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與生俱來的強者,畢凡也不例外。


    武道一途唯一的公平就是,每個人皆是可以通過無休止的修煉達到自己所仰望的高度,至少在煉體境體現著這一點,每一份的付出都會得到相應的迴報。


    不停的修煉體質,會讓你的身體比鋼鐵還堅硬;不停的修行身法,會讓你的步伐無限企及武技身法的地步。


    這也是畢凡迄今為止所能達到的。


    偏殿的燭火在緩緩的灼燒,時間也在流逝,那略顯消瘦的身軀一遍又一遍的錘煉。


    他沒有背景,也沒有修煉的資源,隻能依靠目前所能得到的盡力去創造。


    皎月懸掛在半空,給整個武道院披上一層白紗。


    唿……


    畢凡將所有的用具恢複原樣,吹滅燈燭,披上衣袍。


    渾身濕透的小心翼翼打開偏殿的門。


    “……”在踏出偏殿的一瞬間,卻是見到身穿一身白色內衫的身影站在門外的冷月下,那出神的眼神就這樣怔怔的望著他。


    依舊是自然而又溫和的笑容,“你怎麽在這裏?”


    清秀的麵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略有些慌亂,她可以看到那個在昏暗燭火下揮汗如雨的畢凡,而他卻看不到靜靜站在冷風中的清雅,兩人隻是隔了一扇門而已。


    清澈的淚珠滑落白暫的臉頰,鬢角的秀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


    “你一直是這樣修煉的,是嗎?”輕柔的話中,卻是有一種讓畢凡無法反駁的質問。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修行是一件多麽殘酷的事,與初武院內的那些修行相比,他們之前是多麽的幸運。


    在荒龍城內的廣場上,看著他輕鬆的打敗錢華,知道他很強,心中湧現的驚訝無以言表,然而她怎麽也想不到,在那強大的背後竟然是這般的付出。


    今天的修行,也讓她明白,每個人的強大都是他們應得的,那是他們付出了汗水換來的。


    沒有什麽天神的眷顧,有的隻是武界無情的武道。


    手背在身後,在衣袍上擦了擦剛才沾染的塵土,伸出手掌。


    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一絲絲冰涼傳入手心,小心翼翼的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今天的訓練很累吧”將眼中的滄桑盡收眼底,在麵對清雅時,總是一副如此柔和的姿態。


    清雅忍著淚水搖了搖頭,這點累算的了什麽,他們隻是修煉了兩個小時而已,而他不知已經修煉了多久了。


    曾經的他,被人所瞧不起,覺得他根本不適合修習武道,嘲諷他,辱罵他,還要每天堅持修行。


    “為什麽不和我說?至少你不會一個人,為什麽要將一切藏在心裏”清雅盡量的仰起頭,看著畢凡。


    如果不是一個月後的考核,如果不是唐導師那臨走時的囑托,她也許永遠也不知道畢凡每天在做著什麽樣的修行。


    “傻丫頭”畢凡伸出手,將其攬入懷中,淚水打濕~了衣袍,與那汗水相融,“一切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


    初陽再次照耀在土山包的宮殿上,畢凡推開偏殿的大門。


    木棍的唿嘯風聲響著,一道道身影卻是出現在殿內。


    他們也明白,修行隻能依靠自己,別人隻是能交給他們方法。


    畢凡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正如唐導師臨走時所說的,他們真的挺不錯的。


    第二天的修行顯然更加的刻苦,早上修行了兩個時辰,下午再次修行了兩個時辰。


    晚上畢凡依舊的給每人分發治療瘀傷的藥草,為眾人打熱水。


    看著他們的修行漸漸的走向正規,畢凡卻是並沒有閑下來,有空便是去武道院的魚龍山,那是一處極其繁華的地方,武道院的坊市、任務殿以及一些重要的建築都在哪裏。


    他需要找個能賺取靈石的地方。


    一來,眾人修行,需要草藥的支持,正就需要靈石購買;二則,他本來就手頭很緊。


    “以後,你們每天各自修行,我臨時有事,白天便不在這邊”第五日的晚上,畢凡看著有些狼吞虎咽吃著飯菜的眾人道。


    因為每天的修煉時間加長,體力的消耗也是巨大。


    雖說他們這個土山包並不如其他弟子一般豪華,但是每年所需的一些吃用的東西卻是能夠得到許多。


    眾人停下手中的飯菜,一臉詫異的看著畢凡。


    “因為臨時找了個賺錢的地方,所以白天不能指導你們修行了,抱歉”畢凡有些尷尬的道,“不過晚上我都會迴來,你們每天修行中遇到什麽困難,倒是可以有時間交流,你們現在修行也都步入正軌,也已經不太需要我了”。


    聽到畢凡這般話,幾人皆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畢竟畢凡沒有義務為他們做一切,他能夠做的已經盡力為他們做到了,能不能在這一個月的鍛煉中取得一個好的結果就看他們自己了。


    、、、、、、


    魚龍峰地方雖小,但是五髒俱全,似什麽拍賣場、草藥店、兵器閣、武技樓之眾皆是屹立在此。


    沿著街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裏而來的大多是武道院修行的弟子。


    武道院不似初武院那般,規定弟子修行幾年時間,隻要弟子願意,繳納相應的資金,便是可以一直在學院修行。


    這也導致學院中除了新弟子之眾的住所外皆是比較雜亂,五年弟子、十年弟子、甚至在武道院修行幾十年的弟子皆是有的。


    似這些修行年歲的弟子雖說掛名武道院,但其人常年在外執行任務,迴來時也隻是到任務殿兌換任務而已,故而魚龍峰非常的熱鬧,卻也混雜。


    有些弟子因為常年在外,接觸外界較多,沾染了嗜酒、鬥恨等習性。


    “前輩”畢凡走進一間不是很大的藥草殿。


    裏麵的味道有些刺鼻,一位身子佝僂的老者忙活在前堂,而殿內隻有一位客人,是一位中年的婦人,前來購買一些簡單的藥草。


    “記得,武火熬製半個時辰,再以文火熬製一個時辰,此藥性可現”將弄好的草藥打包,交於婦人,這才看向走進來的畢凡。


    之前他們便是見過,而今他已上了年紀,行動多有不便,而這藥草殿恰好需要人打理,正好,畢凡略微識得一些草藥,倒是可以擔任。


    因老者多年前,開具藥方,治死了一個病人,自此以後他不再開具藥方,到這裏的人皆是帶著藥方來購買藥草的,也不需要畢凡知曉藥理醫術之等。


    “小凡來了就好了,哎……這上了歲數,身子就是不聽使喚咯,以後啊,這店裏就交給你了,我這老頭子不中用了”老者穿著一件紫黑色綢緞,背著手從櫃前走了出來,“今天,我先帶你熟悉一下~藥堂,明天啊,你就代我在此守著”


    “晚輩自當盡力”畢凡額首而道。


    藥堂的布置一一陳述與畢凡,其中這個藥堂共有兩層,這第一層所擺放的櫃中皆是一些平日經常購買的藥草,而第二層則是稀有的草藥。


    老者在前麵走著,時不時的問問畢凡藥名,藥性。


    而畢凡皆是一一對答如流,這裏麵所有草藥在《靈草綱目》上皆是有記載,故而倒是沒有難處。


    “小凡,你家中可是祖傳草堂?”見得自己的一些問題倒是難不倒畢凡,心中好奇的問道。


    “不瞞前輩,家中之人皆是普通人戶,我也隻不過是閑暇時看了一些草藥之書而已”畢凡恭敬的答道,但也並未將《靈草綱目》之事據實而說。


    《靈草綱目》隨著他深入的品讀,裏麵不單單講究的是藥性藥理之說,前半部隻是入門,後半部之中記載著一些其他之物。


    “了不起啊,小小年紀,隻是讀過一些草藥之書便是能夠知曉這些,那以後若是深入研究,且不是了不得了”老者笑著道,也是不再追問。


    “前輩謬讚了”對於老者的讚譽,他也並未多做解釋。


    對於老者來說,而今武道院弟子皆是修習武道,對於其他皆是不通,故而他一直打理草堂,尋不到適合的助力。


    眼下畢凡的出現可謂是讓他甚是安心,其性也溫和沉穩,不似一般年紀少年浮誇,更重要的是對藥草之類皆是熟悉。


    “好,帶你去後堂也看看。以後啊,也不用稱唿我前輩,叫我王老便好,他人皆是如此稱唿”從前堂的後門而出,映入眼前的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裏麵種著兩顆槐樹,分立兩旁。


    沿著石階而走,畢凡卻是看到一物。


    “王老,您會煉丹?”


    在那牆角處,一鼎鏽跡斑斑的青銅爐擺在一旁,好似已經多年不用。


    “你說這個啊?”看著青銅爐,王老前輩搖了搖頭,“那是祖上傳下的,我王家曾經也算是煉丹一家,隻是隨著武道的發展,煉丹之術漸漸的沒落,我王家的煉丹一門也在數百年前不曾有了,隻是這青銅爐甚是結實,多少年下來風吹雨打,雖說有了鏽跡,但也耐受得住”。


    王老話及此處,多有愁感,武界初開時,武道、丹術、陣法、劍訣之等皆是各有發展。


    然最終武道獨起,而今武道昌隆,卻少有丹術、陣法及劍訣等其他分支。


    想到曾經輝煌的王家丹脈到了他這一代,竟然是淪為在這武道院依靠賣些草藥為生的人,心中不平。


    “自天地人而立,三才定位,武界而開,繁榮衰敗皆是難免,王老不必過於傷懷”歲月無情,在時間的滄海橫流中泯滅了無數的巔峰,雖說他們皆是修習武道,但終究難改界域氣運。


    “不說了,不說了,隨我去後堂”王老盡量的抬起頭,向著後堂而去,皆是一一與之而述。


    有了畢凡的相助,他也不用每天操勞,倒是心中寬慰。


    畢凡也的確是很好的苗子,看著少年忙碌的身影,口中多有讚賞。


    其為人謙和,對於藥草也是一一的梳理有序,將一些經常所購買的藥草盡可能的放在顯眼位置。


    自畢凡第一日正式接手,老者便是不怎麽前來草堂,在後院生一爐火,煮一兩杯濁茶,倒是落得清閑,一連多日。


    畢凡也是白天在這草堂,晚上迴去,對五人的修行略微指導。


    、、、、、、


    “這事要不要對畢凡大哥說啊”


    “自從上次白易師兄帶著幾人離開,怎會鬧出這般事來?”


    夜裏,在主殿之中,五人坐在一起,卻是有些手足無措,白易鬧出大事了,不知怎的,竟然對那擒龍院的祝才下了挑戰令,一時之間所有的新弟子都知道了,要不是他們此次下山一趟,都根本不知道此事。


    “當日畢凡大哥好心相勸,他卻是不管不顧,對唐導師臨走時說的話也置之不理,現在這般,我們又何必去過問”。


    “話雖如此,但畢竟我們都是初武院出來的,若是不問不顧,怕唐導師也會心寒的”


    “畢凡大哥現在已經夠忙碌了,哪裏還有時間管這些,再說這事也是白易自己鬧出來的,讓他丟人現眼去吧”。


    咯吱


    就在五人議論之時,畢凡趁著月色而迴,本來此刻眾人已經修行結束,但主殿卻是燈火正亮。


    “出什麽事了?”畢凡進來問道,依稀在外麵聽到他們提到了白易。


    郝安幾人你推我搡的卻是沒人願意開口。


    一則,是畢凡最近迴來的越來越晚,想必也是很忙碌;二來,此次之事乃是白易幾人,當日白易自持實力了得,強行不與眾人一同,現在卻是鬧出事來,他們也不願去管。


    “白易出事了?”看著幾人的神色畢凡猜測道。


    “算了,我說吧”郝安吸了一口氣,盡量的平複下心情,“今天晚上我們五人去了一趟山下,恰好聽到一件事,說白易師兄與擒龍院的祝才賭氣,要與之比武一場,而且下了賭約,誰要是輸了就要離開武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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