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恆又衝殷玨眨了眨眼睛,對他傳音入密道:“你快也勸勸她,不然若她犯了什麽錯,怕是這一身修為都要殆盡。”


    為了這些人,可不值得。


    小殷玨雖然覺得他竟然能不用開口,聲音也能傳到他耳朵裏,很是神奇,但也沒心思多想別的,趕緊跑過去拉住了如風的手,輕聲道:“師姐,算了。”


    手心軟軟的觸感,讓如風幾近失控的神經瞬間迴來了一些,她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嚇到阿玨了?


    她迴握住他的手,收起折扇,冷冷的對那群人道:“滾,你們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話落,她便牽著殷玨迴了馬車上,季恆見她冷靜了下來,鬆了口氣,而後坐迴了駕車的位置。


    自五年前殷玨失蹤後,如風便變了很多,變得比以前更加沉穩內斂和聰明了,但唯獨在在關於殷玨的事上會失去控製。


    聯想到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以及怒極得想要殺人的態度,恐怕她在那人記憶中看到的有關於那孩子的事情,怕是比她說出來的還要嚴重得多。


    看來她果真是認定了那小子就是殷玨了,都給他出頭了。


    迴了馬車裏,如風看向小殷玨道:“阿玨,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記憶嗎?”


    殷玨聞言一愣,不由有些警惕起來,她是也懷疑那些事他搞了什麽小動作,還是也覺得那個老頭子的死跟他有關?所以想看他的記憶。


    雖然她剛剛似乎無條件的信了自己,也站在自己這邊,但是應該不可能會完全信任他吧?


    如風見他神情戒備了起來,便又道:“我隻是想看看你這六年都是怎麽過來的,若是你不願意便罷了。”


    殷玨一怔,然後羞愧的低下頭,“那,那你看吧。”


    她說了她是他的師姐,她是不可能會害自己的。就算,就算她看到了什麽,應該也不會嫌棄自己,趕自己走的吧?


    如風見他願意了,便輕輕抬起手指放在他的額頭上,一瞬間便看到了他的記憶。


    起初他被一隻妖獸馱著在天上飛行,後來那妖獸似是體力不支了,帶著傷痕累累的他從天上掉了下去。


    等他醒來,便已是如今模樣,他掉到的地方四處都十分的荒蕪,他記不得自己是誰,也不知自己從哪裏來,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迷茫的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餓了就摘一些亂七八糟的野果子吃,渴了沒有水喝,就找到有水的濕-地,刨了個坑之後等上半天,等裏麵積了不少水,也等不及它沉澱幹淨便捧來喝。


    這種地方野獸很少,但卻有蛇,他剛喝了幾口水,聽到有什麽響動,轉頭便被一條蛇咬了脖子,他疼得想要哭,卻是流不出淚水來。


    隨即,他與那條蛇紛紛倒在了地上,等他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看了看旁邊死掉的蛇將它抓過來便啃食了起來。


    吃飽了他又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走累了便歇歇,也不知是走了多久,他才終於走出這個地方。來到了一處村落。


    這個時候正直夏日,許多農作物正是鮮嫩可食,他實在太餓了,便掰了一個玉米生啃起來,才啃了幾口,便被人家莊稼主發現,牽著狗一邊罵一邊追他。


    他嚇得丟了玉米就頭也不迴的跑了,又跑到了另一個村子,這次他不敢偷人家的莊稼了,卻為了和一隻野狗搶骨頭,被那狗咬得滿身是傷,最後因為太餓太渴也太累的緣故暈倒在了一處草垛子裏。


    失去意識之際,他看到一個老頭子提著個酒壺歪歪倒倒的朝他走來。


    醒來時自己是睡在地上的,那老頭將他帶迴來後就把他仍在地上,然後自己躺床上唿唿大睡了起來。


    他起身,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然後準備開門出去,卻因為開門的動靜太大,將那老頭吵醒。


    他翻身起來,便抓住他的胳膊,粗聲粗氣,滿嘴的酒臭味兒,“臭小子,你想去哪裏?”


    殷玨沒有說話,使勁兒的掙紮,可是他一個孩子的身板,哪裏又掙紮得過那肥頭大耳的老頭。


    那老頭將他往後猛地一拉,丟在了地上,隨即淫笑著道:“你是我撿迴來的,就是我的了,可哪裏都不能去。”


    說著,走過去,伸手掀開他的頭發,原本是想要看看他長什麽樣子,當看到他麵上那塊又醜又駭人的胎記時,一個沒防備,被嚇得往後一跌,一屁股栽在了地上。


    待緩過來,覺得自己竟然被那麽個小鬼嚇到很是沒麵子,且也對他竟然長的那麽醜大失所望,站起身便開始對他拳打腳踢起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道:“他娘的,還以為撿到了個寶,沒想到竟然是個怪胎。”


    他之前醉的不輕,隻是見他小手白皙好看,便覺得這臭小子長得應該也不差,就將他拖了迴來,誰成想竟然長了那麽個鬼樣子。


    小殷玨被他打也沒還手,他現在又累又餓,也沒力氣還手。


    那老頭打了他好一會兒才因為身體的原因累的不輕而停了手,隨即呸了一聲,道:“罷了,看在你膚色還行的份上,便暫且放過你,打死了可就沒得玩了。”


    之後,他又帶著殷玨去村裏的河裏洗澡,那條河平日裏有很多村婦都會在那裏洗衣裳和床被,見了那老鬼帶著個孩子過去,但因為不認識那孩子,便也沒多管閑事。


    即便看到那老鬼對那孩子動手動腳,將他身上擰的青一塊紫一塊也隻當是看個熱鬧。


    這個村子的風氣向來是各自過好自己的,才不管別人過的如何,有更甚的還巴不得別人過得越慘越好。所以都是不愛管閑事的。


    小殷玨也任他在自己身上又掐又擰,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不知反抗。


    他也不敢反抗,因為他隻要敢反抗,那老頭子便會打得他更兇。


    他也試圖逃過,但是剛逃出那個老頭子的家沒多遠,就被村裏的人給幫忙抓了迴去。


    自從他被撿迴來後,那老鬼都沒再背著村裏人對村裏的孩子動手動腳了,他們自然是不能讓他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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