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怎麽樣?”


    “殿下恕罪”敘白突然抱拳單膝下跪在二皇子風楠念身後,“暗殺閣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陛下所滅,基本沒留下什麽線索。至於惜禾娘娘與暗殺閣的關係,屬下查不到。”說著,從懷中掏出幾封書信,雙手呈上。


    風楠念轉過身,依舊是那副冷冰冰地樣子。他拿過書信,親自將敘白扶起,聲音清冷地說“不怪你,若不是整理母親的物品時,無意在發現這幾封書信,連我自己都不可能覺溫柔善良的母親能與與暗殺閣有聯係。敘白..誰?”


    “殿下,是臣妾”門外的張蘇末小聲地迴答道,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門開了,張蘇末眼前出現一人,她連忙行禮“臣妾見過二...”


    “不必”門口之人發出一聲輕笑,“娘娘,我不是殿下,我是殿下的侍衛敘白。”


    張蘇末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自從入了二皇子府,還從未見過二皇子。若不是侍女青兒催促著讓她主動些,她恐怕到現在也不敢來見二皇子。剛才她已經站在門外好長時間了,一直躊躇要不要敲門,結果就被二皇子他們發現了。


    “那個,殿下在嗎?我燉了銀耳雪梨湯,想請殿下嚐嚐。”


    “殿下就在裏麵”


    “那好”張蘇末從青兒手中接過托盤,就要往書房裏走。


    “不過”敘白攔住了張蘇末,從她手中接過托盤,道“殿下這個人不太喜歡有人進他的書房,湯,收下了。娘娘請迴吧。”


    “這個...”


    “敘白,告訴她,往後不必送湯過來。”風楠念冰冷地聲音從書房內傳出。


    “娘娘,您聽到了。所以,娘娘請迴吧。”


    “那,多謝敘白侍衛了。”張蘇米神情落寞地帶著青兒離開。


    敘白搖搖頭,心有不忍。可惜了殿下心中已有人,要不這麽個絕色、溫柔的人,殿下遲早會動心啊。他關好門,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屋內,燭光搖曳。風楠念坐在書案前,還在認認真真地看著翻看著那集封書信。


    “殿下,湯”


    “倒掉”風楠念頭也不抬的說。


    “殿下,好歹是娘娘的一片心意,你....”看到風楠念正瞪著他,連忙改口“好好我不說。你不喝,我喝。”他背過身,端起托盤上的湯一飲而盡,還迴味無窮地擦了擦嘴。


    不過,美好的事物總是虛幻的,而現實是殘酷的。喝完那碗湯,敘白就被風楠念罰在寒風中練了一個時辰的拳。從那以後,他再見到張蘇末,都避著走。生怕自己無意的心軟,給自己帶來‘滔天大禍’。


    軍營的夜,抬頭便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河。


    “小姐”雲今挑簾走進營帳內。


    “辦妥了嗎?”


    “辦妥了。給。”雲今拍拍背後的包袱“我偷偷拿的,沒人知道”


    “那就按計劃行事”孫鹿元走到桌案前,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並把它和一瓶藥壓在桌子上的茶杯下。“曉安呢?”


    “我告訴他,大少爺的藥需要親近之人在旁側看著,所以他一時半會迴不來。”


    “那就好。”孫鹿元迴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孫鹿安,然後轉迴頭,對雲今說“我們走吧。”


    倆人在營帳內換上士兵的衣服,趁巡邏的士兵走遠,用迷香迷暈站在門口的倆名士兵。將他們拖進營帳內,代替他們站在門口,等待其他士兵來交接。然後,用雲今從曉安身上順來軍營的令牌,混出了軍營。隻是沒有馬匹,倆人隻能靠腳力前往江朝的地界。


    等曉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當他看到暈倒在營帳內的倆名士兵,就知道壞了,再一摸腰間,令牌不見了。他急忙去了孫昱白的營帳,把此事告訴了孫昱白。


    孫昱白一聽,腦子嗡的一下。孫鹿元是他從小看著長大,什麽脾氣秉性他怎會不知。這會兒不見了,那必定是去江朝了。他跟著曉安去了孫曉安的營帳,用水喚醒了暈倒在地的士兵。結果倆名士兵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說聞到一股香味,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將軍,這裏有張字條”曉安眼睛尖,看到了壓著的字條。急忙抽出,遞給了孫昱白。


    孫昱白接過字條,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大伯,信我,勿念’。可他卻握著這張字條,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


    “將軍”曉安突然跪下,雙手抱拳道“是屬下失職,請您允許屬下去找未籬公子。”


    孫昱白沒說話,拿起一盞燭,將手中的字條點燃。看著火光將字條一點一點燃燒,直至燃成一縷清風便可吹盡的灰燼。他才緩緩開口“不必了,你去未必能找到她。她叫我信她,我便信她,她會安全迴來的,就算是為了安兒。”說完,迴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的孫鹿安。


    風、江兩朝雖兵戎相見,但兩方仍然有膽大的商人進行貿易往來。有的說,戰爭已經到達了尾聲,勝負已分。還有消息稱,兩朝都不想勞民傷財,所以準備和談。甚至有人說江朝已經派和談的使者到達邊界,不日就會前往風朝和談。


    孫鹿元和雲今在天亮,到達了風、江兩朝邊界的一座小鎮-峰江鎮。


    雖說處在邊界之上,卻不再倆兵交戰之處。所以這裏就成為了風、江兩朝商人歇腳之處。


    孫鹿元和雲今倆人在路邊的一家小麵攤坐下,一來歇歇腳,二來打聽打聽消息。她們朝掌櫃的要了兩碗麵,邊吃邊商量怎麽混進江朝境內。


    “掌櫃的,要五碗麵”


    四個粗獷的大漢和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也在小攤落了座,還就坐在孫鹿元她們的斜後方。


    “好嘞”掌櫃的應聲,不大工夫,端上五碗麵。


    孫鹿元無意看了一眼那名文弱書生,不想正好與那人視線相對。她隻好朝文弱書生點點頭,文弱書生也同樣點頭迴了一禮。


    “公子,這人你認識啊。”雲今也扭頭看了一眼,好奇地問。


    “不認識。吃完了嗎?吃完了,咱們就繼續趕路吧,時間緊迫。”


    “好”雲今用手擦了擦嘴巴,拿起劍,背上包袱。


    孫鹿元從腰間摸出一小塊銀子,放在了桌子上。搖著扇子,帶著雲今出了小攤。


    “主子,你在看什麽?”一名麵相有些兇狠的大漢,小聲地問身旁的文弱書生。


    “沒什麽,就是覺得那個人很眼熟。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主子,這次咱們潛入風朝,一無所獲。難不成,那孫小將軍真的沒中毒?”坐在文弱書生對麵地,一個看起來憨憨的大漢問到。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已經要和談了。打仗,終究禍害的還是百姓。”文弱書生輕聲道。


    “小姐,這片林子有點兒詭異啊。咱們好像在同一個地方轉悠半天了。”雲今摸了摸上一次刻在樹上的痕跡,擔憂地說。


    孫鹿元用手遮著,仰頭看了一下天。此刻,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穿過葉子間的縫隙,在地上印下一個一個小斑點。可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到那時,就更難找到出去的路了。


    “雲今,這次我們再換一個方向。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走出這片樹林。”


    “好”


    然而,很不幸。半個時辰後,她們倆兜兜轉轉又走迴了原地。不過,這次她們在那棵劃有痕跡的樹下發現了火堆和人影。


    “好像有人”雲今比著口型道。


    孫鹿元在不遠處的大樹,偷偷探出頭,看著那幾個人,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求他們帶上她和雲今。


    “樹後那兩位,別躲著了,出來吧。”


    孫鹿元和雲今對視了一眼,心咯噔一下,但是並沒動。


    “不用想了,說的就是你們兩個。”


    孫鹿元再次探出頭,卻正好對上一雙笑意盈盈地眸子。她認得這雙眸,是麵攤那名文弱書生。


    既然被發現,也就沒藏下去的必要了。孫鹿元同雲今倆人大大方方從樹後走了出來。


    “這位公子,我們是過路的商人,在這林中迷了路。剛才並非有意藏於樹後,往公子見諒。”孫鹿元抱拳向文弱書生表達歉意。


    “無礙。這林子比較古怪,第一次都會迷路。即是同行,理應相互照顧。若這兩位公子不介意,可以和我們結伴同行。”文弱書生微微一笑,柔聲道。


    孫鹿元本就有此意,如今人家熱情相約,就更加不能拒絕。誠懇地向文弱書生道了謝,帶著雲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趕了將近一天的路,身子早乏了。雲今靠著一棵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孫鹿元從包袱中拿出一件衣服給雲今蓋上。她其實也很累,但是心中有事,一直難以入睡。於是,便頭枕著胳膊,靠著樹,仰望星空。


    “怎麽不睡啊?不困啊。”文弱書生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


    “還行”


    “喝嗎?”文弱書生遞給孫鹿元手中的酒壺。


    “不了”孫鹿元擺了擺手“多謝”


    文弱書生也沒介意,打開酒塞,喝了一大口,說“這天氣冷,喝點烈酒暖身。”說完,再次遞給了孫鹿元。


    這迴,孫鹿元猶豫了片刻,最後接過酒壺,也喝了一大口。“咳、咳、咳”這一大口,算是把她給嗆住了。平日喝都是果酒、清酒,如今突然喝這麽一大口烈酒,太上頭了。她擦了擦嘴巴,將酒壺還給了文弱書生。


    “怎麽樣?”文弱書生又喝一大口後,問到“還不錯吧。”


    “還..行”孫鹿元覺得眼前的樹木在不停的搖晃,舌頭也開始不聽自己使喚,好像打結了一般。


    “你、你還好吧。”文弱書生懟了懟孫鹿元。


    “還....”‘行’字還未說出口,眼睛就睜不開了。頭一歪,就靠在文弱書生的肩上昏睡過去。


    文弱書生輕笑一聲,喃喃道“原來是一個一杯倒。”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扭過身,扶著孫鹿元的肩膀,讓她依靠在樹上。拿起酒壺走了幾步,又折迴身。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給孫鹿元蓋上,然後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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