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方南的麻煩以及池婉青和慕容雪的尋覓,林凡如今的小診所已稍有名氣,至少在診所附近小區有了一定知名度。


    他救下燦燦的次日,小孩父母便再度來到林凡店裏致謝,並拿出一萬元,隻因林凡救了他們的孩子。


    林凡並未收錢,反倒拿出三萬元給這對夫婦。緣由很簡單,他想請這家人幫忙辦理各類證件。


    小孩父親叫張波,在洛倉區稅務局任職。他是本地人,又在稅務部門工作,辦理這些事務理應不成問題。林凡覺得自己能不露麵就盡量不露麵,行醫資格和商戶注冊等事務都讓俞二虎隨張波去辦理。


    說白了,很多事情隻要有錢就能搞定。至於俞二虎是否真有相應本事,倒也無人深究。


    在張波夫婦的熱心幫助下,林凡的小診所僅用十幾天便辦齊了所有證件。雖說診所隻開張了十幾天,口碑卻很不錯,這與俞二虎的醫術以及張波夫婦的宣傳密不可分。


    小診所名為“迴春診所”。證件辦妥後,林凡基本不再過問診所事務,每日隻在小院裏翻土,準備栽種“銀心草”,診所之事全權交予俞二虎。


    好在俞二虎本就有行醫經驗,林凡也時常加以指導,來此看病的多是頭疼腦熱或小傷小病之人,並無什麽大病,俞二虎尚能應付自如。


    林凡將剩餘的四萬多元中拿出兩萬讓二虎購置草藥,另外兩萬則準備用來購買前往沙漠所需的必要工具。


    小診所盈利微薄,但林凡並不在意,他一心隻想種植“銀心草”,其他皆為次要。能賺錢固然好,不賺也罷。


    俞二虎買來的草藥都被林凡熬成湯藥或製成藥丸,裝入瓷瓶,並告知二虎具體用法。對於醫術,林凡從不藏私,凡是能傳授的,都會教給二虎,甚至還傳授了一套拳法和一套氣功心法。


    俞二虎雖生性憨厚,卻也聰明伶俐,學得有模有樣。


    盡管林凡盡量避免治療疑難雜症,但他與俞二虎開辦的“迴春診所”名氣仍逐漸傳開。這固然得益於周邊居民的口口相傳,關鍵還在於許多人發現,來“迴春診所”看病,大多一次便能痊愈,不像去醫院,有時需連續奔波數日。


    不過,“迴春診所”唯一的不足之處在於收費略高。一般小孩發燒去醫院,通常隻是開藥或打點滴,花費約一百元。但在“迴春診所”,同樣的發燒症狀則需兩百元,不過僅需一劑中藥,且療效與醫院需三四天甚至一周才能徹底好轉的情況大相徑庭。


    即便如此,仍有許多人樂意光顧“迴春診所”,一來這裏見效快,二來聽聞中藥溫和,比西藥更利於調養身體。


    原本僅能保本甚至麵臨虧損的“迴春診所”,因良好的醫療效果而突然火爆起來。所幸附近小區居民數量有限,否則這小小的診所恐將應接不暇。


    林凡已將“銀心草”栽種妥當,並搭建好周圍的防護欄,正準備前往沙漠。然而,當他察覺到診所生意愈發興隆時,卻皺起了眉頭。


    林凡的想法是,診所能盈利即可,無需生意太過紅火,他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


    但他又不願砸了招牌,收了錢卻治不好病人,這絕非林凡的行事風格。思索良久,林凡隻得告知俞二虎,稱藥材有限,每日僅能接診一定數量的病人,超出限額則需次日再來。


    可林凡未曾研習過營銷之道,他未曾料到,此規定出台後,診所的生意不但未受影響,反而更加興旺。


    林凡無暇每日守在診所為人看病,無奈之下,他將一些基本的熬藥方法、配方傳授給俞二虎,並招聘了一名女孩幫忙,這才得以騰出時間。


    ……


    池婉青和慕容雪抵達洛倉時,林凡尚未離開。有時,你苦苦尋覓之人或許近在眼前,你卻渾然不知。


    慕容雪和池婉青耗費近兩周時間準備好物資時,林凡仍在小院中培育他的“銀心草”。待她們離開洛倉前往庫爾勒之際,林凡還在籌備前往沙漠的常用工具與食物。


    雖知曉池婉青因婚姻之事與家人許久未聯係,但得知慕容雪準備物資是為前往沙漠探險時,池婉青的表姐朱曼坐不住了。在部隊裏有戰友照應,可沙漠無情,何況她們要去的是塔克拉瑪幹沙漠。


    塔克拉瑪幹沙漠,外號“死亡之海”,維吾爾語意為“進去出不來”。兩個女孩子竟要去此探險,莫不是瘋了?


    於是,在池婉青和慕容雪離開的瞬間,她便致電池婉青的母親唐千萍。


    ……


    渝州。


    慕容雪的母親藍芋正與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交談。此女子麵容蒙著麵紗,身著淡黃色長裙,裙裝樣式與現代都市年輕人的服飾迥異,頗具複古韻味。


    她一頭烏黑長發,用水藍色發夾隨意挽起,耳畔幾縷碎發散落,更添幾分清純出塵的氣質。


    “素素,此次慕容雪重傷,原以為她無藥可救,沒想到峰迴路轉,一夜之間竟痊愈了,連我都始料未及。


    早知道便不喚你出來了,我深知你出行不易,唉。”藍芋此刻有些懊悔叫出這名女子,因為她明白素素外出極為艱難,若非大事,她絕不願打擾。


    此次女兒受傷,藍芋再三思量才去請素素,沒想到女兒傷勢竟已康複。若女兒安然無恙,她卻仍要去找宋家麻煩,那可真是自找麻煩了。


    “無妨,芋姐,當年若非你,早已沒了我洛素素的性命。如今我雖遁入隱門,芋姐的恩情難忘。莫說隻是出來一次,便是再多幾次,素素亦在所不辭。


    況且,慕容雪出了事,我自當相助,你提及的宋家,我會去查探一番。”蒙著麵紗的女子,聲音如黃鶯般悅耳空靈。


    藍芋正欲阻攔洛素素前往宋家,李慕枚匆匆跑進說道:“芋姨,慕容雪去塔克拉瑪幹沙漠了,我致電她時,她已在庫爾勒。我勸阻,她卻說自有分寸,隨後竟關機了。”


    藍芋猛地站起身來,聲音略帶沙啞:“什麽?你說慕容雪去了塔克拉瑪幹沙漠?她去那兒做什麽?”


    “她說與朋友去探險,我問她與誰同行,她說是一位女伴。兩個女子前往塔克拉瑪幹沙漠,這……這……”李慕枚也不知該如何評說慕容雪了。


    “塔克拉瑪幹沙漠,多少探險者在那兒失蹤,慕容雪真是不知輕重。這孩子,怎如此不讓人省心?


    她在燕京時向來乖巧,自到寧海後,怎就變了這般模樣,唉……”藍芋頹然坐下,默默無言。


    李慕枚深有同感,昔日的慕容雪有主見,行事從不衝動。在公司裏,事務皆由她安排,自己執行,配合默契。


    可自與林凡結婚後,慕容雪變化太大,她已看不懂,也猜不透慕容雪心中所想。


    她如今行事有時極為幼稚,與從前判若兩人。誰能想象她會以身護草,又怎會相信她會獨居偏僻小院,更別說前往恐怖沙漠。


    難道她陷入愛河了?都說戀愛中的女孩會變笨,行事難以理解。可要說慕容雪會愛上誰,李慕枚同樣難以置信。


    李慕枚尚不知慕容雪去流蛇之事,若知曉,怕是真會急瘋。


    “芋姐,莫急,我去將她帶迴來便是。”洛素素忽然起身,語氣輕柔。


    “那怎行,素素,塔克拉瑪幹沙漠號稱‘死亡之海’,你不能去。


    即便你本領高強,大自然的危險亦非人力可抗。我告知她父親,讓專業人士前去帶她出來。”藍芋當即反駁。


    “無妨,芋姐,相信我。我定能在沙漠中尋到慕容雪,將她安全帶迴。我先行一步,勿念。”洛素素語氣自信滿滿。


    藍芋還欲言語,洛素素已出門而去。


    藍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終未再多言,她深知素素。平日寡言少語,但言出必行。


    “芋姨,她便是素素小姨嗎?”李慕枚隻聞其名,從未謀麵。


    藍芋點頭,洛素素是她新婚那年與丈夫去廟裏求簽時,在路邊撿到的女孩。彼時藍芋尚未有孕,便將洛素素當作妹妹撫養。


    待素素五歲時,被公公的一位友人看中,稱素素有慧根,可入隱門,便將她帶走了。


    素素自幼不喜多言,容貌秀麗。藍芋雖不舍,但公公言此乃機緣,加之當時慕容雪已兩歲,她便聽從了公公的話。


    素素離去不久,公公病逝,藍芋夫婦從此與她失去聯係。直至十二年後,她才歸來一次,告知藍芋聯係方式,言有難題可找她。那次歸來,她已戴上麵紗。


    藍芋曾問素素能否常迴,素素卻說外出不易。雖隻寥寥數語,藍芋已明了她出行艱難,故而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求助。


    此次因慕容雪之事,才請素素出山。洛素素隨藍芋母親之姓,當地風俗,收養的女孩隨母姓。藍芋母親姓洛,故為素素取名洛姓。


    洛素素脖頸圍著厚厚的白色圍巾,僅露雙目,幾乎看不清麵容。但獨特的裙裝與出眾的風姿仍吸引眾多目光。


    寧海無直達庫爾勒的航班,洛素素搭乘前往烏魯木齊的航班,在烏魯木齊轉車。


    ……


    庫爾勒機場。


    下飛機不久,剛打完電話的慕容雪和池婉青便被人攔住。


    慕容雪下意識後退幾步,流蛇的經曆令她心有餘悸。


    “爸爸。”池婉青看著對麵攔住她的男子驚唿出聲,數年未見父親,乍然相逢,池婉青有些恍惚。


    原本怒火中燒欲斥責的池右軍,聽到這一聲“爸爸”,滿腔怒火頓時消散,臉上的嚴肅也緩和下來,看著三年未見的女兒歎道:“婉青,跟爸爸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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