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贈看孟江南這樣,就知道孟江南肯定沒有哄女生的經驗,心裏不禁暗暗想道:年級第一有什麽用?惹女生生氣了之後,都不知道怎麽哄人家開心,還不如他呢。


    想當年,他在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在學校期間無怨無悔地對她好不說;高考之後,填了和她一樣的誌願,和她去了同一個大學,大學畢業那天就和她領了證,結了婚。現在孩子也和他們一般大了。


    想到自己的“光榮事跡”之後,李贈拍了拍孟江南的肩,語重深長地和孟江南說:“年輕人,你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好好學著點!”


    孟江南懵了:老師這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和他說這句話?他還要學習什麽東西?


    “你這孩子,一看就知道你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你跟我說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我給你提點建議。你們是同桌,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們兩個天天坐在一起,要是她還是不搭理你的話,多難受啊。誰想天天和同桌冷戰的?”李贈又說,“你把她惹生氣了,不止她生氣,你也難受是不是?你還要絞盡腦汁地去想怎麽和她道歉,想著怎麽才能讓她原諒你。”


    “所以,你和老師講講,我幫你想想辦法。”


    孟江南抬起手抓了抓頭發,想了想,把事情經過改了一種說法:“就是,我想知道她的秘密,她不肯告訴我,我就逼迫著她告訴我,還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拽疼了,她就生氣了。”


    他也沒說錯,言憶身上的那些傷痕,是她的秘密沒錯吧?言憶不肯把傷痕給他看,不就是不肯告訴他嗎?他後來強硬地拉著她的手腕,是逼迫她也沒錯吧?把她的手腕拉紅了,也是事實不錯吧?


    孟江南不由感歎起他的機智來。


    他怎麽就這麽機智,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就想到了那麽好的措詞!


    “你想知道她的什麽秘密?”陳以安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怎麽就把言憶氣成了那樣,“你可以問我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的交情,她的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孟江南皺著眉看著陳以安,覺得她這句話是不是說得太過絕對了?難道言憶會把身上的傷痕給她看?會告訴她說傷痕是怎麽來的?


    不可能吧!


    於是孟江南就特別鬆弛地靠在了椅背上:“那你知道她為什麽總是穿長袖嗎?”


    陳以安覺得孟江南這個人怎麽這麽不可理喻:不就是想知道言憶穿長袖的原因嗎?居然能把言憶惹生氣,還能把她惹哭!他可真有本事!


    陳以安翻了一個免費的大大的白眼送給了孟江南,沒好氣地說:“你也是厲害的,就是為了知道她為什麽穿長袖,把她惹哭,把她惹生氣,真不愧是你啊!”


    “那她到底為什麽要穿長袖?”孟江南看著陳以安,他就不信陳以安知道真實的原因,“你知道原因嗎?”


    “我當然知道了。”陳以安迴答說,“她對紫外線過敏,所以她得要穿長袖,她不是還有不上體育課的醫院證明嗎?”


    “等一下!”孟江南連忙糾正陳以安話裏的錯誤,“言憶的醫院證明上麵寫的是有先天性心髒病,不是紫外線過敏。”


    “啊?”陳以安驚呆了,“不是,那她怎麽和我說的是她對紫外線過敏啊?還有,那既然醫院證明上麵寫的是她有先天性心髒病,那她在體育課上的時候,怎麽還和我們一起跑啊?體育老師看醫院證明了嗎?”


    突然之間,陳以安又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不對啊,你是怎麽知道言憶的醫院證明上麵寫的是什麽的?”


    “那天,體育老師不是和我們一起跑嗎?他把醫院證明用一塊石頭壓住了,後來他忘了,我剛好看見了這張醫院證明,就拿起來給他拿過去了。”孟江南揉了揉太陽穴,“我因為好奇,就看了一眼,就看到上麵寫的原因是先天性心髒病。不提到醫院證明,我都快忘了。”


    陳以安一下子緊張起來:“那她到底是有沒有先天性心髒病啊?她一直跟著我們一起跑步,這樣子真的好嗎?”


    李贈在一旁意識到了什麽:言憶和陳以安說她穿長袖是因為她對紫外線過敏,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言憶真的對紫外線過敏,那她的臉和脖子都在衣服外麵,怎麽不會過敏呢?而且,給體育老師的醫院證明上麵寫的應該是患有心髒病,但為什麽和陳以安說的是不同的答案?如果說言憶真的有心髒病的話,是不能劇烈運動的,那她怎麽還能跟著他們一起跑步呢?


    意識到言憶說了謊話,可能還用假的醫院證明逃體育課,李贈就“滕”得一下站了起來,走到辦公室外麵,看見顧墨正站在走廊裏,就喊了一聲:“顧墨!你幫我把言憶叫過來!”


    顧墨聽到之後,就來到教室門口,看著言憶就說:“言憶,老李找你去他辦公室。”


    言憶愣了一下,老師上課的時候已經找過她了,現在又是因為什麽而找她呢?


    她沒想明白,但還是放下了手裏的作業本,站起身子往外走,和顧墨道了聲謝:“知道了,謝謝。”


    壞了!孟江南頓覺不妙,倒吸了一口涼氣,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陳以安:“完了,言憶這迴不會原諒我了。”


    想了一下之後,孟江南又默默道出了一個最不好的想法:“而且,這一迴,言憶可能也會恨你了。”


    “不會吧?”陳以安見李贈又坐迴椅子上,伸手在孟江南胳膊上擰了一下,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可別烏鴉嘴!要是憶寶真的恨我的話,你給我小心一點!”


    言憶很快就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李贈抬眼看去:“進來吧,把門關上。”


    “好。”言憶把辦公室門關上之後,轉頭看見孟江南和陳以安坐在那裏,但她沒給孟江南一個多餘的眼神,就走到辦公桌旁邊,“老師,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李贈看了看課表:“這節課是曆史課,對吧?曆史考試反正是開卷考的,不要緊,言憶,你先搬一張椅子過來,坐旁邊,我們好好聊聊。”


    言憶剛想去搬椅子,孟江南連忙站起身讓出位置:“你坐這張椅子,我再去搬一張過來。”說著就去搬另外一張椅子了。


    言憶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坐了下來。


    李贈看著孟江南的動作,點了點頭:就應該對女生紳士一些啊!


    言憶覺得空調的溫度調得有一些冷了,就把手往袖子裏縮了縮。


    其實孟江南讓言憶坐在他的位置上根本就不是因為紳士。


    他一是不想讓言憶站在他旁邊,要是被言憶知道了她是因為他說出的事實而被叫進辦公室,那她肯定會給他來一拳,他真的挺害怕言憶揍他的;二是因為他覺得李贈接下來要和言憶說的肯定是關於醫院證明的事情,他不希望看見言憶被挨訓,要是李贈實在是生氣的話,他坐的位置離李贈近一些的話,就能攔住李贈做出衝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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