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現在說不出話來,即便有滿心的疑問,也是終不得解,她想要催動靈力與他傳音入密,也是沒力氣做此事,橫豎都沒法與他交流,如風便也放棄了,睜著眼睛躺了會兒,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比較安穩,再沒有夢到過什麽。


    再睜眼已是天光大亮,她依舊在殷玨的房間裏,她動了動,感覺自己有點力氣了,便費力的坐起身,渾身還很酸痛,但是比昨晚好多了。


    如風一低頭便能看到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裏,自己身上的變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恢複了女兒身。


    不過,她這胸前幾塊紅紅的痕跡是怎麽迴事?她吃什麽過敏了嗎?


    外麵好像有人在說話,說的什麽她聽不清,她想下床出去看看,外麵卻先有人推門而入。


    是殷玨。


    他看起來好像有些憔悴。


    他手上端著個托盤,上麵是兩個清淡的小菜。


    一進來,見她醒了,他愣了愣,而後趕忙將東西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對她道:“師姐醒了?可還有何不適?”


    “就是渾身沒什麽力氣,其他都還好。”如風開口就直接能說話了。


    嗓子也沒昨晚的疼了,看來是好了很多。


    殷玨伸手為她把了脈,片刻後,道:“那就好,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說著,他將房間裏的桌子連同上麵的飯菜一起搬到了床前,然後端起托盤上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如風愣呆呆的,實在是太過受寵若驚。


    她何德何能啊,讓殷玨親自喂她吃飯,“我,我自己來吧?”如風朝他伸手。


    “張嘴,我吹涼了,不燙的。”殷玨沒有將碗給她,勺子依舊放在她嘴邊。


    如風看了看他執著的神情,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跟他搶了,微微伸了一下頭,含住了勺子。


    粥一入口,如風便覺得這味道很是熟悉,不由訝異的仔細看了看他手上的粥。


    鬆花蛋粥,跟小舅舅煮的一個味道。


    但是小舅舅又沒有在這裏,不可能會給她煮粥啊。


    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麽,殷玨對她道:“我以前跟著師尊學過做一些飯菜,這粥也是他教我煮的,怎麽樣,我煮的粥與師尊煮的可有太大差別?”


    如風聞言,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真心實意的道:“跟師尊煮的一個味道,我剛剛還以為是他親手煮的呢。”


    “那,師姐多吃點?”殷玨看起來有點高興,又舀了一勺吹涼一些送到她的唇邊。


    如風趕緊伸頭吃掉。


    待一碗粥都吃完了,殷玨才想到沒有給她吃菜,如風其實沒什麽胃口,但見他如此殷勤,心中又猜測或者這兩道菜也是他自己做的,如風便勉為其難的又吃了幾口菜。


    一邊吃一邊誇,殷玨憔悴的神情都好了很多。


    吃撐喝足,殷玨收拾碗的空檔,如風半靠在床上,想了一番,覺得殷玨對她這樣好,不像是會趁她睡著,拿藥毒她的,那麽她如今這模樣,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於是問道:“阿玨,我昨晚是怎麽了?”


    殷玨的手似在聽到這句話時抖了一下,差點沒拿穩手上的碗,沉默了一會兒,背對她道:“是我不好。”


    “嗯?什麽你不好?”如風一臉懵逼,她剛剛才覺得她昨晚那狀況與殷玨定是無關,多半是她自己吃錯了啥東西。


    結果如今他又用這樣愧疚的語氣說這樣的話,這難免不得不讓她又懷疑跟殷玨有關了。


    殷玨轉身,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是我害師姐受傷了。”


    如風糾結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你害的?你對我做了什麽嗎?我記得昨日我明明是在自己房間裏睡著了的。為什麽會在你的房間裏?”


    殷玨聞言,麵容微微恍惚,試探的問道:“師姐你……不記得昨夜的事了?”


    如風道:“昨夜的事?什麽事?”總不會說的是昨夜她醒來時,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的事兒吧?


    見她一臉困惑,似是真的不記得了的模樣,殷玨怔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又道:“沒什麽事……”


    不記得了嗎?


    為何會不記得?


    與她昨夜忽然頭痛吐血後昏迷有關嗎?


    不記得了……也好。


    “不過是師姐半夜忽然感了風寒,來找我尋藥,然後暈倒在我房裏罷了。”殷玨淡淡的補了一句。


    “這樣啊……”如風恍惚的努力迴想了一遍,也想不起來他說的這事兒,便隻當是那些事都是自己昏了頭時做的,所以不記得也很正常。


    但是殷玨為什麽要說是因為他不好,是他害她受傷的呢?


    莫不是昨夜她在他房中暈倒,是因為地上被他弄濕了,她滑倒摔暈過去的?


    本來不過是瞎想的,但是想到了水,腦海裏便匆忙閃過一段,某人在沐浴的畫麵,她都還來不及捉住那段畫麵,那畫麵便一閃而過,細想不起來了。


    “師姐,身體可還有何不適?”殷玨替她攏了攏衣服,輕聲細語的關切。


    如風看著他的手,心想他怎麽又問她是否有何不適?搞得好像她生了一場很大且差點死掉了的病一樣。


    忽然注意到他手臂上好像纏了繃帶,如風伸手,揭開他的袖子,便見他一條手臂上都纏著白布,隱隱還有血跡滲出來,便蹙眉問道:“你的手怎麽了?受傷了嗎?”


    殷玨毫不在意的將袖子又放下去蓋上,道:“無事。”


    “什麽時候受的傷?”如風還在追問。


    “師姐是在擔心我嗎?”殷玨抬眼看她,不答反問。


    如風愣了一下,也自問,她是在擔心殷玨嗎?似乎是的吧,早已不知在何時起,她竟然都忘了他是個殺人不眨眼,陰狠毒辣的人,竟然不擔心他會殺自己,反而擔心起了他來。


    如風道:“你是我師弟嘛,擔心你不是很正常的嗎?”


    殷玨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問道:“隻是因為我是你師弟,所以才擔心的嗎?沒有因為別的原因嗎?擔心我亦如擔心師門裏的其他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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