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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府上下有家臣仆人四十三戶,這後院的規模大小絲毫不輸前院,凡是孔家的家臣妻妾、管家差使、賓客仆人都居住在這後院中。長廊曲徑通幽相互連接,戶戶相挨……


    聽說老爺和三公子迴府,院內的所有家臣都出來相迎。


    孔賢出走多年,時隔三載再迴家中遇到這些兄弟姐妹心中有說不完的話要敘。可盡管如此一想到自己的奶娘受疫病侵蝕哪還有閑心。昔年娘親身子骨柔弱,自己和二哥都是靠著奶娘哺乳長大,奶娘雖然是個粗人沒什麽文化可卻是個很守規矩的人。兄弟兩人多少也是奶娘一手撫養長大,而且奶娘年歲已高,身子骨越來越弱,如今又患上疫病也不知……


    緊跟在後的陸羽見他步子迅速、唿吸急促,也暗下決定要醫治好孔家的疫病。


    後院太大,眾人即便是在衷公的帶領下也走了有半柱香的腳程,直到一處角落停下。環顧了眼四周空無一物,麵前的這個房屋也不像先前所見的院落雅致,三四個相互連通的茅草屋搭在一塊,門邊上堆滿了雜物。


    “諸位小友,我也就據實相告,府上如今已有十幾人得了疫病。院內大夥都懼怕會被這疫病所感染,我便命人將這些患者安置在這雜屋中!”


    “哢嘰~”一聲,木門被推開,一股腐臭味從屋子裏散了出來。揮手拍了拍麵前的腥臭,眾人捂著口鼻踏了進去。


    四下掃視了眼,約有十二三位病患,大多以下人為主而且皆是些年歲已高的老仆。這些人中部分還有知覺,聽有人前來定睛一看竟是老爺和許久未見的三公子。他們個個忠心耿耿想要起身跪拜卻是奈何身上四肢潰爛動彈不得隻能臥倒在床上,齊聲道:“老爺,三公子!”


    即便是身上再痛苦他們也沒有嗚嗚哀嚎,雖然麵部已經疼痛到扭曲。


    衷公聽他們一口一口老爺的叫喚,心中也是倍感煎熬,眼角有些通紅。這些下人自小便服侍孔家,世世代代,從青年到老年直至死去。如今這些年歲已高的老仆卻是不得善終還要忍受疫病的疼痛,每每想到心中更加過意不去。


    孔振領著眾人走到了邊角靠窗的床邊,見塌上躺著位五十多歲的老婦。老婦早已失去了意識躺在那一動不動。


    “奶娘,奶娘!你快醒醒看看是誰迴來了!”


    老婦眼珠左右打轉,手臂微微顫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孔賢,太激動連話語都有些斷斷續續,哽咽道:“三,三,三公子迴來啦!”


    見最疼愛自己的奶娘如今病入膏肓,淚珠在眼邊不停打轉,衝上前去,緊緊握著她滿是老繭的手,唿喊道:“奶娘,奶娘,我迴來看您了!”


    衷公見此情形也感歎道:“曾嬸你早年替愛人照顧兩位小兒,如今卻是鬧的這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唉!你放心我定會請城中最好的大夫替大夥醫治!諸位都是我孔家的人,雖然姓氏不同但於我而言都是至親忠義的家臣!”


    “老爺切勿如此自責,我幼時便一直侍奉孔家。小姐她體弱多病,替小姐撫養兩位公子也是我的本職。如今年事已高,也該登極樂了!”


    雜屋內的諸多仆人也紛紛迎合道:“是啊,老爺真的不用如此……我等世代侍奉孔家,老爺對我們也是有情有義!”


    孔家世代傳承儒家思想,想不到就連家中的下人仆從也是如此的盡職盡忠,明常見了這一幕幕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陸羽可沒有在意這麽多,前腳剛踏入屋子便一一檢查這些下人身上的病情。果然如孫大娘所說,這些下人的四肢肌膚都已潰爛,脖子腹部的肉也都相繼萎縮,身上白一塊黑一塊,傷口處還散發著腥臭味。顯然這些人得了這怪病也有幾日之久,不過所幸還有醫治時間。


    “師哥,你可瞧出了什麽?”


    陸羽點了點頭,端著下巴沉思了片刻,開口問道:“敢問曾大嬸,可是飲用了什麽水源或食物才染上了這疫病?”


    身子微微的坐著起來,緩慢的吐出了幾個字,道:“早在幾日前,我在院中的溪水邊洗食做菜。起初我和大家都無異常,可到了夜晚,大夥身上肌膚疼痛瘙癢,不出一日便發黑腐爛,這才意識到得了城中的怪病!”


    衷公也接道:“自疫病從府內傳開後,我便命下人不可再用院中的溪流。並徹底阻斷了源頭,如今這池中的荷花也都相繼幹死。”


    “陸兄,可想出了醫治之法?”


    豎起了三根手指,猶豫了片刻,說道:“實不相瞞,我雖然知道了這疫病的病源可卻還沒想出醫治之法。照這些下人的病情來看已有七日之久,此疫病十日內若是得不到救治便會化成一灘白骨。如今隻剩下不到三日了……”


    見屋內的病患一副痛苦的表情,芸瑤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追問道:“師哥,難道就沒有什麽緩解之法?”


    “我們用體內的真氣雖能替他們緩解痛楚卻是無法抑製病情的延續……”陸羽話音越來越小,心中很是痛苦。區區三日,卻要想出醫治之法,談何容易?一日想不出法子,這城中便會有許多平民百姓無辜枉死,可是時間這麽短自己真的可以嗎?對於他來說時間可以很長,可是對於這些傷患來說卻是生不如死……


    明常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拍著陸羽的後背安慰道:“陸師弟,你盡管去想醫治的法子,我們定會竭盡全力等你想出醫治法門,大夥都相信你!”


    抱拳迴謝了禮,囑托道:“明常師兄,你晨間受了重創,十個時辰內不宜動用體內真氣,還是多多休息罷!我一人出去想想辦法……”說著有些悶悶不樂的獨自走出了雜屋,芸瑤剛欲上前一同卻被攔下。


    “算了,讓他一個人去想法子,我們都不懂醫術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用體內真氣幫這些病患減輕痛苦!”


    剛想反駁卻又聽見身旁不時傳來痛苦的哀嚎,便隻好點頭留下。


    跟著領路的金管家走出了孔府的大門,臨別之際突然發問道:“金伯,衷公大人可是有請什麽大夫來替這些下人診斷過?”


    管家迴憶了片刻,便道:“前些日子,老爺特地請城中最好的錢大夫來府上醫治,開了些緩解疼痛的方子,隻是……”


    錢,錢,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細細迴想,突然想起:“可是錢氏藥堂的掌櫃?”


    “不錯,正是錢掌櫃。不過可惜他此刻也沒有想出醫治藥方,這城中估計此刻最忙的便是他的藥堂了!陸小兄弟難不成你還認識錢掌櫃?”


    並沒有答複,衝著金伯一笑,揮手告別,便扭頭走開了。


    這一走出孔府的院落,心輕也放鬆了許多。先前查探那些下人身上的傷口,發現有膏藥的痕跡原來就是出自錢掌櫃之手。此刻雖沒有先前那麽壓抑可心中卻還是有許多不悅,之前衷公和孔賢都在場,沒敢說出實情。其實得了這種疫病的人即便是醫治好了也隻是苟延殘喘,心脈五髒六腑的毒素雖能盡數除去,可腐爛的四肢卻是永遠無法恢複如初!心中也暗想這下毒的妖道真是可惡,竟是不留一絲情麵!一念至此也沒有再多胡思亂想,憑著模糊的記憶想著去藥堂的路,腦中卻是在快速思索著醫治的法子。


    憂心忡忡在空蕩的大街上東摸西走,腦中迴憶著這些年間在醫書上所學的解毒方子,思來想去整整一個多時辰。已是到了正午,眼看就快要到了,可這每靠近藥堂一分那股濃鬱的藥味便彌漫了整個小巷。定睛望去小小的藥堂已被人海所淹沒,自大門口起排成了一條長龍的方陣,這些百姓自然都是來求醫買藥的。


    陸羽萬萬沒想到竟是有如此之多,硬著頭皮擠進了人堆,跑到了隊伍的前列,想要入內卻是被門口的官兵給攔下。


    “小子,想要買藥就去後麵排隊!”


    也許是城中患者太多,這衙門竟都派出了刀衛差使來維護藥堂的秩序。


    “這位大人,我和錢掌櫃認識,放我進去吧!”


    那帶刀侍衛冷笑了聲,將其推開,哼道:“嗬!你這樣的人我近日可見的太多了。誰都想要治病,但也要講個先來後到。小子還是去後麵老老實實排隊罷!”


    見他如此決絕,無奈在衣內摸尋著什麽。片刻後,從懷中取出了塊木牌,原來是當初錢掌櫃所贈信物。將木牌交於官差手中,待他細細一模,態度一個大翻天,便也放了行,領著陸羽走進了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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