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鈴鐺而是鎖鏈,鎖住的是一個人的一生,直到死去都未曾把鐵鏈拿下。


    陸朝漾意識到這點的時候隻覺得頭皮發麻,手止不住的在抖。她強逼著自己要冷靜下來,現在周祗不在,她需要記住所有的細節和疑點然後跟周祗分享。畢竟她做不到像周祗那樣,任何環境之下都能去判斷一件事的關鍵與否。


    可是,當陸朝漾看到女人的臉之後,隻覺得自己渾身力氣都被抽幹,整個人倒退了兩步,跌倒在地。


    怎麽會是……‘她’?


    重返井底的時候,程西洲已經不在井底了,周祗三個人沿著井邊凹凸不平的牆麵一點點往上攀爬,好不容易從枯井裏爬出來,三個人弄得一身狼狽。


    枯井所在的位置是一家已經被荒棄的農戶家的院子裏頭,周祗看著眼前曾經有焚燒過跡象的院子,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地方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雖然是這麽想著,但三個人還是進了荒棄掉的屋子看了看。


    這屋子不算大,通過剩餘的布局來看應該是一個人居住的地方。


    “鏡子。”餘聞堂開口道,“看來這地方是個女人住的。”他說著又打開了鏡子下麵的桌子抽屜,裏麵除了一些簡單的化妝用品外就沒什麽東西了,“謔,還是個愛漂亮的。”


    周祗看著那一抽屜的化妝用品皺了一下眉毛,而後道:“還有別的東西嗎?”


    “哪能呐,都被燒幹淨了……喏,還有個沒燒幹淨的本子。”餘聞堂快速翻動了一下僅剩的幾個桌兜,還真翻出了個被燒了一半的本子。


    “看看。”周祗拿過那本一半被燒焦的冊子,“10月12日,一……12月3日,三……”都是一些日期和數字,重要的部分都被燒掉了也看不清到底是在記錄什麽。翻到最後一頁,一張卡掉了出來,是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照片部分已經被燒掉一半,看不清臉部了,隻能看清名字和一半身份證號碼之類的。


    “許妙……”周祗捏著身份證,“應該是本地人,82年出生的,也不知道這個副本的時間線是什麽時候,算不出什麽年紀。”


    “估計不會大到哪裏去吧。”餘聞堂指了指謝方寧身後的燒焦了的八仙桌,“這桌子一看就是九十年代零幾年才會有的,看上去也沒怎麽磨損,除了被燒焦之外,估計買了沒多久吧。”


    “刻板,印象。”謝方寧轉身掃了一眼八仙桌,又蹲下看了看沒有燒焦的桌腿,“像,自己,打的。”他摸了摸桌腿,沒摸出什麽來,隻能站起身走向周祗,“還要,看什麽?”


    周祗搖搖頭:“這裏估計也沒什麽好看的了,看這燒得這麽徹底,估計什麽都留不下了。”說著他又‘嘶’了一聲,身體往前傾了傾,“好痛,我的背。”


    “又,流血,了。”謝方寧看了一眼他的後背,鮮血都滲出了他那破破爛爛的棉襖了,“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


    “沒事。”周祗搖搖頭,“我們還要去一趟寺廟,也沒時間耽擱了。”要趁著明天抽紅簽子的事情開始前跟陸朝漾他們對接,不然明天出什麽意外狀況恐怕再難對接事情了。


    餘聞堂奇怪:“我也沒見你跟陸朝漾他們約著見麵吧?他們這會兒估計早就迴去了吧?我們去那邊不就撲空了?”


    “不會的。”周祗搖搖頭,“陸朝漾知道明天要抽紅簽子,不管今晚他們有沒有收獲都會等到我們去跟他們碰頭。”


    謝方寧也覺得奇怪:“為,為什麽?”


    “陸朝漾不是一個會自己做決定的人,裴川今更不是。我們既然分頭行動了,那必然是要一起核對信息的。”周祗摸了摸自己還很疼的脖子,耐心解釋道,“他們是沒辦法來找我們的,畢竟我們最後的地點是在村長家。”


    謝方寧想了想:“我們,還需要,迴來。”他指了指院子裏的枯井,畢竟如果村長醒來發現他們兩個人沒出現在枯井裏邊估計會把事情鬧大。這也多虧了喬海瓷出手,不然這會兒他們還得想盡辦法從村長眼皮子底下離開。


    “你身上的傷真能行?”周祗想到謝方寧肩膀上的傷,起了心思,“不然讓餘聞堂假扮你?”


    餘聞堂難得覺得周祗提了個不錯的建議:“小方寧你這傷不輕,迴頭刀都拿不動了,我替你唄。”


    “……”周祗每次聽餘聞堂喊謝方寧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現在聽更覺得心裏不太爽快,“你就不能喊謝方寧名字?你這整得跟喊孩子一樣。”


    “關你屁事。”餘聞堂臉紅脖子粗的瞥了一眼謝方寧。


    “閉嘴。”謝方寧被這兩個人吵得頭疼,手裏短刀劃過了兩個人麵前,陰寒的刀光閃了一下他們倆的眼睛,兩個人真就乖乖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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