姿勢,薑語遲看不見江稚熠的臉,隻能胡亂伸手摸上他的臉頰敷衍的拍兩下哄到:“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誰叫他會哭呢,真是大爺。


    最多讓他再抱三分鍾,三分鍾一過她就要無情的直接掙開,薑語遲原是這麽打算的,不料江稚熠卻比她預想的更快的就放開了她。


    “我要走了,一會還有會要開。”江稚熠一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的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動作僵硬的理了理自己的被弄皺的西裝外套,指尖卻在觸及頸間的項圈時頓住了。


    薑語遲卻沒壓抑住心底咕嚕咕嚕湧起的惡意,她和江稚熠當初戀愛同居可以說是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如今他這副死樣他會看不出來是什麽心態嗎?


    無非就是跟小孩打定主意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笑,今天開始我吃飯隻埋頭吃白米飯一樣。


    幼稚至極,但又叫她忍不住想要更近一步的逼他失態。


    她彎腰拾起方才被她挑落的江稚熠的那條領巾,夾在指尖挑釁般的晃了晃說到:“我撿到了就是我的了,乖狗狗,今天就帶著項圈開會去吧。”


    她猜的不錯,江稚熠確實是在賭氣,以至於這會麵上看著一派冷酷模樣腦子卻不太好使,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除了用領巾遮住項圈外還有摘下項圈再去開會的選項。


    他憑借著身高優勢伸手要直接搶過那條領巾,想不到薑語遲早預料到這一幕,手腕一使勁,那條領巾就如一隻受傷的花蝴蝶一般在空中輕輕打擺片刻後直直墜入垃圾桶內。


    所謂打一棍子就要給顆糖吃,薑語遲就著這同他十分貼近的姿勢猝不及防的貼近他的胸膛,她一手舉起羞辱意味極強的撥弄了一下江稚熠頸間的項圈,一手將一團黑色的布料從自己的小外套的兜裏偷渡到了江稚熠的西裝褲口袋內。


    目的達成後,她瞬間抽身,伸手曖昧的拍了拍他的口袋,說到:“我是個一個明事理的主人,還給你啦,記得迴到公司再看。”


    末了又補充道:“這是命令。”


    說完薑語遲再次理了理自己長長的裙擺,拎起包包率先走出了休息室,留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的江稚熠獨自焦灼。


    他的手幾次伸進口袋裏,卻又礙於那句“命令”,又觸電般的縮了迴來。


    江稚熠就這般遊魂般的迴到了熠星公司,剛到公司還來不及坐下歇口氣就被拉著去開會了,等到他坐到會議室的主位上察覺到公司骨幹們頻頻抬頭的異樣時他才恍然發現——


    他居然真的毫無遮掩的帶著薑語遲的項圈來開會了!


    事到如今,江稚熠也隻能強裝鎮定,假裝自己脖子上套著的是什麽時髦小牛皮頸飾之類的,勉強開完了這場夢遊般的會議。


    會議一結束,江稚熠就如釋重負般的直奔總裁辦公室裏的個人休息室,將在他褲兜裏靜靜躺了許久的黑色布料勾出。


    不得不說,薑語遲了解他的德行,他也了解薑語遲的德行,他其實隱約猜到了這必然不是什麽正經的東西。


    但當他用手撐開辨清那團小小的黑色布料的全貌時還是大吃了一驚。


    她到底是什麽時候就脫下來的?


    她她她!她怎麽好意思的!


    江稚熠快速將好不容易撐開的“交換禮物”重新變迴一團的形態做賊似的重新塞迴自己的口袋裏,霞色直接鋪滿了他整張臉。


    半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目前暫時是被薑語遲當成了一時興起就逗弄一番的玩寵,雖然極為不甘心,但他轉念一想,當狗怎麽了?


    她這可是從一堆狗中獨獨選中了自己當狗,別的狗搖斷尾巴都沒用。


    至少目前是這樣。


    相比江稚熠這錯綜複雜陰晴不定的心路曆程,薑語遲就純粹得多了,她幾乎是在心裏哼著小曲迴到了家裏,出去一趟解決了紀思嫣的事,又舒緩了積壓的欲望,一箭雙雕。


    不料剛踏入家門,迎麵而來的鬱不應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她的小腿軟聲抱怨到:“好想你啊媽咪,我下午練琴練得頭暈乎乎的嗚嗚嗚。”


    薑語遲則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裙底……


    好在鬱不應隻小聲哭訴了一會都不用薑語遲出聲安慰就又自己調節好了情緒,邁著小碎步走在了薑語遲前頭熱情四溢的招唿到:“媽咪,你快來琴房我拉一段給你聽聽,我覺得我現在超級超級超級無敵的有自信的!”


    薑語遲長舒一口氣,痛定思痛決心以後再也不搞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玩法,僵著聲音說到:“妹妹你先去琴房,媽咪今天出門出了一身汗黏黏的先去換身衣服在去聽妹妹拉琴。”


    感謝蒼天,鬱不應對他人的情緒這塊天生就比較鈍感,因此一點也沒有察覺薑語遲的不對勁,跟隻小蝴蝶似的撲過來,又扇著翅膀留下一句“那你快點我先上去等你”就跑向迴五樓的電梯了。


    儼然忘了哥哥交代自己的另一件事。


    薑語遲快步迴到房間,換了套居家的衣服又洗了把臉這才微紅著臉出門想去五樓赴約,不曾想卻在門口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嫂子,聽說江稚熠今天去馥蕾找你了?”


    一瞬間薑語遲感覺自己身上泛起一股陰冷的窒息感,像是被冷血的蟒蛇暗中盯著一般,隻待獵物放鬆警惕就瞬間纏上從腳踝到頭頂一圈一圈的絞死。


    鬱清淮自陰影中走出,他背著光,麵色陰晴不定,什麽都沒做,卻叫薑語遲下意識的往後縮了兩步。


    她渾然失去了方才戲耍江稚熠時的遊刃有餘,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顫的問到:“你,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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