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林雪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畢凡看著背影,最終卻是鬆了口氣,緩緩而道,“師父讓你先在此處修養,你縱使不待見我,也得聽師父的話吧”。


    而林雪兒卻是依然沒有動彈。


    “好徒兒,你這住的倒是挺逍遙的地兒啊”恰此時,屋外卻是傳來了齊天的聲音,隨即見到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金色長袍的齊天笑嗬嗬的走了進來。


    “師父”林雪兒恭敬的道了一聲。


    齊天上下打量一番,“不是叫你師兄照顧你先休息幾日,怎的?你師兄是不是欺負我這女徒兒了?”說著便是看向一旁的畢凡,惡狠狠的道,“你臭小子,幾日不見你翅膀就硬了是嗎?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讓你照顧你師妹幾日,怎的就鬧成這般,難道你忘了,曾經你儒道閣受傷之時,是誰照顧的你嗎?”


    一番話語,則是斥責的畢凡無話可說。


    隨即又看向林雪兒,低聲的道,“你就住在此處,要是畢凡他敢趕你走或者欺負於你,你便和我說,看我不廢了他”。


    這幾句話,說的畢凡啞口無言,一張嘴張開,可就是不知道怎麽反駁。


    今天您老這是怎麽了?這怎的突然就是一通教訓我,天地良心啊,我可沒有趕雪兒師妹走啊,再說了,我都現在廢成這樣了,再廢我還活不活了。


    聽得這些話,林雪兒這才轉過身,緩緩的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並不是師兄的錯,是我想要離開的”。


    齊天隨即坐在一把木椅上,“行了,別解釋了,畢凡這臭性子,我還不了解他,不用給他辯解”。


    想當年,為了收畢凡這小子為徒弟,可是讓他老吃了幾次閉門羹,這小子看似柔柔和和的,心底裏可傲著呢。


    “今天你們師兄去了行山,估計沒有幾天迴不來”說著看向畢凡,“你小子是不是特別想一直坐著這個小木車?”


    畢凡無語的看著這挖坑的師父,您老怎的一見麵不是挖坑就是挖苦,我們能不能跳過這個‘挖’字。


    坑、苦。算了,還是加上‘挖’這個字吧。


    畢凡將右手的袖袍袋子看了看,該帶的都帶了。


    而今雪兒師妹因為心境的問題,所以昨夜便是他和師父商量先由陸師兄去行山一趟,他們兩人則是需要去一趟坊市,畢竟他現在這樣,的確是太不方便了。


    “你小子就穿這破爛去啊?”看著畢凡的樣子,齊天有些氣的罵道,為了去坊市,為師可是今天特別換了一件闊氣的衣袍,你這家夥穿的這麽破爛,別人一看,以為他們武道院出來的都是臭叫花子呢。


    “師父,你們要去哪裏?”林雪兒聞言,卻是問道,如今他沒有隨陸師兄去行山,現在師父和畢凡師兄又要出去,那且不是要留下她一個人了。


    “我們去坊市轉轉,順便給這小子接個骨”齊天而道,他自是和畢凡商量過,而今畢凡想要把斷骨接上,需要三味藥,其他兩味藥何長威卻是湊齊了,唯獨缺千層疊,正好聽聞今天山林鎮的坊市舉行一年一次的拍賣,而這千層疊也是此次的拍賣物之一,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去看看,“你要是去,那便一同去吧”。


    齊天一笑,他這個做師父的就算沒有錢,要是拉上這個荒龍城中林家大小姐,難道還買不下來一個千層疊,更何況,他就不相信,畢凡不靈山一趟,就沒撈點有用的,這小子,絕對藏了不小的錢。


    “你推著這臭小子,我丟不起這個人”齊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畢凡,讓他穿一件流光寶氣的衣袍有這麽難嗎?這衣袍還是自己掏的錢買的,這小子卻說什麽錢財不可外露,穿的太好太過招搖,就是不穿。


    “有勞師妹了”看著走在身後的林雪兒,畢凡有些尷尬的道。


    齊天冷哼一聲,他這是收了什麽徒弟啊,他們這三人走出去,還不被人說是老弱病殘上坊市坑蒙拐騙來了。


    算了,無可奈何啊,老夫一世英名,就被這兩個徒、、、、不,就被這一個臭小子給我毀了。


    三人出了何家,一路向著山林鎮最繁華的街道而去。


    不過這一路,畢凡卻是心情不怎麽好,周圍盡是一些投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這誰都看得出來,前麵走的流光寶氣的老者定然是家中的仆人,而這後麵推車的美少女絕對是這坐在小木車上青年的奴婢。


    “你瞧,那後麵推車的女子,真是不錯啊”


    “真是世風日下啊,而今武道不興,卻滿是糜爛奢華之風,我心之憂啊”


    “這絕對是一大戶人家的少爺,可真是奢侈啊,隻是我們山林鎮裏沒見過這號人啊”


    一時之間,周圍低聲議論者眾多,再眼盲的人也看得出,那前麵行走帶路的老者穿的如此奢華,一看就是大戶之人,而後麵的那美嬌娘,一看就是萬裏挑一的絕色之姿啊。


    這坐在小木車上的青年,一看,就是廢材一個。


    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最終來到一座巍峨奢華的坊市門前。


    天寶坊市。


    這名字,一聽就是很順耳,天寶者,乃萬年難求之武,而能出此者,也隻有此地耳。


    “三位也是來參加拍賣的吧,由小女子絨蓮為三位貴客帶路”畢凡三人剛到門口,便是從裏麵走出來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一身紅色緊身袍,凹凸有致,風韻不凡,一顰一笑更是讓人流連忘返,妖嬈之姿盡現,縱使是走過幾百年的齊天也不免多瞅了幾眼。


    “三位是去雅間還是貴賓室?”帶著三人進入大廳,但見人滿為患,絨蓮先是看了一眼畢凡身後的林雪兒,隨即將目光投向畢凡,這三人很明顯,一看就是坐著小木車的這青年是說了算的。


    畢凡聞言,正欲開口詢問齊天。


    不料齊天突然轉身,一臉笑嗬嗬的問道,“廢柴少爺,我們去雅間還是貴賓室?”


    演技派,絕對是不折不扣的演技大神,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一轉身無論是神色還是話語絕對是老戲骨了,直接將畢凡都看傻眼了。


    沒有這麽坑徒弟的吧,雖說我現在不能走路了,但也沒有這樣坑人的,這一聲廢柴少爺直接讓畢凡就差跳起來了。


    別人說說也就算了,他們都是不知道內情,可你這是什麽情況?專坑徒弟一百年啊,這也不對啊,平時也不見你坑陸欒和林雪兒。


    “雅間”畢凡黑著臉說道。


    就這樣,在絨蓮的指引下三人直接是上樓,而絨蓮卻也不在前引路,而是走在畢凡的身側,時不時的對畢凡介紹一下四周的陳設以及拍賣會的現場。


    其身上香風陣陣,這湊上來說話,都是香氣撲鼻。


    不過畢凡雖然是出自山野,但他可不是山野之中的心性,當下也是應對自若,答對有數,點到為止,對於身份一事直接是壓死不談。


    每一句話都是沉思之後而說,處置得當,毫無破綻,隻說他根在山林鎮,卻是在古城之中發展,故而少有來迴,而今恰好迴家祭祖,又碰巧一年一次的拍賣會,故而進來瞧瞧。


    三人上了五樓,此處人員卻是極少,所見的皆是一些坊市之中統一穿著的人,端著茶水來往。


    推開一間雅間的門,讓畢凡坐於正位,然後絨蓮便是觀上門,親自為畢凡沏茶。


    “你們兩個也坐吧”畢凡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後的齊天和林雪兒,就差一口茶水噴出來了,你們兩個外麵做做樣子也就罷了,怎的到這裏也如此。


    “好的,謝少爺”齊天此刻已經徹底把他的位置擺清楚了,他就是管家,前來湊湊熱鬧,後麵拍賣和他一點事都沒有。


    林雪兒剛開始有些不適應,可是看到師父突然這般說話,便以為是他們要隱瞞身份,不得不如此,故而也是稱唿畢凡為一聲少爺,這才落座。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您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天寶坊市吧”絨蓮將茶水遞到畢凡身前而道。


    畢凡輕品茶水,點了點頭,“我自幼在古城長大,而今也是第一次迴來,倒是對這裏有些陌生”。


    絨蓮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一枚翠綠色的玉牌,光滑異常,遞給畢凡,“這是我們天寶坊市的通用玉牌,以後您有需要,我們每個城池都設有分號,可以隨時聽您吩咐。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這山林鎮的坊市,正是由小女子我打點,以後還請多多照顧”。


    畢凡接過玉牌,上麵卻還有溫熱,且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心中一震,莫不是從隨身掏出來的。


    心念所出,手一抖,玉牌直接滑出。


    不過其眼疾手快,手法迅速,單指一點,這玉牌向上飛去,畢凡右手一伸,直接是落在了其右手的袖袍口袋中。


    畢凡這看起來像是富家公子把玩而已,倒是也將剛才的一幕失誤遮掩了去。


    絨蓮也見怪不怪,一隻都是很職業性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的神色波動。


    “還真是老江湖了”畢凡見此,心中暗道一聲。


    想來以她一個女子,能夠執掌天寶坊市,定然也不是一般人物。


    當下自己也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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