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沈濯在四樓再一次碰上了熟人,這一次是個女人。


    女人一頭波浪卷發,精致的臉上被劃了很多道血痕,她的一條腿被切斷了小腿,隻剩半截。身上也沒有什麽蔽體的衣物,就這麽赤裸裸被掛吊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沈濯抬腳靠近了被掛吊著的女人,她微微彎腰:“你還好嗎?”這話問得很突兀也很沒禮貌,都這副樣子了,還能好嗎?但是對方也隻是張了張嘴,似乎想迴答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舌頭也被割了……”沈濯直起身,倒退了兩步,“你比他慘,陸朝漾。”但是,你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都挺走運的,就是不知道你們自己能不能抓住這次運氣了。


    沈濯挑了挑眉,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等她進下一個房間的時候,她無語到笑出了聲。原來人在無語至極的時候,真的會笑。


    “你們赤蓮是有什麽情報嗎?”沈濯呢喃了一句,這間屋子裏被掛吊著的則是謝方寧。這人偏瘦弱一些,十分明顯的鎖骨上貫穿了兩根鐵刺,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沒有鎖鐵鏈,脖子上卻戴了一個帶著生鏽鐵刺的項圈,連接到了牆壁之上。


    這三個人幾乎是一個接著一個被關起來的,沈濯撓了撓頭,失笑。她感覺自己不能再走下去了,萬一再刷新出一個餘聞堂的npc,她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會暴跳如雷。有的時候,別人的好運會讓自己抓狂。不過,這也間接說明,這群人曾經都折在了這個副本裏。


    這個副本有這麽難嗎?


    沈濯站在了走廊裏,她的視線再一次落到了正中央的圓柱體上麵,裏麵的孩子們還在表演著,如同機械木偶一般重複著之前的動作。這場表演來得很突然,像是專門給誰演繹一般。那,是給誰呢?


    長久不動腦子過副本的沈濯第一次開始思考起副本的劇情,她的視線從圓柱體上緩緩移到了對麵的走廊上,很快她便發現了不對勁。整個工廠的走廊上的欄杆都是從六樓直接穿到一樓的,在黑暗的環境之中一般是發現不了任何問題的,但此刻,正中央的圓柱體是亮著的,是那種溫和的足以照亮周圍一切的光芒。而這光芒,讓沈濯看清楚了整個工廠的構造。


    “上下顛倒,一個走廊兩個樓層共用?”沈濯笑了一下,“那問題會出在哪?樓梯口……瓷磚?”她仔細迴憶著被那個團長帶著走的那一段路,當時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帶著答案去找問題自然就清晰明了了。


    還有這個‘團長’,為什麽喊他團長?什麽團?


    沈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腦子裏飛快在盤著線索。這個團大概率跟兩個東西有關,一個就是現在正在做色情演出的這些孩子們,一個就是那些被強迫與動物縫合的實驗體。或許,猜得更大膽一點,表麵上是做一些類似於‘馬戲團’的娛樂活動,背地裏卻是做這些滿足於一些變態們的情色交易?


    這些猜想都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沈濯感覺自己就是純屬在進行一些無厘頭的發散性想象。她已經很久沒有動腦子去過副本了,基本上能打過的副本她都不會花心思去一條支線一條支線地去盤,實在太浪費時間了。如果不是她這會兒看到這幾個人因死亡而化成的npc,她也不會覺得這個副本有多難。


    這個副本的難點是什麽?


    沈濯盤不出來,她不會像顧岫玉一樣看不上這群人,但她也不會多麽高看這群人。雖然這群人瞧著並不是那麽的無用,但是要知道,連其二世界都上不去的人基本就是一群被淘汰的。當然,也有剛從其二世界失足迴到其一世界的,不過她沒在其二世界聽說過這些人,除非他們是更早之前上過其二世界的,然後就一直無法迴去。


    整整四個多月,這些曾經上過其二世界又迴到其一世界的再也沒迴去過?為什麽?是因為不想迴?


    明明剛剛還在思考副本的事情,這會兒又想上那群人的問題了。沈濯拍了拍自己的頭,感覺自己想得越來越沒邊了。


    “該從什麽地方開始盤起呢?”沈濯扒拉著欄杆看向對麵,喃喃自語,“這個副本的任務是找到真正的洋娃娃,根據目前已知線索,這真正的洋娃娃大概率是由一些特殊的人體肢體拚接而成。難就難在,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特殊的肢體,而且也找不到……特殊?”


    什麽叫特殊?玩家的npc形式算特殊嗎?


    沈濯自言自語,眼睛一亮。如果說這一點成立的話,那當初周祗他們未曾通關這個副本並死在這裏就能找到合理的原因了。也許他們當時是第一批進這個副本的,而這個副本的唯一任務對應的解法卻是玩家的npc形式的肢體所拚湊出來的‘真正的洋娃娃’,那他們必然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完成不了任務的懲罰是什麽?副本之內的所有怪物狂暴化把他們都殺了嗎?


    事情好像變得明朗起來了。


    不對,一個副本怎麽可能會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解法?


    沈濯搖搖頭,感覺自己想歪了,每個副本即便困難程度有不同,但是不可能會沒有解法的。如果這麽設置解法,那這個副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再好好想想,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洋娃娃’,什麽才是組成‘洋娃娃’的特殊肢體?


    這邊的沈濯在頭腦風暴另一邊的剩下幾個人正是體力大拚搏的時候。


    “你跟個臭蟲一樣一直黏在我身邊幹什麽?”由於大家過於集中,顧岫玉這會兒根本沒辦法扔炸彈,隻能借用了謝方寧的短刃跟對方搏鬥,但是她總覺得這個周祗似乎一直繞在自己的身邊,一步兩步的距離,不是那麽近但又不是很遠,“你到底想幹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岫玉承認自己還是很吃周祗這張臉的顏值的,這個人正正好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但也隻是單純地欣賞臉而已。對於周祗這個人,顧岫玉表示十分討厭,從性格到行事方案,她都討厭。所以即便這個人頂著一張她喜歡的臉圍在她周圍,她都會覺得很煩躁,甚至想給這貨來上一拳。


    “保護你啊。”這種程度的話,周祗可謂是信手拈來,張嘴就是甜言蜜語,“保護美女是我們紳士該有的覺悟。”


    “……”一邊的薛穎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


    顧岫玉抽了抽嘴角,一刀劃破了周祗身後的怪物的脖子,鮮血澗在了兩個人的手臂上:“保護我?你有勇氣說出這話我都沒勇氣聽。”


    “那你還是要多鍛煉鍛煉自己的膽子的,這話你都不敢聽,我就很敢說。”周祗抬手,照燃朝著撲過來的怪物的腦門就是一下,“你看,我的實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吧?”


    “你是說,你這個斷掉的左手就是你那可圈可點的實力嗎?”薛穎在一邊吐槽,卻沒注意到左側方撲過來的一個實驗體。一支銀箭從她的臉側飛過,射中了朝著她撲過來的實驗體的腦門,那實驗體抽搐了兩下,倒了下去。


    陸朝漾撥動了一下手裏的銀弓,這把弓特別的長,重量也比先前用的木弓重兩倍甚至到三倍,弓身上刻有太陽花和向日葵兩種花型。金黃色與冷銀色交疊,像是藝術品一般。


    “這種時候還嘮嗑,你們可真有夠悠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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