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兩人走在一起,而清雅則是時不時的瞪一眼少年,然後冷哼一聲,做出一些古怪的舉動,像極了憤怒而不言的怨婦。


    “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了”看著少女的舉動,畢凡笑著道。


    “哼,要你管”


    畢凡拍了拍清雅的頭,“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小孩子脾氣,以後都要去武道院修行了,你這樣怎麽能讓人放心”。


    “反正你又不去武道院,我怎麽樣,時不時小孩子脾氣,又不礙著你什麽,你就一直待在初武院做你的萬年弟子好了,不要你管我,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要你來管我,以後我的事也不會和你說,你也不要再和我說話了”清雅幾乎是一口氣將心裏的不快說了出來,氣唿唿的瞪著眼前的少年。


    就是讓他承諾一件事都這麽難嗎?就算是說一些謊話她也願意聽,隻要他告訴自己,明年一定會來武道院,她就會等下去。


    可他卻偏偏一句話也不說,就連他為什麽不去武道院也不解釋,好像他們如同是陌生人一般,為什麽,一切他都可以避而不言,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她也許幫不上忙,但至少應該讓她知道。


    是,她在生氣,但他不是因為他不去武道院而生氣,而是他從來都不肯將真話說出來,那怕是一些他的想法。


    明明他就在眼前,但覺得兩人的距離卻是很遠,他永遠是那副如同對待妹妹一般的表情。


    看著有些惱怒的清雅,畢凡原本平靜的眸子皺了皺,背在身後的左手緊握。


    踏入武道院,那是他的夢想,他做夢都想去那個武者繁盛的地方,踏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但他不能因為這個夢想而拋棄一切,他要離開了,家裏的一切隻能由體弱的母親去扛了,父母養育他,而今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他怎能為了自己的夢想離他們而去呢。


    他想迴報父母,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這是他所堅持的事,很多人嘲笑他,說他是萬年弟子,永遠不可能通過最終的考核,沒有人知道他背負著什麽。


    而今,連她都這樣說。


    欲修武道,先修心,這是他經常說的一句話。


    如果在家裏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能夠為了夢想而置之不理,那他修煉武道,踏入武道院又有什麽意義,沒有情愛的人所修的武道,終究是走不遠的。


    而他卻恰恰相反,一直以來讓他抱有夢想的,是對家人的愛,是對武道的熱愛,他想要通過武道走出一條不凡的道路,能夠讓他更加‘強大’的路。


    之所以不想說出這些來,是因為這一切的想法還在做,他不願意將還沒有實現的東西去輕易的訴說給他人,用嘴說出來的隻不過是一句空話,隻有做出來,做成功的才是真實。


    現實和理想隻有一步之遙,但是走出這一步需要很大的努力,他也不願空談理想。


    總有一天,當他踏入武道院,真正的成為一名武者,走在無數人的前麵,實現他的夢想,用行動去狠狠的給那些諷刺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仰著頭,看著藍色的天空,讓這一切都沉澱在心裏,隻要有夢想,就不會沉淪在這個繁雜的塵世。


    “別生氣了,快迴去吧。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來武道院的”畢凡思考良久輕聲說道,讓心情盡量的平緩,克製著讓她知曉一切的想法。


    清雅看向少年,那清澈的眸子中總有許多無奈,他一直不告訴自己真~相,明明他有實力進入武道院,為什麽他就是不去呢,如果有困難,總會有解決的方法,可他寧可將一切藏在心裏,永遠也不願說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說你是萬年弟子”清雅底下頭,“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就不能去武道院呢,踏入武道院不是你的夢想嗎?”


    “傻丫頭”看著少女認真的模樣,緩緩道“有些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至於其中的原因,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清雅揉了揉眼角,低著頭,輕輕的應了一聲。


    “那你答應我,明年一定來武道院找我,好嗎?”她也不想多奢求什麽。


    畢凡笑著道點了點頭。


    “那我們拉鉤……”


    “你怎麽還小孩子心性,不拉”畢凡正色的道。


    “我不管,你總是騙我。哼,還想騙我,就要拉鉤”


    強行的拉住畢凡的右手,將小拇指扯住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母親,我迴來了”走進一個竹籬笆圍成的院子,畢凡看著院中並沒有人。


    家裏隻有三間小木屋,見北屋的門開著,卻是沒有聲音便是走了進去。


    一個中年男子一頭白發的躺在床~上,而在一旁坐著一個婦人,正是其母親戚氏。


    “母親,是不是父親的病又重了”看著坐在一旁的母親道。


    婦人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沒有,反而是病情有些好轉呢”婦人起身看著少年,似是想起了什麽“對了,今年的考核結果怎麽樣?有沒有通過考核”。


    初武院一年一次最終考核,她卻是依然記得。


    畢凡低著頭,皺了皺眉道,“今年有些可惜,就差一個名次就可以通過考核了,導師說再修行一年,明年一定可以通過考核的”。


    婦人歎了一口氣,“老天真是不公平,怎麽你每年都差一兩個名次,平日也修行刻苦,怎的就不能通過考核呢”。


    “是不是你經常幫家裏幹家務耽擱修行了,以後就別做這些了,好好專心修行,為娘一個人可以的”婦人有些自責的道,這三年來,凡兒每天大半的時間都是照顧家裏,修行的時間也很少。


    “放心吧,母親,明年我一定會通過考核的”少年安慰道。


    “哎,你這到初武院已經五年了,是不是因為父親的病你才……”婦人說到此處,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以後你專心修行,不要耽誤了你的前途才是,你父親我自會照料的”。


    “我平日在學院也沒什麽事,修行做完了,便來做些幫襯,也不影響修行”少年扶著母親坐下。


    “你總是這樣說,可我覺得啊,你就是放心不下我和你父親”婦人歎息道,凡兒是她拉扯打的,知他心性純善,做事又考慮周到,而今家中如此這般,定然會牽掛於心,“其實啊,你要是通過考核了,就去武道院修行,我能照顧你父親。再說了,今年榮兒從武道院出來去了上古城的宗門效力,以後他也會寄一些錢迴來,你也不用擔心去武道院的花費了”婦人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來。


    “這是你大哥的信,你且看看”。


    接過那封書寫,上麵還有一些濕漬。


    “我們畢家,也算是快熬出頭了,以後你大哥每個月都會寄錢過來,到時候也能為你父親治病了”婦人說著,最終是落下幸福的淚水。


    畢凡看著母親眉間舒展,也是鬆了一口氣,“等今年治好父親的病,我明年也就通過考核了,父親心裏想必也是很高興的”。


    “你啊,什麽事都為我們考慮,你也該好好修行了”婦人道,“這幾日,我去你們學院和唐導師說說情,隻不過差一個名次罷了,讓學院通融一下,便讓你去武道院修行,這幾年來,我們家的一切用度節儉,就是為了讓你大哥在武道院修行,倒是有些忽視了你,現在好了,你大哥有出息了,你也不必記掛什麽了”。


    畢凡笑了笑了,看著大哥寄過來的信,字跡略微潦草,好似很匆忙一般。


    上麵隻是說到他以很好的名次進入了上古城的宗門,每個月都會發很多供奉,可以為父親治病。


    也有提及自己,隻不過是一些安慰的話,讓他好好修行。


    “也許,今年真的可以吧”畢凡低聲的念叨道,將書信交給母親,“去武道院的事您就別操行了,待得父親病好一些,我去和學院說情,您還是安心照顧父親,這些時日剛好學院也沒什麽修行,其他的事交給我就好了”。


    若是母親去了初武院,學院定然會將他三年前所做的決定說於母親,雖然唐導師盡力為他爭取留下的名額,但學院終究還有幾名導師不願見到他繼續留在學院,這些事他不願意讓母親知曉。


    “你這孩子啊,就是心太好了”婦人笑著道,“這次你大哥寄迴來許多錢,給你提前留一些去武道院的,剩下的也可以給你父親看病了”。


    說著看向躺在床~上的中年白發男子,好多年了,也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多年前,畢天海遠出,卻是被人打成重傷被同村的人碰到抬了迴來,雖說保住了性命,但是傷勢太重,導致現在隻能躺在床~上,很少吃東西,平日隻不過是熬些湯藥維持。


    當初鎮上的醫者為畢天海瞧過傷勢,列了許多的藥物靈草,隻是恰遇畢海剛踏入武道院,母親一直堅持用家裏僅剩的資金支撐畢榮武道院修行,故而父親的病一拖再拖。


    但這也是父親當年所願的,畢凡也隻得聽從。


    眼下,大哥成功的踏入宗門效力,倒是可以為父親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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